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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封王
    “大王。”

    “元廷之所以出兵。”

    “是因为脱因拼死支撑。”

    “否则凭如今局势。”

    “元帝怎会轻易发兵相助?”

    “真希望我们两败俱伤才好!”

    “恐怕脱因将军在路上遭遇了伏击,才会延迟出发!”

    “早听说明军已在长城设防,抵挡脱因的骑兵!”

    “也许现在还被堵在边境动弹不得!”

    八多木,作为开元王纳哈出手下的谋士,缓缓摇头,开口道:“求人不如靠自己,传令八尔多将军,率左翼冲锋,为大王杀开一条生路。只要能回到新泰,便还有翻盘的可能!”

    “不能这么做!”

    “我不是贪生怕死!”

    “二十万大军分左右夹击,八万骑兵齐上,必会陷入包围圈。届时不仅金山难保,还会落入明军陷阱!”

    “冯胜、汤和皆是老将!”

    “他们不会看不出这点!”

    “所以,请大王容我请命。”

    “暂且坚守不出。”

    八尔多将军站出身来,向纳哈出拱手道:“否则,胜负瞬间便知!”

    “军中粮草还能撑几天?”

    “最多十日!”

    “必须严格控制饮食!”

    “才能勉强撑过!”

    “再拖下去已无意义,不如一搏,拼出一线生机!”

    八多木再次摇头,面对如此局势,连他这等谋士也无计可施,可见形势何其严峻!

    “没有别的路了。”

    “通告全军。”

    “七日后若仍无援兵到来,那就决一死战!”

    “本王与明朝皇帝朱元璋旧日有交情,即便败了,也可为众将士保命。”

    开元王纳哈出颓然坐下,轻轻挥了挥手。这是他领军三十年来,第一次陷入如此绝境。

    原因无他——

    他心中已无一丝希望。

    只剩悔恨。

    当初骄纵自满,毁了自己一生。

    让他向朱元璋低头?

    他做不到。

    况且——

    若真心归顺,当年就该做了。

    如今再说,为时已晚。

    一切皆有因果。

    而此时,长城前线,邓镇已突破元军营地,面对营地中一群老弱病残,心中不由一冷。

    这就是脱因所留?

    将老弱留下,精锐带走。

    果真如他们所料——

    直扑辽东!

    这才是他真正意图!

    “将军!”

    “营地中粮草充足,可供大军用上月余,且多为肉食,极其丰盛!”

    钦武卫千户陆文昭策马而至,望着邓镇笑道:“脱因显然是想轻装上阵,才留下这么多物资,倒是便宜了我们。”

    “那这些老弱病残。”

    “该如何处置?”

    偏将陆文通目光微沉,望着面前这群老弱之兵。他们神情憔悴,却个个眼中燃烧着怒火。那怒意从何而来?无人知晓。

    这些曾践踏家园、奴役百姓的敌人,竟也敢愤怒?竟也敢仇恨?

    简直狂妄至极!

    “一个不留!”

    “所有敌军,全部斩杀!粮草辎重,尽数带回!”

    邓镇目光冷厉,话语中透着决绝。

    他曾随朱涛出征山东,见过太多北元士卒。他们的眼神、他们的骨血中,都藏着那种刻骨的敌意。

    这恨,洗不掉。

    这仇,忘不了。

    不仅是他心头的恨,更是整个大夏百姓的仇。

    若想消弭此恨,唯有灭族断根。

    他,不怕做那个挥刀的人。

    杀伐之声,响彻原野。

    怒吼夹杂着刀光,血染荒野。

    邓镇闭上眼,哪怕对方只是老弱残兵。

    但只要披甲持刃,便是死敌。

    生生世世,永不共存!

    “走吧。”

    “殿下若在此,也必如此。”

    “只因,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若有杀意,唯有杀尽!”

    他望向雪地上凝结的血迹,尸身横陈。内心如这天地般寒冷。

    要让异族不敢再窥我大夏疆土,就必须从这一代下手。

    手段必须狠绝,不容半点心慈。

    不能给后世留一点祸根,一丝也不行!

    “蓝将军。”

    “正如你所料。”

    “脱因轻装北撤,已向辽东进发。留下的老弱残兵,我已尽数清除,一个未留。”

    邓镇一边擦拭绣春刀,一边步入军帐,望着焦急的蓝玉,语气平稳:“莫急,我们追不上。你可敢断定脱因没有后招?”

    “已传信冯老将军。”

    “战局不必过于担忧。”

    “殿下书信中也提到,徐将军的大军不日将至辽东,应能及时支援。”

    听闻此言,蓝玉紧绷的神情稍稍放松。他最怕军令有误,更怕延误军机,那才是致命之患。

    “我们仍守长城。”

    “派人快马入京,告知殿下。”

    “否则……”

    “辽东局势,还需重新布局。”

    陆东阳微微抬眼,望向蓝玉,淡淡开口:“殿下身边有姚广孝,自有谋略,不必我多费心。”

    “先生言重。”

    “您乃殿下心腹重臣。”

    “殿下视您如骨肉至亲。”

    “叮嘱我等万不可怠慢于您,轻忽于您。”

    “若先生有良策,可修书一封,末将愿代为呈报!”

