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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黑衣僧人姚广孝
    朱棡几乎冷汗直流,看着二哥似笑非笑的脸色,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随即回过神来,立刻向朱涛行礼。

    “朱棡果真与史书所载无异,非得有朱标坐镇才能安分守己,否则,凭他这野心,岂会轻易放过皇位!”

    毕竟,这是历史上唯一一个曾动过造反念头的皇子,却因太子朱标一番劝说,便主动交出兵权,甘愿镇守边疆。

    更难得的是,在那场风波之后,他依旧深受太子信任,继续委以重任。

    由此可见,大明皇室确实不走寻常路!

    暂且不谈未来如何,

    仅看明初这段兄弟情谊,

    就足以让人哭笑不得。

    寻常皇室,何谈亲情?

    唯独在朱标这里,

    只要他一日在位,他的弟弟们便不敢妄动!

    这就是身为嫡长兄的威压!

    无可匹敌的威严!

    “锅里炖着牛肉土豆。”

    “老五,你去端出来。”

    “另一个锅里是烧饼,老三你去端。”

    “我在院子底下还埋了一坛酒,是昨天刚埋的,干!”

    朱涛一边安排弟弟们做事,一边自己拿着铁锹,准备把酒坛挖出来。

    “我去搬桌子。”

    朱标觉得总不能光站着,便主动提出搬桌椅,兄弟几人不如就在院子里吃饭,虽说没有暖炉,

    但热腾腾的牛肉土豆,还有他们父皇最爱的烧饼,已然足够暖心。

    “大哥,这牛肉真是香。”

    “只可惜在宫里或王府,没有宰牛令,谁敢轻易动刀?”

    朱樉笑着夹起一片牛肉,送入口中细细品味后,不由感慨道:“还真是沾了大哥和二哥的光,这肉香得很,哈哈哈!”

    “阿弥陀佛。”

    “不知小僧可否讨些饭食?”

    正当朱家几位兄弟谈笑风生之际,门口立着一位身穿黑衣的僧人。此人身材瘦削,双目精光四射,全无慈悲之态,反倒似猛兽般锐利逼人。

    姚广孝!

    仅仅一瞥,朱涛便认出了来人。

    “见过大师。”

    “阿弥陀佛。”

    即便是面对游方僧人,哪怕他们手握天下权柄,也必须恭敬有礼,这是太祖皇帝立下的规矩。

    “大师,这里有些烧饼。”

    “只是没有素菜。”

    “实在不好意思。”

    朱家凡遇僧人化缘,皆须以礼相待。太祖曾有过类似经历,因而定下此规。

    朱标作为长兄,自然起身回应,对着道衍微笑道:“大师若不介意,不过是多添一双筷子,进来用些饭食吧。”

    “无妨。”

    “贫僧向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有啥吃啥,从不讲究。”

    道衍笑着走入庭院,目光扫过一直注视着他的朱涛,合掌问道:“施主,为何一直看着贫僧?”

    “酒肉僧人。”

    “我父亲当年也是个酒肉僧人。”

    “可惜他吃不起肉,也喝不起酒。”

    “大师如今过得倒是不错。”

    “既有酒有肉。”

    “又受众人礼遇。”

    朱涛虽身着粗布麻衣,但仍是手握重权的大明齐王,一身气势,除了朱标,即便姚广孝也不敢有半分轻慢。

    “阿弥陀佛。”

    “原来施主的父亲也曾出家。”

    “这倒让我想起一事。”

    “当今圣上,也曾是游方僧人。”

    “所以大明僧人地位尊贵,也就不难理解。”

    姚广孝轻笑摇头,心中早已明了,若非知晓朱标兄弟在此,他又怎会特意前来?但聪明人之间,话从不说透。

    “可如今给予僧人如此尊荣。”

    “他们又为大明做了什么?”

    “佛前一张口。”

    “无钱莫进来。”

    “再看那庙中佛像。”

    “耗费多少铜钱。”

    “若有朝一日我有此力,必拆佛庙,熔金身,令僧人归俗者归俗,犯法者伏法。大师,意下如何?”

    朱涛从盘中轻挑一块牛肉,缓缓放入姚广孝的碗中,微笑着说:“你认为我这个想法如何?”

    “妙!”

    “实在妙!”

    “佛门兴盛千载,终难逃时代洪流!”

    “这便是因果!”

    “也是注定!”

    姚广孝神色如常,未显半点惊异,依旧淡然道:“这也是佛祖所愿,宁使灵山空无一佛,也要世间清明!”

    “嗯。”

    “听说大师精通乱世谋略?”

    “不知传言是否属实?”

    朱标的眼神微微一凝,眼前这位身披黑衣的僧人,恐怕正是他二弟朱涛口中所说,堪与刘伯温并肩的栋梁之才!

    黑衣僧人姚广孝!

    “贫僧所学,乃是安世之道!”

    “何来乱世之术一说?”

    “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齐王殿下!”

