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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4章 登基筹备紧锣鼓,隐患暗藏待清除
    晨光刚透进窗棂,李震已坐在御案前。手中玉符边缘的灰线比昨夜又深了一分,他指尖在上面停了片刻,放下。

    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礼部尚书捧着册子进来,声音平稳:“吉时定在五日后辰时初刻,礼服、仪仗、祭器均已查验无误。百姓观礼区域分三段布防,禁军轮值名单也已排好。”

    李震点头:“守卫路线可曾避开民居密集处?”

    “避开了。主道沿宫墙南侧铺设,两侧空地设围栏,每五十步有兵卒驻守。”

    “很好。百姓能站远些,反而安心。”

    礼部尚书退下后,殿内安静下来。李震翻开登基诏书草稿,还未看两行,门被推开。

    李瑶快步走进来,手里攥着一份密报,指节有些发白。她站在案前,声音压得很低:“查到了。三支西域使团绕过驿馆,从陇西小道入境。他们没走官道,也没递国书,携带的箱笼里全是刀剑和箭簇。”

    李震抬眼:“哪三国?”

    “龟兹、焉耆、高昌。人数不多,每队不超过三十人,但都配有战马和干粮,明显不是来朝贡的。”

    “资金呢?”

    “追踪到两个钱庄分支,账目转出方是崔氏名下的产业,最终流向一个叫‘西行会’的商号。这个商号去年才注册,背后有王家暗股。”

    李震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敲了下桌面:“士族想借外力施压?挑在这个时候?”

    “不止是施压。”李瑶把密报摊开,“我让暗部调了过去三个月的边境记录。这三支队伍不是第一批。早在两个月前,就有零散胡人混入商队,在凉州附近打探军情。他们画了关隘地形图,标注了水源和驻军换岗时间。”

    李震站起身,走到舆图前。他的目光落在玉门关位置,手指顺着河西走廊划过去。

    “他们是想闹出点动静,让我在登基那天不得安宁。”

    “目的可能是制造混乱,逼您推迟大典。一旦朝廷示弱,旧势力就会趁机发难。”

    李震冷笑一声:“他们以为边疆是他们的棋子?”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铠甲碰撞声。李骁大步进来,身后跟着两名亲卫。他脸上还带着风尘,显然是刚从校场回来。

    “父亲,听说西域有人偷偷入境?”

    李瑶把密报递给他。李骁看完,眉头立刻皱起:“这些人胆子不小。现在就该派兵截住他们,押回京师审问。”

    “不能动武。”李震说,“现在动手,就是给那些人借口说我们滥用军权。登基在即,任何激烈举动都会被曲解。”

    “那难道放任不管?”

    “不放任,也不急躁。”李震看着他,“你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出发,去凉州。”

    李骁一愣:“去凉州?”

    “以巡边名义去。对外说是为登基祈福,巡视北境防务。带上玄甲军五百,走官道,旗号要亮,阵势要稳。”

    李骁眼睛亮了起来:“您是想让他们知道,我们早有准备?”

    “正是。”李震点头,“你要做的不是打仗,是震慑。让他们看清,大晟的边防不是摆设,更不是某些人可以随意利用的工具。”

    李骁抱拳:“我明白了。这次去,不仅要守住关口,还要让那些躲在后面的人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护国之将。”

    李震拍了拍他的肩:“记住,你是太子,也是统帅。一举一动,都在百姓眼里。”

    李骁重重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李震回身看向李瑶:“你那边继续查。我要知道还有哪些家族牵涉其中,尤其是有没有留下书信或密令。”

    “已经在做了。”李瑶说,“我让情报司启用了天机推演,模拟了几条路径。最稳妥的办法是放出消息,说这些士族打算牺牲西域利益,换取朝廷宽恕。只要让龟兹和焉耆相信自己被当成了弃子,他们就不会再往前一步。”

    “这个主意好。”李震说,“谣言比刀剑有用得多。只要他们内部生疑,就不敢轻举妄动。”

    “我已经安排两个人伪装成商队随员,带着伪造的密信残片,今晚就出发。如果一切顺利,七日内消息就能传到西域。”

    李震坐下,提笔在纸上写了几句批注。他一边写,一边问:“龙脉节点那边,最近有没有新动静?”

