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遮一时无言。甘宝宝心里只有段正淳,嫁给钟万仇不过是无奈之举。可段正淳和甘宝宝这么做,确实对钟万仇不公。他只能轻拍钟灵后背,柔声安慰。
好在钟灵天性乐观,很快就平复了情绪,但仍对甘宝宝感到失望:“苏哥哥,娘亲太过分了,灵儿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苏遮轻轻一笑,知晓钟灵说的不过是赌气话,再怎么样甘宝宝与段正淳总是她的亲生父母,她哪会真的不理会母亲。
他转头看向神色局促的梅剑,温声问道:"段誉可说了具体时日?"
"信上说半月之后。"梅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呈上。
苏遮略扫两眼便将信搁在案头,沉吟道:"半月之期......既然段誉相邀,那便去一趟罢。"
......
光阴似箭,转眼便到了段誉登基之日。苏遮不再耽搁,携阿朱踏剑离了灵鹫宫。
只见一道冰蓝剑光直冲云霄,倏忽间化作流光向南疾驰,转瞬消失于天际。
阿朱立在望舒剑上,新奇地俯瞰下方景致。虽习得御剑之术,但因无灵剑傍身,寻常宝剑又难堪大用,加之无法驾驭望舒这般神兵,此番还是她初次凌虚御风。万里山河尽收眼底,自然看得目不转睛。
苏遮在她身后瞧得真切,见她这般模样不禁莞尔。垂首望去,但见山川模糊如走马观花。
"莫要久看,"苏遮柔声提醒,"这般速度不仅难辨景物,看久了更要头晕。待归途时再带你细赏四海风光可好?"
阿朱眸中漾起光彩:"当真?"
"我几时哄骗过你?"苏遮含笑应道。
阿朱梨涡浅现,轻声道:"多谢夫君。"
苏遮展臂将她拢入怀中:"且站稳,要加快脚程了,免得误了吉时。"
纤腰被揽,虽已成婚多时,阿朱仍禁不住双颊微热,倚在他胸前轻轻应了声。苏遮催动北冥吞天功在她身前凝成气盾,心念动处,望舒剑骤然加速,化作肉眼难辨的流光直奔大理。
......
大理城内,正值段誉继位大典。虽他百般推辞,奈何段正淳态度坚决,定要将皇位传于爱子,段誉只得应承。
蹊跷的是,这日段正淳竟不知所踪,连同麾下四大护卫褚万里、古笃诚、傅思归、朱丹臣也一齐没了踪影。
段誉寻遍皇宫与镇南王府皆不见众人踪影,焦急万分之下只得赶往天龙寺向段正明求助。
步入寺院,却见诸古傅朱四大护卫皆随侍在段正明左右。段誉见状一怔,快步上前行礼道:"誉儿拜见伯父!"随即急切道:"父亲突然失踪,誉儿寻遍皇宫仍不见踪影,又不敢声张,特来请伯父示下。"
段正明瞥了眼四大护卫,对段誉道:"随我来。"说罢引他进入偏殿。段誉虽心有疑虑,仍紧随其后。
"伯父,父亲下落不明,誉儿实在担忧,恳请伯父相助。"段誉再次恳求。段正明却淡然一笑:"莫急,你父亲无恙,今日便由伯父代他将皇位传于你。"
段誉愕然:"父亲究竟去了何处?"段正明面露愠色,长叹道:"你可知他为何急于传位?"
见伯父神色有异,段誉迟疑道:"莫非不是为出家修行?"
"荒唐!"段正明怒斥,"他昨夜来寻我坦白,根本无意出家,而是要携甘宝宝远走高飞!怕你失望才托我传位。此刻怕是已离了大理,至于去向,我也不知。"
段誉难以置信:"伯父说笑罢?父亲与钟姑娘的母亲怎会有瓜葛?"因受外界影响,他始终不知钟灵实为亲妹,此刻只觉荒谬绝伦。
段正明叹道:"痴儿啊,钟灵实乃你亲妹,甘宝宝是你父亲旧情人。不知他们如何重逢,竟让你父亲甘愿弃位相随。"
段誉怔了好一会儿,终于缓过神来,低声问道:"父亲他当真不会回来了?"
段正明叹息道:"此事伯父亦不知晓。罢了,不提你父亲了。"他神色一正,继续道:"誉儿,伯父已皈依佛门,你父亲又弃位而去,今日便将皇位传与你。"
段誉脑中仍是一片混沌,急忙推辞:"伯父,誉儿才疏学浅,恐难担此重任。不如请伯父重掌朝政,誉儿愿随侍左右,多加学习?"
段正明面色肃然,沉声道:"休得胡言!伯父既已出家,岂能再涉朝堂之事?"见段誉仍显困惑,谆谆教诲道:"为君之道,重在两点:爱民如子,广纳谏言。你生性仁厚,必不会苛待百姓。只是日后处理政务,切记不可刚愎自用,更不可轻启战端。"
见事已至此,段誉只得应允:"孩儿谨遵伯父教诲。"
段正明面露欣慰之色:"见你登基继位,伯父便可安心修行了。"转头望向殿外侍卫,又道:"诸古傅朱四位护卫乃你父亲所留,今日起便随侍于你。去吧。"
"伯父......"
