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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被掉包的小姚
    手突然被甩开,小姚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换上那副急切的表情:

    “小姐?怎么了?我们得赶紧进去啊,外面不安全!”

    我没有看她,而是目光警惕地扫视着那仿佛巨兽之口的亭子内部,同时用手揉了揉刚才被她攥得有些发疼的手腕,语气故意放得轻松:

    “我有点饿了,”我轻声说,仿佛这是个多么不合时宜却又无法抑制的念头,

    “你身上有吃的吗?爬了这么久的山,消耗太大了。”

    小姚闻言,愣了一下,眼神里似乎有某种东西飞快地闪过,太快了,我抓不住。

    但她很快便回答道:“有!我身上还有两块桂花糕,是我们出发前准备的。

    我们到亭子里慢慢吃吧,外面站着多累啊。”

    她说着,又试图伸手来拉我。

    桂花糕?出发前准备的?我印象里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但这回答太标准了,标准得……毫无破绽。

    但我没动地方,依旧死死定在原地,目光从亭子转向她,脸上露出一种怀念和馋嘴的表情,继续我的表演:

    “桂花糕啊……也行吧。”我咂咂嘴,话锋一转,

    “不过,我现在更想吃点别的……突然有点馋海鲜了。啧啧,想起昨晚你熬的那个海鲜汤,真是鲜掉眉毛了,现在回味起来都流口水。要是现在能来一碗该多好!”

    我紧紧盯着她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只见“小姚”脸上瞬间绽放出无比“真诚”的欢喜笑容,仿佛为我终于想通了要进亭子(或者说为我的“馋嘴”)而感到高兴,她语气轻快地说:“小姐你想喝海鲜汤啦?好啊!等我们从这里出去了,我天天熬给你喝!保证比昨天的还鲜!”

    她说着,再次自然而亲切地伸出手,想要拉住我的胳膊,把我带进那危险的亭子里。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我的前一秒,我猛地后退一步,彻底避开了她的接触。

    一个冰冷刺骨、让我如坠冰窖的念头,如同毒蛇般彻底钻透了我的心脏——

    眼前这个“小姚”,是假的!

    原因简单到令人发指,也绝望到令人窒息:

    我,对海鲜,严重过敏!

    这不是什么小事,是足以让我呼吸困难、起满红疹、甚至休克的致命问题!

    这件事,对于负责我饮食起居、连我吃个路边摊都要紧张半天的贴身丫鬟小姚,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记错!

    更不可能说出“天天熬给你喝”这种等同于谋杀的话!

    (内心OS:实锤了!山寨货!高仿A货!还是个没做好市场调研、连用户基本禁忌都不清楚的劣质山寨货!)

    之前的种种异常——急促的拉扯、不合常理的力气、对亭子异乎寻常的渴望——此刻全都有了答案!

    它不是小姚!

    那真正的小姚呢?!

    她还在我身边吗?还是……从一开始,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被调包了?!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让我浑身发冷,手脚冰凉。

    但我强迫自己冷静,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

    我看着她那张和小姚一模一样的脸,此刻那脸上还挂着略显僵硬的“欢喜”笑容,眼神里却逐渐透出一丝被识破的阴冷。

    我们之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我站在离那暗红色八角亭几步之遥的地方,与这个不知是什么东西幻化而成的“小姚”,再次陷入了无声的对峙。

    只是这一次,我知道,我身边,再无同伴。

    情况已然明晰。

    我身处违背自然法则之地,魂魄离体,贴身侍女被掉包,唯一能称得上武器的手电失效。

    前方出口真伪难辨,而眼下最紧迫的,是应付这个急切想将我引入半山亭的冒牌货。

    武力对比无需赘言。

    环境更是压倒性的不利。

    盘算下来,我唯一的优势,是看破了她的伪装。

    而她,尚不知晓这一点。

    我忽然止步,顺势跌坐在地,草叶的冰冷触感透过衣料传来。

    调整呼吸,让胸腔剧烈起伏,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不走了…就在这儿歇会儿。”

    那“小姚”果然停下,转身看我,眉头微蹙:“小姐,地上寒凉,还是去亭中休息为好。”

    “不去,”我坚持,语气带着刻意的任性,

    “里面太黑,我惧暗。” 不等她再劝,我迅速脱下左脚的运动鞋和棉袜,将光裸的脚踝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下,头也不抬地说,“小姚,你帮我看看,我脚底下是不是磨了个水泡,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这一连串动作显然出乎她的意料。

    她僵立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耐,但终究还是依言俯身,凑近检视我的脚掌。

    “没有啊,小姐,”她公事公办地回答,声音平稳,“许是你鞋里进了沙子,硌到了。”

    言语间,她已拿起袜子,动作利落地为我穿回鞋袜,随即伸手欲扶我起身,“我们走吧。”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到我臂膀的刹那,我猛地自行站起,身形挺直,与方才的虚弱判若两人。

    目光与她平视,我一字一顿地道:

    “小姚。”

    她下意识地抬眼。

    我迎着她的视线,冷然宣告:

    “你回头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不远处的山腰阴影里,传来一声极轻、却带着无尽恶意的嗤笑。

    如同被无形的丝线骤然拉扯,她伸出的手凝固在半空,整个人猛地一僵。

    眼中所有伪装的灵动与潜藏的情绪在刹那间褪尽,只剩下彻底的空洞与死寂,仿佛一尊瞬间失去所有生息的玉雕,定在原地,连衣袂都不再拂动。

    山风掠过荒草,发出簌簌轻响。

    月光依旧惨白,映照着这尊栩栩如生却毫无生命的“雕塑”。

    我站在原地,看着这张无比熟悉的面孔,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只有一股寒意,沿着脊椎缓缓爬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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