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筑基期以及其他四名高阶炼气修时,孟言卿心里一沉。
这根本不是情报失误,分明是血神教早已设下的陷阱!
密室深处,一名面色阴沉的黑袍修士手持一柄血色长剑,周身灵气鼓荡。
在他身后,四名身着灰色长袍的炼气八九层修正虎视眈眈。
黑袍修士甚至没有正眼看孟言卿,只是厌恶地瞥了一眼那些挤在地道口的天衍宗弟子和青州府的修士校尉。
“竟然真的来了,看来我们内部的线报,倒是准确。”黑袍修士咧嘴一笑,露出血色的牙齿,目光锁定了孟言卿。
“天衍宗的血食?”
“竟敢狩猎我血神教的弟子。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跑!”
他随手一挥,那柄血色长剑瞬间爆发出数道血芒。
筑基期的灵力对低阶修士而言,便是无可抵挡的天灾。
“散开!炼气期的,随我掩护!”孟言卿爆吼一声,试图护住身后之人。
然而,筑基期修士的出手快如闪电。
“啊!”
惨叫声只响了一瞬,冲在最前面的三名天衍宗炼体堂弟子,连同五名青州府炼气五层的校尉,瞬间被血芒穿透,气血被抽离,化为干瘪的尸体倒在地上。
孟言卿双目血红,怒火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烧毁。
孟言卿没有废话,周身气血瞬间沸腾。
他猛地踏前一步,全身肌肉绷紧,一拳轰出!
他引大日烘炉拳“心火铸魂”篇,以丹田为基,引心脉真火贯通手三阳经。
拳意未发而炎威先聚,拳锋隐现赤炎纹路。
正是《大日烘炉拳》第一式??“赤帝临霄”!
拳劲所过之处,三尺内气墙自生灼浪。
那筑基修士只是冷笑一声,手中血剑轻描淡写地一划。
“聒噪!”
一道血色剑气撕裂空气,与孟言卿的拳劲相撞!
轰!
气浪倒卷,孟言卿只觉一股沛然巨力袭来,体内气血一阵翻涌,喉头一甜,鲜血直接喷出。
他整个人被这股灵力反震之力抛飞出去,重重砸在身后的石墙上,石墙龟裂。
他滑落地面,手臂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显然已受了重创。
“结阵!镇魔!”
青州府那两名炼气九层的队长见孟言卿受挫,知道情势危急。
他们是受过王朝龙气洗礼的供奉,最擅长以战阵对付邪祟。
十名炼气期供奉迅速到位,以两名炼气九层为阵眼,瞬间结成一道简易的“十方镇邪阵”。
十道灵光交织,形成一面淡黄色的光盾,裹挟着一股肃杀的军中煞气,向黑袍修士压去。
与此同时,剩下的十二名炼体堂弟子和四十多名青州府校尉,则迅速冲向那四名炼气高阶修。
“我来助阵!”孟言卿强忍着剧痛,挣扎着起身。
他知道自己受了重伤,但炼体修士的优势就是恢复力强横。
他提着一口气,身形如离弦之箭,从侧翼冲向黑袍修士。
他没有再使用大日烘炉拳,而是用最基础的炼体招式,配合着青州府的镇邪阵,形成合围之势。
黑袍修士被镇邪阵和孟言卿两面夹击,终于感到了一丝压力。
“一群蝼蚁,真以为靠着简易的战阵?就能抗衡筑基?”黑袍修士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他手中血剑连挥,剑光如雨,每一道都精准地斩在镇邪阵的薄弱之处。
另一边,炼体堂弟子与那四名修已经战成一团。
炼体堂弟子气血强横,招式霸道,硬是配合着府兵将那四名邪修压制住。
“烦人的苍蝇!”黑袍修士怒吼一声,他堂堂筑基修士竟被这群炼气期的蝼蚁拖住。
他眼中血光大盛,血红色道基运转,周身灵力猛地收缩,随后爆发。
“血魔爆!”
筑基期修士的本命功法瞬间爆发。
一团浓郁的血色雾气从他体内喷涌而出,将整个密室笼罩。
血雾带着浓烈的腐蚀性和令人作呕的腥味。
镇邪阵发出的黄色光芒,在血雾中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啊??”
