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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 大罗 10
    “万万不可。。”“此事大谬。。”“荒唐无稽。。”“毫无可信之处”“如何向死去的先人交待。。”“彼辈狼子野心安敢轻信否。。”“诸多大恨就这么一言而决么。。”“死在无定河畔的子弟,又是为了什么啊。。”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缓冲和串联,罗氏之中终于也有人反应过来,而汇聚成另一股强烈反对的声浪。甚至出现个好几个身份不低的前罗氏元老,言辞激烈的对心上人的藩主,大声质疑起来。然而,这似乎没有什么卵用,也没法扭转已经决定的结果;反倒是被准备充分的藩主亲信和支持者们,一一作了驳斥和反论。好吧,虽然被人用堂堂正正的阳谋给算了一把,此观礼可非彼见证那么简单,但是能够让北朝更加的削弱,而令河北各道变得更乱,对我的淮东来说,还是有所间接的好处和潜在机会的。既然暂时不关我事,也没有直接干预的理由和必要性。我的心思又放回到,罗思谨答应替我约炮的事情上了。只是满脸写着失落而食不甘味强颜欢笑的罗思谨,看起来没有多少积蓄和我交流下去的心情了。好吧,任谁坐着类似常委的位置,却知道自己被排除在如此重大决策之外,都不会有好心情啊。罗氏的家老至少也是右中卿的位阶,虽然没有正式的职事和官衔,但是以辅佐家主的情由,七位家老各自负责某一方面的领域,由此组成对藩主负责的内家会议,可以比同国中小一号的政事堂之类的存在的。像罗思瑾他这一脉,历代掌握的是与安东罗氏有关的商业往来和外事交涉的活动,可以说在外部的人脉很广,无论南北朝之间都有相应渊源和联系渠道,因此才能比较游刃有余的安排,某个作为游学的身份掩护。但是这一次,与世代仇敌薛氏和解如此重大的交涉事由,却额外将他蒙在了鼓里,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一个让人愉快和轻易接受的结果。然后,他交代了几句之后就匆匆告了个罪离席而去了,喂喂,说好私下观瞻跳舞的事情呢,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和承诺到哪里去了。本想接下来一个没有我什么事情,我也没有更多心情,继续观赏他们家族之中,统一思想和步调过程中的各种撕逼和揭老底。哪知道紧接着就走过来一名藩主罗湛基身边的家臣,却是来自新任藩主的特别传话,希望我能继续留下来。然后是,一份加强版的一揽子协议,很快被拿到了我的面前。从在辽城建立第一家汇源号的通兑点,和行销淮东物产的专门店面,特许商团组织的通行便利和许可;到各自水军在海上协防和互动,禁绝走私和其他非官方许可的活动,打击排斥其他非双方认可的一切海商势力;再到军事方面的对河北、平卢道的联防互助和沿海封锁,甚至有条件的出兵和借道过境。看起来有极大的利益和好处的条款,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摆在了我的面前。只要签上名字拿印信画押,就可以生效的样子。好吧,这就是赤果果的利诱了,我不由眯起眼睛冷笑道。“你们藩主还真是好手段啊。。”“罗帅说笑了,这不过是本家的一点心意而已。。”那名家臣颇有城府的恭声道“只盼大帅能够稍安勿躁,静观其变而已。。”“不过,给我这么一堆纸有什么用。。”我继续冷笑道“实力不等对的盟约什么的,不就是哪来破弃的么。。”“特别是在你们和薛氏联手之后。。”“还需要这些东西和用处么。。”“罗帅这是误会了什么。。”家臣脸色微变了下,却又愈加的恭敬道“本家自当是诚心实意十足的。。”“并且竭力寻求与淮镇更进一步。。干系与合作的““只是小人位卑口拙,而相应事宜牵涉过多,事后还有专门人等,前来与大帅分说明析。。”“还请大帅见谅则个。。本家自有赔礼和说道”这时候,我已经就明白过来其中的意味了。显然,我的无意之举戳在了对方的软肋上了。对方明摆是担心的是我就此离席而去的举动,会给当场一众人等某种误会和留下以讹传讹的机会,而释放出什么不好的信号和倾向。比如,在愤怒和不满中挥袖而走的说法;和由此代表南朝大梁的背景和临近地方实力派,对于此事的不满态度。看来,我如今也是有能力撬动风云和施加地缘影响,的一方势力的领头人了。既然知道了对方的底线和所求,我倒也不急着离去了,安心坐下来看对方能够给我拿出多少诚意和条件来了。是夜,罗湛基站在了前任藩主的塌前,聆听着训示和教导。“我儿今日所为甚是得当,深得老身欣慰。。”老藩主絮絮叨叨的总结了若干之后,话风突然一转道“只是有些太过心急了。。”“居然疏忽了淮镇那边的通气和反应。。”“还有十一房那里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好歹也是家老之一”“若不是我及时派人前驱补救和交涉。。”“一旦让那位远宗在席上公然离走。。”“又要在族里徒生多少是非出来了。。”“别人可未必会管你这点苦衷和为难。。”“他们只会看到淮镇及其背后南朝的不满和异见。。”“而本家虽然鞭长莫及自成一体系,但一贯奉大梁为正溯的这个招牌和旗号,”“不到万不得已,是没那么轻易丢掉的。。”