    “参见秦王殿下!”

    “参见晋王殿下!”

    “参见燕王殿下!”

    姚广孝露出恰如其分的笑容,双手合十,向诸位王爷行礼,目光最终落在正位上的太子朱标身上。

    “姚广孝。”

    “可愿效命于孤王?”

    朱涛仍记得那日大相国寺的情景,目光依旧平静地看向姚广孝,缓缓问道:“当日你曾言,若有缘自会再见,如今,可否正是时机?”

    “齐王殿下。”

    “您身旁已有东阳先生。”

    “安世之术,早已不缺。”

    “麾下更是英才济济,小僧实无用武之地。”

    姚广孝轻轻摇头,转而看向朱涛与朱标,含笑说道:“贫僧此来,只为讨口斋饭。下一次相见之时,贫僧自会给出答案。”

    “姚广孝。”

    “这天下,如今属于大明。孤王今日要用你。”

    “愿否?”

    朱涛神情如常,指尖轻轻敲击桌面,语气却无半分商量余地。

    “贫僧愿意。”

    “拜见齐王殿下。”

    姚广孝微微闭眼,似已下了重大决心,随即向朱涛行大礼叩拜。

    “起身吧。”

    “换身衣服,孤王不喜和尚。”

    “孤王厌恶和尚。”

    朱涛轻轻拍手,姚广孝苦笑点头。他深知这位王爷的强势,绝不会轻易放手。而他的心中,也已获得莫大的满足。

    齐王朱涛,终究还是在意他的纵横之术!

    也就是世人所称的乱世之术!

    否则,他姚广孝怎会得以留在齐王身边?

    要知道,齐王身旁已有陆东阳,当世才俊之首!

    德才兼备!

    忠心耿耿!

    如此看来,姚广孝是否加入,似乎并不重要。

    但正因为那一丝忌惮!

    他终归进入了齐王府!

    得以施展!

    毕生所学!

    “对了。”

    “太子皇兄,二皇兄。”

    “还有一件事,父皇难以决断。”

    “因此特意让我们来请教两位兄长。”

    “你们离京这半个月,山东气候反常,如今已是大雪纷飞,百姓无处安身。加之先前战事频繁,山东至今未能恢复元气。朝廷有意赈灾,可整个山东,恐怕即便掏空国库,也撑不过这个冬天。”

    姚广孝与朱涛说完后,晋王朱棡才转头看向太子朱标和齐王朱涛,摇头道:“不止山东,其他地方也都需要拨款赈灾,但如今国库实在无力支撑。”

    “哦?”

    “孤刚抄了衍圣公全族!”

    “那可是差不多抵得上三个国库的财富,你说没钱?”

    “你在耍弄孤吗?”

    朱涛眼神陡然冷了下来,单凭衍圣公家的资产,别说撑过一次寒冬,再来几次,大明也不会缺钱。

    怎么到了朱棡嘴里,就成了财政紧张?

    “二哥。”

    “我没耍你。”

    “你和大哥这两周没理政事,可你知道蓝玉北征要军费,冯胜东征也要钱,徐达领兵去北平照样要开支,还有三位藩王就藩,也都得花钱。”

    “尤其是冯胜东征,朝廷三路大军齐出。”

    “粮草军资的消耗巨大。”

    “火器司更是日夜赶工,就是为了战场不落下风,哪还有余钱?”

    “你也知道父皇的性格。”

    “他穷怕了。”

    “可花钱也最狠。”

    朱棡如今掌管户部,协助吕昶核查国库与太仓,但接手之后他才明白,这是一笔烂账。再经历一场寒冬,国库恐怕真会空虚,连官员俸禄都发不出来。

    “我的王府还有余财。”

    “该死!”

    “老头又盯上我了!”

    朱涛看着朱标意味深长的笑容,顿时头疼地拍了拍脑袋。老头敢这么肆无忌惮,只因他掌控了天下酒庄,而且那些美酒配方没人能复制!

    那可是日进斗金的生意!

    天下之间,谁能比朱涛更富?

    要知道,这位王爷可是被称作“小国库”的存在!

    “火器司不能停。”

    “兵工厂也不能停。”

    “只是老头也太敢花钱了吧,朝廷同时出三路大军,这也太冒险了。”

    朱标也无奈地拍拍头,再厚的家底也经不起这么挥霍。先是蓝玉北征,抵御北元侵扰;接着又派冯胜东征,还让徐达前往北平,这又是一场大战。

    “老头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他缺钱了呗。我快成他的取款机了,不如把酒庄给他,我找个地方养老算了,全让他花个痛快!”

    朱栢愤愤地盯着朱标,语气不满地说:“各个藩王府都得出钱出力,否则这摊子我可不背,我哪来这么多银子,烦死了!”

    “二哥。”

    “父皇赏赐给我的东西全卖了,连秦王妃和侧妃的私房钱也全拿出来了,已经尽数交给了国库,所以钱的事你别担心,家国天下,家在前,国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