    “昨天傍晚,北邙山下的监测点又有一次轻微波动。不到半柱香时间就平息了,像是有人短暂触动了封印。”

    “不是自然波动?”

    “不像。频率不对。而且那个位置,本来不该有人靠近。”

    李震放下笔:“通知李毅,让他派人盯紧那一带。不要惊动对方,只记录所有进出人员的特征和时间。”

    “已经安排好了。”

    李瑶顿了顿,又说:“父亲,这次的事,会不会只是开始?如果他们发现通敌这条路走不通,可能会另想办法。”

    “我知道。”李震抬头,“所以每一步都不能错。我们现在不是在争输赢,是在立规矩。新朝能不能稳住,就看这几日能不能扛住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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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瑶点头,正要退出,又被叫住。

    “等一下。”李震从抽屉里取出一块青铜令牌,递给她,“这是乾坤万象匣的副钥,你可以调用机关图谱里的防御图纸。如果有需要,可以让李晨在工坊赶制一批新型弩机,秘密运往玉门关。”

    李瑶接过令牌,神情认真:“我会控制用量,不让太多人知道。”

    “去吧。”李震说,“这件事你全权负责,有任何进展,直接来报。”

    李瑶离开后,李震独自坐在殿中。窗外阳光渐强,照在桌上的舆图上。他盯着凉州位置,久久未动。

    半个时辰后,一名内侍匆匆进来,低声禀报:“太子殿下已率队出城,西门百姓夹道相送,场面甚是壮观。”

    李震微微颔首。

    又过一会儿,礼部再次来报:“登基所需各项事务均已准备妥当,只待吉时。”

    他提笔在奏章上批了“准”字。

    天色将午,李瑶第三次入殿。她脸色有些发白,眼神却格外清醒。

    “推演结果出来了。”她说,“第三条路径最有效。我们放出的消息已经在路上。另外,暗部截获了一封密信,是从崔府送往陇西的,内容只有八个字——‘事成之后,许以盐利’。”

    李震接过信纸,看了一眼,随手投入烛火。火苗猛地跳了一下,把他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盐利?”他冷笑,“他们倒是大方。可他们忘了,现在掌控盐铁的是户部,不是他们家的账房。”

    “要不要抓人?”

    “不急。”李震说,“让他们继续写,继续送。等证据够了,一次性收网。”

    “可李骁已经走了,万一……”

    “他不是去打仗的。”李震打断她,“他是去站台的。只要他在那里,边疆就不会乱。真正要对付的,是藏在京城里的手。”

    李瑶沉默片刻,低声说:“我会盯紧每一个环节。”

    “去吧。”李震说,“你也歇一会儿。接下来几天,你会更忙。”

    李瑶退出大殿,脚步略显疲惫。

    李震重新拿起玉符。那道灰线依旧存在,但似乎不再加深。他把它放进锦盒,合上盖子。

    下午申时,他又召见了工部官员,询问国立医馆的建造进度。得知三所新馆的地基已打好,他点了点头,命人加拨一批药材储备。

    傍晚,赵德送来一份名单,是宴席上态度动摇的几位士族子弟。李震扫了一眼,圈出三人,批了一句:“可接触,条件适度放宽。”

    赵德走后,他独自站在廊下。洛阳城灯火初上,远处传来孩童的嬉闹声。

    他正要回屋,一名暗卫悄然出现,单膝跪地:“北邙山监测点刚传来消息,昨晚子时,有一人靠近龙脉封印处,停留约一刻钟。身形瘦高,左腿微跛,穿灰袍,戴斗笠,未带兵器。”

    李震眼神一凝:“有没有拍下面容?”

    “距离太远,光线不足。但属下发现,那人走的时候,袖口露出一角布料,是蜀锦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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