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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夺路狂奔
    那艘破充气艇就跟个喝醉了酒的醉汉,歪歪扭扭地撞上了岸边,艇上的人一个个东倒西歪,活像刚从滚筒洗衣机里捞出来。

    我跟耗子连滚带爬地凑过去,想把老史和小顾先拉上来。

    老史靠在船帮上,半边身子都是血,胳膊软塌塌地垂着,也不知道是断了还是脱臼了。

    小顾倒是还抱着他那个宝贝铁盒子,可脸色白得跟墙皮似的,嘴唇发青。

    那个叛变的灰衣人,肩膀上一个血窟窿,正往外冒着热气,眼瞅着就出气多进气少了。

    剩下的,就是那个眼神阴得能拧出水的头儿,和他最后一个手下。

    这两孙子虽然也狼狈,可手里的家伙却攥得死死的,枪口有意无意地就对着小顾怀里的盒子。

    这他奶奶的。

    我跟耗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个意思:完犊子了。

    这会儿别说抢东西了,人家一抬手,就能把我们俩送去跟阎王爷喝茶。

    “先……先上来再说。”我干着嗓子说,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那阴鸷男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就在气氛剑拔弩张,谁也不敢先喘口大气的时候,侧面的乱石堆后面,猛地爆出一串枪火!

    “哒哒哒哒哒——!”

    子弹跟不要钱似的泼了过来,打得我们脚边的石头“噗噗”作响,碎石屑子溅了我一脸。

    我跟耗子想都没想,一脑袋就重新趴回了石头缝里。

    “把东西交出来!谁也别想独吞!”

    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传来,是刀疤脸老安!

    这狗日的没被那条大长虫干死,反倒摸了过来,想在这儿捡现成的便宜!

    他这是疯了,冲着我们这片地方一通猛扫。

    充气艇上那几个人反应也是极快。

    阴鸷男和他那手下几乎是同时翻身下船,找了块礁石当掩体,举枪就朝老安那边还击。

    小顾也挣扎着举起手弩,可他伤得太重,胳膊抖得跟筛糠似的,半天也瞄不准。

    老安和他最后一个手下在侧面疯狂扫射,阴鸷男和小顾他们在正面还击,我跟耗子被夹在中间,成了那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子弹“嗖嗖”地从我们头皮上飞过去,我把脑袋死死地埋在胳膊里,心里把老安的祖宗十八代都挨个问候了一遍。

    “教授!这他妈的不是个事儿啊!”耗子在我旁边吼,声音都被枪声盖住了,“咱们得想个辙啊!”

    “想辙?你有什么辙?冲出去跟他们讲道理,说咱们是来扶贫的?”我一边骂,一边感觉屁股后面一阵发凉,一颗流弹擦着我的裤子就飞了过去。

    就在我们这儿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整个洞窟,忽然地动山摇起来!

    那条蛰龙彻底疯了!湖水跟烧开了一样剧烈翻腾,巨大的浪头一个接一个地拍向岸边。

    紧接着,一个硕大无比的头颅猛地探出水面,那两只灯笼大的眼睛里,已经不是愤怒,而是一种纯粹的、要将所有活物都撕成碎片的毁灭欲望!

    更要命的是头顶!

    整个洞窟的岩磨盘大的石头跟下饺子似的往下掉。

    我们来时的那条之字形台阶,卡拉拉碎了一地。

    这下彻底完了。

    后有狂龙,侧有疯狗,前路断绝。

    今天这地方,就是我们所有人的乱葬岗。

    枪声、咆哮声、岩石崩塌声混在一起,简直就是一曲末日交响乐。

    就在这片混乱中,那个阴鸷男一边躲避着老安的子弹,一边朝着我们这边声嘶力竭地大喊:

    “跟着我!走密道!这是唯一活路!”

    他用枪指了指我们侧后方的一处岩壁,应该就是他们进来的地方。

    眼下这情况,已经容不得我多想了。

    那条蛰龙已经开始朝岸边移动,巨大的身躯搅得整个地下湖都快翻过来了。

    再犹豫十秒钟,我们都得被它当成点心一口吞了。

    信他?

    他是敌人。

    不信他?

    我们马上就得死。

    这他妈根本就不是选择题,这是催命题。

    我咬碎了后槽牙,扯着嗓子对所有人吼道:“跟他走!”

    那阴鸷男见我点了头,二话不说,一猫腰,带着他那最后一个手下率先就钻进了那道裂缝。

    小顾紧随其后,一只手死死抱着那个金属盒子。

    老史也顾不上自己的伤,连拖带拽地把那个奄奄一息的叛徒也给拖了进去。

    “耗子!走!”我吼了一声,推了他一把。

    “教授你先走!”耗子梗着脖子。

    “少他妈废话!快滚!”我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把他踹进了裂缝。

    我最后一个钻进去,刚进去半个身子,就感觉一股腥风扑面而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条蛰龙的血盆大口,离我刚才站的地方,已经不足十米远了。

    那裂缝后面,是一条天然形成的溶洞隧道,里面又窄又滑,脚下是湍急的水流,深的地方能没过膝盖,冰冷刺骨,头顶上还时不时有碎石掉下来。

    我们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逃亡队伍,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死亡通道里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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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鸷男和他手下在最前面开路,他们对这里的地形有些了解,总能避开一些危险的暗流和坑洞。

    小顾、老史和那个叛徒在中间,我和耗子垫后。

    刚跑出没多远,身后就传来了老安那疯狗一样的叫骂声。

    “跑不了!你们都跑不了!都得死在这儿!”