    蓝玉只是随意挥了挥手,陆东阳话语里的那点情绪,他自然听得出来。活到这把年纪,什么风浪没见过?

    “徐将军就是最妙的计策!”

    “两路大军齐发!”

    “合计兵力三十万!”

    “哪怕对方也有十几万之众,可面对这几位征战半生的老将军,恐怕也难逃溃败的结局!”

    陆东阳嘴角这才浮现出笑意,这正是他心里所想。

    实情也的确如此。

    三十万大明精锐,集结于辽东战场,若连纳哈出与脱因帖木儿都无法剿灭,那才是对大明军威的亵渎!

    徐达、冯胜的脸面不说,汤和、傅友德等人,也唯有以死谢罪了。

    而这个时候,朱涛在做什么?

    他正待在卫国公府里。

    “邓叔叔。”

    “小侄前来看望您了。”

    朱涛像回自己家一样,径直走到床边坐下,望着病体孱弱的邓愈,心中隐隐作痛,但脸上还得强作镇定。

    这位为大明戎马一生的老将军,自平定吐鲁番归来后,便一病不起,从此再不能披甲上阵。

    也是朱元璋心头的一大遗憾。

    “摄政王爷。”

    “老臣病重在身,无法起身行礼,还望恕罪。”

    自那天大明宫变故之后,本就病势沉重的邓愈,更是雪上加霜。日常起居都要人服侍,此刻却挣扎着想坐起来。

    “邓叔叔。”

    “您这样让侄儿实在愧疚。”

    “侄儿该向您行礼才对。”

    “怎能让您对我行礼!”

    朱涛看着他剧烈咳嗽的样子,赶紧端起茶盏,递水给他润喉,等他气息平稳了些才笑着说:“侄儿带来了陛下的圣旨,您无需起身,我念给您听便是。”

    “不可!”

    “扶我起来!”

    邓愈坚持要起身受旨,却发现自己四肢乏力,根本无法站立,只能叹息道:“陛下,老臣有罪啊!”

    “叔父是开国元勋!”

    “是陛下最为倚重的将领!”

    “怎会是罪臣!”

    “邓铭!”

    “替你父亲接旨!”

    朱涛连忙制止,转头对一旁侍立的邓铭说道。唯有子代父接旨,才合乎邓愈的心意。

    “臣邓铭代父接旨!”

    邓铭本就是至孝之人,当即跪地叩拜,口中高呼:“陛下圣恩!”

    “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

    “卫国公邓愈忠心为国,功勋卓着,却身染重疾,朕甚为痛惜。特封宁河王,钦此。”

    朱涛话音未落,邓愈竟似恢复了些力气,一把拉住正要接旨的邓铭,满眼泪光地喊道:“不可!不可!老臣未立新功,岂能受封王爵!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老臣感激不尽!”

    “邓叔叔。”

    “以后您还要为国出力。”

    “带兵再平吐鲁番。”

    “封王又有何妨?”

    朱涛急忙扶住邓愈,正是这一扶,稳住了大明未来三十年的江山,吐鲁番从此纳入大明版图!

    “这是侄儿特意为叔父调制的药,每天三餐后,由邓明亲自为您服下。不出月余,侄儿定保您神清气爽,再领雄兵,纵横天下!”

    待邓愈情绪稍稍平复,朱涛才从怀中取出一只药瓶,递到邓铭手中,笑着说道:“您父亲的病已有起色,就让邓铭随军去吧。他跟在我身边多年,一直都在家中照料叔父,实在可惜。从今日起,把他交给我,侄儿还叔父一个文韬武略、名震天下的邓家兄弟!”

    “这药真能治好老夫?”

    邓愈身体微微颤抖。卧病多年,若不是牵挂两个儿子,他恐怕早已撒手人寰。

    而今,竟有重披战甲的机会!

    他心中那份活下去的渴望,顿时炽热如火!

    “嗯。”

    “邓铭听令!”

    “好好侍奉宁河王!”

    “若有闪失,唯你试问!”

    朱涛向邓愈微微颔首,随后转身对邓铭正色道:“你兄长已封侯爵,如今大明的二代将门皆欲建功立业,封王拜相在即,你也当自强不息,奋勇争先!”

    “眼下邓叔叔已封王,只剩冯叔叔尚未受封。不过辽东战事一过,冯叔叔也该加王爵了。”

    朱标坐在暖阁之中,望着身边的朱涛,满脸疑惑地问道:“你为何执意为几位叔叔请封王位?我能感觉到你是在表达什么,却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