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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那一年
    “你跟随殿下征战多年,做事要有主见。”

    邓镇望着长城方向,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末将明白。”

    陆文昭点头称是,他清楚邓镇的心思。

    “众将士!”

    “我们虽身处远方!”

    “但心始终向着家园!”

    “这碗酒!”

    “敬皇上!”

    “敬天地!”

    “敬黎民!”

    “敬太子殿下!”

    “敬齐王殿下!”

    邓镇刚部署完任务,回到大营,便见蓝玉站在帐前,举着一碗酒,对着满营将士高声喊道:“干!”

    “干!”

    邓镇虽未举杯,心中却也燃起一股热血,不自觉地低语出声。

    摄政王府后院。

    “怎么一回来就要烤鸡翅?”

    徐妙云见丈夫朱涛兴致勃勃地在院中烤肉,便坐到他身旁,好奇地问道。

    “你们先退下吧。”

    “雄杰在哪?”

    “还有我带回的永乐呢?”

    朱涛先是对一旁的仆从挥手示意他们离开,才笑着对徐妙云说:“老大不给饭吃,我正好许久没给你烤东西了,今天做点烧烤,顺便请胡惟庸来一起吃顿饭。”

    “请胡惟庸才是正事吧。”

    徐妙云瞪了朱涛一眼,拿起一只烤好的鸡翅,轻声道:“你每次烤鸡翅,都像是在办大事,我嫁进摄政王府快两年了,你烤的次数屈指可数。”

    “嘿嘿。”

    “都是为你烤的。”

    “别吃醋啦。”

    “等会把青衣和水凝霜叫来,也让她-们尝尝。”

    “免得她们说我小气。”

    朱涛轻轻捏了捏徐妙云的脸,语气柔和地说道:“你们想吃得好一些,就吃好些,何必迁就我。齐王府不缺这些,锦衣玉食也寻常。”

    “雄杰现在被爹娘宠得很。”

    “永乐还在房里午睡。”

    “那孩子命苦。”

    “我来时已跟两位妹妹说过。”

    “别把自己看得太重。”

    “现在日子还不够好吗?”

    “每日有肉有菜有饭。”

    “这样已经很好了,不必铺张。”

    徐妙云笑着回应了一句。

    她本就是个顾家的人。

    王府的银钱由她一手掌控。

    她将府中打理得井然有序。

    除了宫人太监的月钱。

    日常用度并不高。

    所以。

    才会让朱涛有种错觉,觉得亏欠了她。

    毕竟。

    他生在帝王之家。

    小时候虽吃过苦,但如今早已不同。

    除了家破人亡。

    他再未尝过真正的苦。

    “你可是她的娘。”

    “就算不是亲娘,也是义母。”

    “这孩子既由我们抚养。”

    “那便是齐王府的嫡女。”

    “还是皇上亲封的嫡长公主。”

    “琴棋书画、宫廷礼仪,都得请宫中女官来教。若学得好,送去文华宫,再现女诸生之风。”

    朱涛脸上露出笑意,既然决定收养,就要当成亲生女儿般培养。

    “嗯。”

    “我也会亲自教她。”

    徐妙云性格要强,为人也温和,说完后又轻笑道:“凭你如今的身份,收养这孩子,怕不是另有打算吧?”

    “说说看。”

    “我们是否一条心。”

    朱涛眼神微动,随后看着她笑出声。

    “雄英和长乐年纪差不多。”

    “你收养长乐。”

    “不就是想将来配给雄英做媳妇?”

    “毕竟。”

    “太子与齐王府是亲兄弟,若结亲,外人怕是要笑话。但你是她义父,那就不同了。”

    徐妙云皱了皱眉,摇头道:“我记得沐大哥有个嫡女,与雄英年岁相当,两人已有婚约。你总不能让义女做侧妃吧?”

    她的想法并无不妥。

    眼下太子与齐王府势力最强。

    两方本就是亲兄弟,若再联姻。

    那便更为稳固。

    可之前沐英已与太子定下婚约。

    如今朱涛也想插手?

    这事儿怎么看都不合情理!

    “让我女儿做侧妃,岂不是贬低了身份。”

    “邓镇那不成器的儿子,今年也三岁了。”

    “还有汤鼎家的那孩子。”

    “虽说他们和李善长家有些牵连。”

    “但不影响大局。”

    “等邓镇和汤鼎回朝,看看他们谁愿意和我定下娃娃亲。”

    “这也算是给他们一份殊荣。”

    朱涛一边说着,一边轻柔地捏了捏徐妙云的脸,接着把一串刚烤好的羊肉递给她,笑着说道:“大明未来的栋梁之臣,他们的儿子自然也要从小培养。永乐嫁给其中任何一个,都不会受委屈。”

    “嗯。”

    “将门虎子。”

    徐妙云出身将门,自然明白其中含义,脸上随即露出笑意,接过羊肉串,正想对朱涛说些什么。

    “殿下。”

    “胡相国到了。”

    一名青衣侍从轻步走来。

    他身后,正是胡惟庸。

    这位平日里眼高于顶的相国。

    此刻却老老实实地跟在青衣身后。

    不敢有半点僭越!