    伴随着叫骂,枪声再次响起。

    “哒哒哒”的子弹打在狭窄的隧道岩壁上,火星子四溅,跳弹“嗖嗖”乱飞。

    “我操他姥姥!”耗子一边跑一边骂,“这孙子是属王八的吗?咬上了就不松口了!”

    隧道里漆黑一片,全靠几支战术手电筒那点微弱的光芒照明。

    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到了极限。

    脚下要躲着湿滑的石头,身后要防着要命的子弹,头顶还要担心随时可能发生的塌方。

    有好几次,拳头大的石头就擦着我的耳朵掉了下去,砸在水里,溅起冰冷的水花。

    在这种地方,人的体力消耗得极快。

    老史本就有伤,此刻全凭一股意志力在撑着。

    我能清楚地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比破风箱好一点,但是不多。

    跑过一个拐角,前面的阴鸷男忽然打了个手势,示意暂时停下。

    枪声也暂时停了,估计是老安那疯狗在换弹匣。

    趁着这宝贵的喘息机会,那个被老史架着的叛徒,忽然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凑到老史耳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什么。

    我离得近,隐约听到了几个词:“盒子……信号……出去……快逃……”

    老史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我也听明白了,那盒子里他妈的有追踪器!

    那阴鸷男的耳朵尖得跟驴似的,显然也听到了。

    他猛地回头,眼中杀机毕露,死死地盯住了那个叛徒。

    可没等他发作,老安的枪声又响了起来,催命一样。

    “走!”阴鸷男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只能压下杀心,继续带路。

    又往前冲了一段,前方开阔起来,但路也变得更加险恶。

    这是一处天然形成的隘口,只有一人宽,左边是峭壁,右边就是深不见底的地下暗河,河水翻滚着黑色的浪花,发出震耳的轰鸣。

    只能贴着岩壁,一个一个地往过挪,老史、灰衣叛徒、耗子和我,我们四个人就被堵在了口子上。

    就在这时,老安追了上来。

    “我看你们还往哪儿跑!我活不了,那就都别活了!”老安的脸上满是疯狂的狞笑,眼看就要开枪。

    那个一直被老史架着的灰衣人叛徒,忽然爆发出了一股惊人的力量。

    他猛地挣脱了老史的搀扶,回过身,像一头受伤的公牛,咆哮着就朝老安撞了过去!

    老安显然没料到有个不怕死的会回头,被撞得一个趔趄。

    “你他妈找死!”老安怒吼着,和那叛徒扭打在了一起。

    那叛徒根本就不管自己身上的伤,他就是死死地抱住老安,用尽全身的力气,拖着他一起朝着旁边那深不见底的暗河倒去。

    “操——!”

    老安发出一声绝望的叫声,两人在隘口边缘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双双坠入了那片翻滚的黑暗之中,瞬间就被激流吞没,连个泡都没冒。

    他用自己的命,给我们清掉了最后一条追着不放的疯狗。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镇住了。

    我看着那片黑暗的深渊,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这个人很可能是我们自己人,潜伏在灰衣人阵营那边,好不容易能回来了,唉!

    这世上的事,有时候就是这么操蛋。

    前面不远处,隐隐传来了瀑布的轰鸣声,还能看到一点微弱的水光。

    出口就在前面了。

    在冲出瀑布前最后一段相对平缓的水道里,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那阴鸷男回过身,他没去看那深渊,也没去看我们,眼神冰冷地扫过小顾怀中那个铁盒子,最后落在我们剩下的几个人身上。

    他留下一句:“外面再见分晓。”

    所有人都明白,这短暂的“合作”,到此为止了。

    一旦出去,我们马上就会从“盟友”,变回你死我活的敌人。

    可眼下,谁也没有力气再动手了。

    奔腾的水流裹挟着我们,冲向了那片光亮。

    我只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就像被从一个巨大的水管里喷了出去,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深潭之中。

    我挣扎着从水里冒出头,贪婪地呼吸着山林间带着草木清香的寒冷空气。

    久违的天光刺得我眼睛一阵阵发疼,好半天才缓过来。

    耗子就在我旁边,“哇哇”地往外吐着水,跟只上了岸的蛤蟆似的。

    老史正把脱力的小顾往岸上拖,他那条胳膊不自然地耷拉着,显然是伤得不轻。

    不远处,那阴鸷男也爬上了岸,正拧着自己衣服上的水。

    他那个手下也跟在他身后,两个人的眼神,像两条毒蛇,死死地盯着我们这边,还有小顾怀里的盒子。

    还没等喘匀这口气,岸边的树林里,就传来了一阵拉枪栓的“咔嚓”声。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头。

    七八个穿着各色便装的汉子,从林子里钻了出来,把我们这几只刚出水的落汤鸡给团团围住。

    这些人看着跟进山旅游的差不多,可他们手里的家伙,还有那站位的架势,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

    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地指着我们所有人。

    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四十来岁,表情严肃得像是刚参加完追悼会。

    他从人群里走出来,目光在我们每个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小顾抱着的那个盒子上。

    他冷冷地开了口,“都跟我们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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