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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今夜我不拜佛,我烧佛骨铺路
    哭佛窟外的黑云突然翻涌,像是被无形巨手揉碎的棉絮。

    楚风站在最前,破妄灵瞳开启的瞬间,眼底幽蓝如淬了冰的火焰——地下百丈处,九具僧尸盘坐成环,脊椎骨间渗出暗红丝线,像一张血色蛛网,将所有跪拜石像的视线牵引过来。

    那些石像脸上的泪痕里,正泛着淡金色的光,是信徒祈福时残留的愿力,顺着石纹渗入地底,被僧尸脊椎的丝线绞成黑雾,注入中央那座鎏金舍利塔。

    “他们把善念当柴烧。”楚风喉结滚动,声音里裹着冰碴,“用信徒的虔诚喂养怨毒——这哪是礼佛?这是拿天下人心炼丹!”

    苏月璃的骨笛在掌心攥出红印。

    她盯着那些蠕动的金线,想起上午在山脚下见到的老妇人,攥着一把干枣跪在石像前,说“求佛保我孙儿病好”。

    此刻那些干枣的甜香,正混在愿力里,被绞成滋养怨毒的养料。

    “可若毁塔……”她指尖发颤,“那些无辜祈愿者的执念也会反噬,就像被抽干血的人突然拿回血袋,反而会爆血管。”

    “那就让塔烧完,香归原主。”楚风扯了扯领口,那里还留着言冢井里带出来的腐页,带着霉味的纸角硌得皮肤生疼。

    他转身看向身后四人:阿蛮正往指尖抹蛊粉,青黑色的虫纹顺着手臂爬;雪狼蹲在一块凸起的岩石后,肌肉绷得像铁铸的弓;灰鸦低头检查战术手套,指节捏得发白——这是他从前执行任务前的习惯。

    “阿蛮,蔽息。”楚风抬手,“雪狼,破西墙第三块砖,那里是空的。灰鸦,你守着机关锁,等雪狼开了口,用你当年的密钥转三圈,停在‘生’位。”

    阿蛮应了一声,指尖蛊粉撒向空中,肉眼可见的淡青色雾气漫开,将五人的气息揉进山风里。

    雪狼闷哼一声,拳头砸在石墙上,碎石飞溅间,半人高的洞口赫然出现。

    灰鸦猫着腰钻进去,摸出腰间的金属薄片,在锁孔里轻转——“咔”,锁芯弹出一截青铜齿轮,齿轮上的“生”字在幽光里泛着冷意。

    地宫比想象中潮湿,霉味混着檀香直往鼻腔里钻。

    塔底密室的门虚掩着,七盏长明灯在两侧墙龛里跳动,灯油泛着诡异的琥珀色。

    最中央的灯座空着,像张张开的嘴。

    “主灯留给点灯人。”楚风摸向灯座边缘,指腹触到一道刻痕——是指甲抠出来的,“他们算准了守灯人仁慈,宁可自己当灯芯,也不愿毁塔。”他突然笑了,笑声撞在石壁上,惊得长明灯火苗乱颤,“可惜……我不是什么圣人。”

    他从怀里掏出那片腐页,纸角还沾着言冢井里的冰碴。

    腐页上的字迹早被岁月啃得模糊,却能隐约看出“篡改”“湮灭”等字眼——这是无名之主吞噬历史时的残片,带着最污秽的侵蚀力。

    “既然你们爱烧东西,”楚风将腐页按在灯座上,“那我就送你们个够脏的祭品。”

    踹翻灯架的声响在密室里炸响。

    腐页坠入灯油的瞬间,火苗“轰”地窜起半人高,不是寻常的橙红,而是浑浊的紫黑。

    那些被绞成黑雾的愿力突然活了过来,在空中凝成万千张面孔:有老妇人皱着眉喊“我孙儿的药钱”,有少年攥着情书说“求她看我一眼”,有孕妇抚着肚子低喃“孩子要健康”……他们的声音混在一起,像无数根细针往人耳朵里扎。

    塔顶传来“咔”的脆响。

    楚风抬头,鎏金舍利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一道黑影从中坠落——是只由香灰凝成的手掌,足有两人高,掌心漩涡里翻涌着墨色怨毒,直朝他天灵盖拍下来!