“我也知道你的打算。。”“以罗氏为主的,与辽西、淮镇三角之盟,相应构划固然甚好,”“但无论是薛氏还是淮镇,都要徐然图之,把握好权衡尺度,而万万急不得的。。”“大人所言甚是,”罗湛基毫无脾气的应诺道“儿子初掌本藩,许多地方还需尊上时常耳提面醒方是。。”带到走出来之后,罗湛基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的,对着左右很是发号施令了一番,才嘘了一口气放松下来。虽然已经坐上了藩主的大位,但是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还得依靠前藩主的影响力来保驾护航,因此时不时的请示和问候,还是是不可避免的了。现在筹谋已久的步子已经迈出去了,就接下来的反响和应对了。这时候,底下人再次送来一个消息,淮镇那里又似乎闹起了点是非来。.。广府,罗氏大宅,已经变得温暖湿润了许多的庭院当中。几个大小女子也在果盘、点心和饮子的环绕下,进行某种气氛比较轻松的,家政性质的座谈会。“听说被称为计相的三司使请辞了,这可是各大事件啊。。”负责收集文抄和剪报的阿紫小声道“这究竟是作为朝中财经系的以退为进,还是真的事情已经糟糕到。。”正在看一份书札的谜样生物,头也不抬的道“需要哪怕自承不力的名声,也要甩脱到期间责任和干系的地步呢。”“毕竟,这已经是两年以来的第三任了。”“我觉得应该是后者居多的。”崔绾婷有些谨慎的道。“兰麝会哪里,已经有所风声了。。”“是不是,看朝廷安排继任的人选就知道。”谜样生物抬起头,看着她道“什么,上任的不是资政系也不是财经系的人”“是西海道转运使的地方出身,资深的政务官,”“这背后恐怕自有一番妥协和交涉把”“或者说,朝廷需要从西海道开辟新的财源和进项了。”“这也是应有之意把,。。”“正所谓计相者,就算是有天大的经营手段和理财本事,”“那也要有财可理把,难做那无米之炊把。”“如今朝廷各方的财税来源渐枯,”“正所谓的士农工商之属,”“岭内岭外的地方小民百姓,都已经不堪盘剥。光靠所谓的田中所获,实在有限啊。”“而作为朝廷财计大头的工商各业,也在战后的衰退中凋敝的厉害”“破产者不知凡几,更别说催收加增出更多的税来。”“至于所谓的士者,多是豪强大户的背景,也是朝廷征收的源头之一,”“但是既有功名特权在身,又与诸多豪门关系利益错杂,始终无法逼迫过甚啊。。”“因此,眼下就只剩下为数不多的选择了。”“难道是。。海外藩?。。”罗璐璐一下子把本来就可爱的大眼睛瞪得滚圆,忍不住开口道。“国朝之下,也就剩下他们有土既有户口又有财,看起来似乎尚有余力了,”谜样生物点点头继续到“这看起来,也不是为一个出路和不那么糟糕的选择。”“只是看国朝要采取怎样的方略和手段,来处理这个过程了。”“是通过宗藩院,用功名权位爵级和远景预期的好处来分化瓦解,温水煮青蛙式的完成渐进过程。”“还是直接跳过这个缓冲,直接用加强集权和增加直管力度,来增加收入和进项。”“这就需要挑选几个杀鸡儆猴式的威慑,和快刀斩乱麻的果决手腕。”“只要以其中规模较小的岛洲为开端,在大多数藩家没有反应过来,或是串联起来的情况下,造成既成现实。”“逼他们接受和有所妥协。这也有一定的额成功概率。”“毕竟大多数海外各藩,都是被大海和地理险要所天然分隔,”“再加上一些历史因由,而在短时之内很难形成规模和合力的。”“无论是消息还是交通往来,也都很容易控制得住,”“而国朝虽然北伐损失了大量的军力,但是在海路上的水师力量,却是依旧保有过半的实力啊。”“这次既然上位是西海道背景的计相。。”“那就意味着财税增收的重点,将要偏向东海道了”“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啊,阿璐。。”“嗯?,要我提前联系婆罗洲那边么”罗璐璐顿然反应过来。“相应的部署可定要调整了,无论道义还是立场上,也让那些人有个心理准备”“明白了。。”这一番话下来,在场的其他几个女性,很有些心悦诚服和崇拜的表情了。又不由再次感叹感叹自家男人真是何其所幸,才得以如此贤内助和女中孔明了。就算其中个别人,曾有那点潜藏的些许相争较劲的心思,也在日常不经意接触和变相打击中,烟消云散变成了某种可望不可即的敬畏和遵从。“绾娘,还请你在这方面稍用心些。”这时候谜样生物也回过头来,对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崔绾婷道“眼界也尽管放的开阔些。”“不要老让男人抱怨我们,眼界小,格局浅,感性过甚而理性不足。”“只会专注在家长里短,婆婆妈妈的俗物琐事之上”“女人又不是只有靠替人生了孩子,才有出头的机会和体现价值的地方。”“娘子说的是,”崔绾婷不知道听进去多少,但至少在精神上表现的振作起来一些了。分析好局势又分派完任务之后,谜样生物又自言自语起来“这厮素来无利不起早的,这么快就眼巴巴的跑去安东,”“估计其中是有大干系和牵涉了。”“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来,“媚媚还在路上么,那就让他们将旅程再尽量放缓一些,”“就说内陆已经不甚安靖,需要确保万一安全为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