    毕竟。

    谁不知道青衣的特殊身份?

    可他胡惟庸不行。

    “臣胡惟庸。”

    “参见摄政王殿下!”

    “参见摄政王妃!”

    胡惟庸不敢居功自傲,也不敢以高位自居,立刻向朱涛与徐妙云拱手行礼。

    “相国。”

    ……

    “不必多礼。”

    “你我也算老相识。”

    朱涛微微挥手,示意胡惟庸坐到一旁,然后将一只烤鸡翅递过去笑道:“你也算是来得巧了,来尝尝,刚出炉的,味道不错。”

    “谢殿下恩赐。”

    胡惟庸恭敬地接过鸡翅,低头一看,手中这只还带着血丝,明显没熟透,顿时有些发愣,不知该从哪里下嘴。

    “尝尝看。”

    “味道还行。”

    “这份是明天早朝要用的奏折。”

    “你也帮忙看看。”

    朱涛接过青衣递来的奏章,顺手交给胡惟庸,然后又拿起旁边一只鸡翅继续烤道:“这事儿本就归你管,你帮本王想想,该怎么落实?”

    朱涛手上的鸡翅是熟的。

    胡惟庸手上的,却是生的。

    其中深意,不言自明。

    “殿下。”

    “微臣一定尽力辅佐。”

    胡惟庸到底是老狐狸,哪会去看那份奏折,只是把鸡翅搁在烤架上,随即向朱涛拱手笑道:“摄政王的吩咐,臣不敢不从。”

    “嗯若,水.:小?.;说;群?飞,?鹿77?;备,用5若?水:?中?转5.01。”

    “我喜欢聪明的臣子。”

    朱涛满意地点头,又把自己烤好的鸡翅递给了胡惟庸。

    而那份奏章的内容,也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凝重。

    案上摆放的是一份空无一字的奏折。

    连半点墨迹都未见。

    这是君臣之间心照不宣的约定。

    彼此心知,无需赘言。

    朱标府中。

    “老相国。”

    “这‘摊丁入亩’一事,恐怕让我陷入绝境。”

    “两位殿下有意打压世家豪族。”

    “但我却无法脱身事外。”

    “世人皆言。”

    “能从二殿下府中安然离开者。”

    “不是二殿下的心腹。”

    “便是对其有大用之人。”

    “而我,正是后者。”

    胡惟庸望着端坐主位的李善长,神情沮丧。

    此番要面对的,是整个大明的望族与富商!

    若稍有差池。

    他胡惟庸的脑袋,恐怕就要挂在刑部衙门了。

    “但凡事也要看到有利的一面。”

    “二殿下为何偏偏选你推行‘摊丁入亩’?”

    “无非是要削弱世家根基。”

    “这也正是你翻身的机会。”

    “借此铲除汪广洋,便可入主中书省,拜左丞相。”

    李善长依旧神情淡然,坐在椅上慢饮茶水,内心毫无波澜。

    胡惟庸的浅薄与狂妄。

    在大事面前表露无遗。

    而他的小心谨慎。

    并非出于对皇权的敬畏。

    而是对世家的忌惮。

    这岂非荒唐?

    明明皇权至高无上。

    却畏惧几个士族?

    这不是愚昧,还能是什么?

    最终只会自取灭亡。

    “多谢老相国提点。”

    胡惟庸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之光,随即起身辞别李善长,匆匆返回府邸。

    “愚人。”

    “老夫怎会有如此门生。”

    “看来是我有眼无珠。”

    “这胡惟庸哪里是什么大才。”

    “分明是个不折不扣的蠢材。”

    “不堪造就。”

    李善长轻叹一声,随即整理衣袍,对门外等候的李祺说道:“备车马,为父要进宫见驾,以求圣眷。”

    “遵命。”

    李善长望着低眉顺眼的李祺,心中顿生怒意:“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看看你这性子,将来如何守住李家祖业!”

    李祺并非软弱之人。

    只是在父亲面前,不善言辞罢了。

    但这恰恰令李善长不悦。

    “我……”

    李祺守礼在前,本欲争辩,终是忍下,只向李善长拱手行礼。

    父子之间。

    早已没了往日的默契。

    此时,大明宫内。

    “罪臣李善长。”

    “拜见陛下。”

    “陛下万安?”

    李善长跪地叩首,头触金砖,君臣二人默然相对。

    “善长。”

    “为何自称为罪臣?”

    “朕不明白。”

    朱元璋越来越不愿踏进大明宫,可有些时候还是必须来。望着面前的李善长,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

    那一年。

    李善长四十岁。

    朱元璋才二十八岁。

    那天阳光明媚。

    天空湛蓝如洗。

    两人促膝长谈至深夜。

    意气相投,相见恨晚。

    共同描绘未来的宏图伟业。

    君臣之间充满默契与雄心。

    正是这份情谊奠定了大明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