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忍者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已经浸透了叶仓的嗅觉。
半个月来,这成了她世界里最恒定的气味,提醒着她每一次徒劳的尝试。
砂隐村的战争赔款正在分批汇入木叶的账上,而关于俘虏的交易却迟迟没有结果。
忍界的报纸上,已经出现了三代土影大野木的发现,他公开了被木叶的泽田弘树击倒的忍者,都被剥夺了忍术这一秘密。
这让叶仓感到极其的不安。
半个月了,她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尝试调动查克拉,哪怕只是最简单的火遁。
结果总是一样一一查克拉在体内顺畅地流动,她能清晰地“回忆”起每一个结印的顺序,能“想起”查克拉性质变化的诀窍,但身体就像一台被拔掉了关键线路的机器,空有图纸,却无法运转。
她的灼遁,她赖以成名的血继限界,更是毫无反应。风与火两种查克拉像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在她体内各自为政。
“又是这样......”叶仓烦躁地把报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这半个月,她从一开始的愤怒、不信,到现在的麻木和绝望。
木叶的医疗忍者每天都会来检查她的身体,每一次的结论都是“一切正常,查克拉流动顺畅,无任何封印迹象”。
正常?这才是最不正常的!一个忍者,空有查克拉却用不出忍术,这算什么正常?这比直接被废掉经络还要折磨人。
她想过,这会不会是那个泽田弘树施加的某种超高级幻术,一种能欺骗过所有人,甚至包括自己的幻术?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自己否定了。如果是幻术,总会有破绽,可她用尽了所有方法,都找不到任何精神被干涉的痕迹。
大野木在报纸上公开这件事,说明岩隐村的忍者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况。这不是个例,而是一种她无法理解的能力。
剥夺......这个词太可怕了。
叶仓深吸了一口气,消毒水的味道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她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罗砂老师和风影大人都死了,砂隐村现在乱成一团,赎回俘虏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了!
况且,自己一个失去了血继限界的天才,回到村子后会是什么下场?
她不敢想。
唯一的出路,就是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泽田弘树,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这种“剥夺”是永久的吗?
她知道,在这座医院里,有一个人和她的处境完全相同。
蝎。
那个沉默寡言的天才傀儡师少年。
他的情况怎么样了?傀儡术......那东西需要结印吗?叶仓努力回忆着,傀儡术的基础似乎是查克拉线,那是一种极为精细的查克拉操控,好像......真的不需要结印。
这个念头让她的心沉了下去。如果蝎还能用他的术,那自己......
她必须去见他一面。
“叩叩。”
蝎的病房在走廊的另一头,看守没有那么严密,只是偶尔有巡逻队经过,他们看到叶仓过来,只是轻蔑的瞥了一眼,不再多说什么。
想来是因为他们被剥夺了忍术,所以根本没有人在乎他们在做什么。
叶仓很轻易地就找到了对应的房间号,打开了门。
房间里很安静。蝎正盘腿坐在床上,面前摆放着一堆细小的零件,有木头,有金属,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材料。
他正用一把小刻刀,专注地打磨着一个关节部件,神情投入得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听到开门声,他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但没有抬头。
“有事?”他的声音和以前一样,平淡,没有起伏。
“我来看看你。”叶仓走了进去,反手关上门,“看来你过得还不错。”
“还好。”蝎终于抬起头,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看了她一眼,“至少,这里比砂隐村安静。”
他对于自己被俘虏一件事情没有什么意见,反正在砂隐村他也没有多少朋友,千代也很少管他,他唯一在乎的父母也已经死掉了。
叶仓走到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报纸上的事,你怎么看?”
“事实而已。”蝎拿起另一个零件,继续打磨,“没什么好看的。”
事实......?也就是他也被剥夺了忍术?
“你的傀儡术......”叶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还能用吗?”
蝎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右手,几根几乎透明的查克拉线从他指尖延伸出来,连接到面前的几个零件上。
“咔哒,咔哒。”
零件们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在床上自行组合,很快就拼成了一只精巧的,可以活动的手臂。
叶仓的呼吸停滞了。
!?怎么会!?
“为什么?”她不甘心地问,“为什么你还能用术?”
“这算不上术。”蝎的语气像是在解释一个简单的原理,“傀儡操控的核心是查克拉线的直接输出和精细控制,它绕过了‘结印’这个步骤。那个泽田弘树的能力,应该是破坏了我们对于结印和释放忍术的肌肉记忆。或是其他的
部分。”
“而我的大部分技巧,不依赖这个。”
“而且......我的确被剥夺了傀儡的操纵能力。但是那本身也没有什么。”
“我最开始学会查克拉线操纵傀儡的时候,是在四岁,只花了几天。”
他看着叶仓,陈述着一个事实:“所以我花了几天时间重新练习了查克拉线的凝聚和操纵,现在已经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对我来说,影响不大。
影响不大......
这四个字,对叶仓来说,却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的灼遁,她的骄傲,她的一切,都建立在那个被抹除的灼遁之上。
而蝎,他从一开始,就走在另一条路上。
那到时候赎人的时候,自己会抛下吗!?
“所以......”叶仓的声音有些发抖,“我......就真的成了一个废人?”
“嗯。”蝎没有抬头。
“我明白了。”叶仓站起身,她感觉浑身冰冷,她得到了答案,一个比死亡更让她难以接受的答案,她准备走了。她不清楚,自己还能不能回到砂隐村.......
“叶仓。”蝎叫住了她。
她停下脚步,背对着他。
“我有一个思路,或许可以让你恢复灼遁。”蝎的眼睛盯着叶仓:“但可能也会让你死,你要试试吗?”
他问。
叶仓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只是就在这时,门口一位护士敲了敲门。
“砂隐的谈判结束了,你们可以走了,领你们的人已经到门口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