    “风哥!”苏月璃扑过去,骨笛在掌心震得发麻。

    阿蛮却早一步拽住她后领,苗蛊特有的腥甜在鼻尖炸开:“他现在是炉,也是灯芯——打断就会炸!”

    楚风没躲。

    他仰起脸,左眼金光大盛,破妄灵瞳穿透层层香雾,直抵舍利核心——那里嵌着一截黑骨,比墨还深,表面刻满逆梵文,每个字都在滴着血:“以万人愿,铸一人神。”

    “好一个借香火成神的美梦!”他喉间溢出血沫,却笑得更狠。

    左手按在胸口,心火从丹田翻涌而上,烧得皮肤底下的血管泛出幽蓝;右手结印,破妄灵瞳开始逆向抽取塔中怨香。

    黑雾顺着他的七窍往身体里钻,皮肤瞬间爬满青紫色的血管,像无数条小蛇在皮下乱蹿。

    苏月璃看得心尖发颤,指甲几乎掐进阿蛮手腕里——她能看见楚风后颈的汗毛正在燃烧,焦味混着血味,刺得人睁不开眼。

    “撑住……”她哑着嗓子,声音被轰鸣的塔震得支离破碎,“你说过要带我去看第九墓的……”

    楚风听见了。

    他想起在古玩市场第一次见苏月璃,她穿着白衬衫蹲在他摊前,指尖敲着他捡漏的青铜镜说“这锈色不对”,发梢扫过他手背,带着柠檬香;想起在秦岭墓道里,她举着探照灯给他照路,说“楚风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骨灰掺进考古报告里当标本”;想起刚才在冰川上,她扑过来扶他时,手背上还留着前几天倒斗时划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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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死了,谁给你当标本?”他低笑一声,心火突然暴涨。

    那些在体内乱窜的黑雾被烧得“滋滋”作响,化作青烟从毛孔里钻出来,又被他逆着喉咙喷向舍利塔基。

    幽蓝火焰裹着净化后的愿力,像把利刃剖开塔底。

    整座鎏金塔从下往上开始崩解,砖块砸在地上迸出火星,却在触到楚风的火焰时,瞬间化作齑粉。

    最后一块焦黑的塔砖砸过来时,他伸手接住,掌心被烫得发红,却舍不得松开。

    “擦。”他把塔砖递给苏月璃,自己靠着墙滑坐在地,喉咙里腥甜翻涌。

    苏月璃掏出帕子,沾着他的血擦去砖上灰尘——砖背刻着座现代城市的轮廓,中心正是国家博物馆新馆的地基,下方用朱砂写着“第九墓·心棺所在”。

    边角还有行小字:“癸卯年冬至,地脉归元,真王降世。”

    “原来你们把坟,修进了活人的床底下。”楚风抹了把嘴角的血,抬头望向山外的灯火。

    城市的霓虹在他幽蓝的瞳孔里闪烁,像团烧不尽的火,“最后一战,不在荒山,就在市中心。”

    苏月璃的指尖在砖上发抖,却突然笑了。

    她把塔砖塞进背包,转身蹲在楚风面前,伸手戳了戳他发烫的额头:“那我得先把辞职信写了——毕竟,考古学家总不能看着祖宗的棺材被人拿来搞房地产吧?”

    阿蛮走过来,递上用苗药浸过的帕子。

    雪狼蹲在楚风另一侧,庞大的身影挡住穿堂风。

    灰鸦站在门口,望着山外的灯火,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话——他知道,有些承诺,不必说出口。

    夜幕下的国家博物馆新馆工地灯火通明,塔吊如骨爪伸向天空,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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