血魔爆的威力,远超炼气期修士的想象。
那四名原本被压制的炼气邪修,在血雾的加持下,如同打了鸡血,反手便将两名炼体堂弟子重创。
青州府的供奉们更是凄惨,他们凭借战阵苦苦支撑,但在血雾的侵蚀下,阵法光芒迅速暗淡。
两名炼气九层的队长脸色铁青,嘴角溢出黑血。
孟言卿首当其冲,血雾扑面而来。
他体内烘炉经全力运转,将气血提到极致,硬生生将那股血雾隔绝在外。
但即便如此,他的伤口也被邪气侵蚀,剧痛难忍,他知道,筑基修士已经拼命了。
黑袍修士狞笑着,他的血魔爆消耗巨大,但他成功重创了所有敌人。
“死吧,你们都将成为本座的养料!”
他手中血剑再次挥舞,准备彻底击溃镇邪阵,收割人头。
孟言卿看着身前摇摇欲坠的镇邪阵,看着那些被血雾腐蚀,痛苦挣扎的同伴和供奉。
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筑基修士的这番爆发,虽然威力巨大,但也必然消耗了大量的灵力。
而自己,虽然重伤,但这是唯一能逆转局面的机会。
他猛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沸腾的伤势,体内的气血运转速度瞬间提升到极限,筋骨发出炒豆般的脆响。
他知道,接下来的这一招,他从未完全掌握,肉身如今也已快到极限了,但他没有别的路可走。
他运转大日烘炉拳“曜脉焚轮”要诀,足踏离位,双臂如神鸟振翅。
体内磅礴的气血不再是简单的爆发,而是沿着奇经八脉螺旋进发,仿佛将整个身体化作了一轮即将坠落的太阳!
“大日烘炉拳第二式??金乌焚海!”
他一声爆喝,拳头之上不再是单纯的赤红色,而是凝聚出了一层耀眼的金光,极致的阳刚之力,仿佛能焚尽世间一切阴邪!
那黑袍修士眼中终于出现了恐惧之色。
金色的拳头,携带着焚山煮海之势,穿透了血魔爆的浓郁血雾,轰然撞击在黑袍修士的胸膛!
“噗!”
筑基修士口喷鲜血,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穿了密室的墙壁,身体被碎石掩埋。他的胸口被那股阳刚气血瞬间焚毁,留下了焦黑的拳印,生机迅速流逝。
随着筑基修士的倒下,那浓郁的血雾也迅速消散。
那四名炼气邪修见状,眼中露出惊恐之色,再无战意,转身便想向地道深处逃窜。
“别让他们跑了!”孟言卿沙哑地吼道。
炼体堂弟子和幸存的青州府供奉顾不得伤势,迅速追击。
那四名邪修本就受了血魔爆的反噬,又被炼体堂弟子纠缠,此刻心神大乱,根本跑不出密室。
在炼体堂弟子与青州府修士的联合绞杀下,四名修很快被斩杀殆尽。
孟言卿艰难地收回拳头,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他的筋脉遭受了严重的冲击,双臂皮肤寸寸裂开,渗出殷红的鲜血,整个人摇摇欲坠。
他强撑着走到那筑基修士的尸体旁,补上了一脚,确认对方魂飞魄散。
随后,他忍着剧痛,开始收敛战利品。
从那黑袍修士身上,他摸出了一个储物袋,以及一枚入手冰寒的令牌。
令牌正面,是一颗狰狞的血色骷髅。
背面,则是一轮正在缓缓沉寂的黑色太阳。
孟言卿捏紧了令牌,眼神复杂地扫过密室中横七竖八的尸体。
他强行压制住体内翻涌的气血,将那枚令牌和储物袋收好。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这筑基期修,还有内鬼,以及这枚诡异的令牌,都预示着青州似乎潜藏着更大的危机。
他必须打起精神,将这些情报带回宗门。
他转头看向身后,那些幸存的炼体堂弟子和府兵校尉,眼中充满了敬畏和悲痛。
疲惫浸透了孟言卿的声音,但他下达命令时依旧清晰果决。
“速速清点伤亡,收敛好弟兄们......此地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