段正明背过身去,轻声道:"去吧。虽知你年少继位实属不易,但伯父相信你定能成为明君。"
"誉儿改日再来探望。"段誉只得躬身告退。
殿外四大护卫见新君出殿,立即行礼:"参见皇上!"
"四位叔叔请起。"段誉依礼相待,待他们起身后,回望殿内一眼,黯然道:"我们走罢。"
待众人远去,殿内传来幽幽叹息:"誉儿,委屈你了。正淳啊正淳,你当真令为兄失望至极......"
......
正午时分,大理城中走来一对璧人。男子一袭墨色锦袍,腰间悬着湛蓝长剑,气度不凡;女子身着粉色宫装,容貌俏丽,身姿婀娜,皆是世间罕见的绝色人物。
这正是从灵鹫宫御剑而来的苏遮与阿朱。
阿朱浅笑盈盈,环顾四周问道:"相公,今日不是段誉登基之时吗?怎么城中百姓毫无动静?"
苏遮执起阿朱柔荑,温言道:"段氏皇位更替向来如此。当年段正明禅位段正淳时,百姓也是事后才知。更何况..."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此次传位缘由特殊,自然更不会张扬。"
阿朱轻哼一声,明眸中掠过不屑。虽未见过段正淳,却早知其人品性。她扯了扯苏遮衣袖:"时候不早了,我们快进宫吧。"
行至天龙寺外,苏遮忽见一道熟悉身影。他牵着阿朱走近,含笑道:"段太子,别来无恙。"
段延庆见是恩人,连忙行礼:"苏公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差遣?"
"受段誉相邀前来道贺。"苏遮目光扫过寺院匾额,"倒是段太子在此..."
段延庆神色黯然:"誉儿武功盖世,又登大位,已不需我暗中守护。此后青灯古佛,能时常见他,于愿足矣。"
苏遮闻言微怔:"不去见见王妃么?"
苏公子轻声道:"段太子当真放得下?"
段延庆淡然回应:"苏公子莫要玩笑,我与她本无缘分,那次不过是场意外,何必再去打扰。"
"......"
段延庆看得通透。
苏遮问道:"既然段太子决意在天龙寺出家,枯荣大师应当不会拒绝,为何还在此处等候?"
段延庆略显尴尬:"实不相瞒,段正淳突然失踪,誉儿来天龙寺求助,至今未出。我打算等他离开后再去见枯荣大师。"
苏遮神色一紧:"段正淳失踪?莫非是钟万仇前来寻仇?"
"老夫也不清楚。段正淳昨夜来过天龙寺,之后才不见的。钟万仇虽恨他入骨,但没有外援绝不敢擅闯大理城。上次劫持誉儿,也是因我等相助才敢行动。"
"有意思。今日正是段誉登基之时,段正淳却在前夜消失..."苏遮眼中闪过笑意,"天龙寺可有什么动作?"
"毫无动静。誉儿寻遍皇宫与镇南王府无果,眼看时辰将至,这才来求助,已进去多时了。"
"天龙寺毫无反应?"苏遮略一思索,突然想到什么,"段誉是否一直不愿继位?"
段延庆点头:"确实如此。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劝说段正淳。不过这与此事有何关联?"
苏遮笑道:"自然有关。既然段誉不愿登基,段太子认为段正淳会不会演一出戏,让他不得不继位?比如...突然失踪?"
段延庆恍然大悟:"苏公子的意思是,段正淳根本没失踪,而是躲藏起来,就是为了逼段誉继位?"
"正是。否则怎会如此凑巧?而且天龙寺毫无动作。更重要的是,他昨夜来过天龙寺,一切就说得通了。"
段延庆正要回应,忽然望向苏遮身后,神色复杂:"苏公子,誉儿过来了,老夫先行告退。"说罢匆匆离去。
苏遮转身望去,只见段誉领着四大护卫朝他与阿朱走来。苏遮嘴角微扬,心想这段誉刚出天龙寺便瞧见了自己。
段誉快步上前,看清苏遮面容后喜形于色:"段誉果然没认错,当真是苏大哥!"
苏遮笑道:"段兄弟都将信送到天山了,我岂能不来?"稍作停顿又道:"今日不是段兄弟登基之日么,怎不在宫中却来了天龙寺?"
段誉神色略显窘迫,仍坦言道:"实不相瞒,父亲昨夜随钟灵妹妹的母亲离开大理了。我也是到了天龙寺才从伯父处得知此事。没想到钟灵姑娘竟是段誉的亲妹妹,如此说来苏大哥岂非成了段誉的妹夫?"
说着他脸上阴霾尽散,露出兴奋之色。苏遮岂不知其所想,冷声道:"你确定要唤我妹夫?"
"不敢不敢!"段誉连忙摆手,"苏大哥,还有这位嫂夫人,请随我回宫再叙。"
见段誉这般模样,苏遮轻笑摇头,随他往大理皇宫行去。
大理皇宫偏殿内,苏遮、阿朱与段誉三人落座。苏遮问道:"段兄弟方才说段皇爷与甘宝宝离了大理?"
此事着实令苏遮意外。他自然知晓甘宝宝与段正淳的关系,也知甘宝宝心机深沉。原着中秦红棉便是被她利用却仍心存感激。但段正淳竟愿舍弃荣华富贵随她离去,实在出人意料。
虽说离了大理他们也不会缺钱,却再难有如今这般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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