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我吗？在废墟，我们分享过食物。 "陈远试图唤醒她的记忆，"你告诉我关于末世的规则，我们还一起抵御过爬行者的攻击。 "
没有回应。
她的目光掠过他，仿佛他只是周围疯狂生长的植物的一部分。
细微的藤蔓从她指尖延伸，像试探的触须，轻轻扫过破碎的容器边缘。
陈远微微皱眉，向前又走了一步。
地面随之震动，一条粗壮的藤蔓突然从脚下破出，直刺而来！
他侧身闪开，冰霜异能在身体周围凝聚出一层防护，原地的地板被瞬间刺穿、撕裂。
“你清醒一点！”他提高声音，“你是夏灵，是哪个渴望培育出健康植物的夏灵！不是怪物！”
这一次，她似乎有了反应。
头部极其缓慢地转向他，那双非人的眼睛微微眯起，像在辨认什么。藤蔓的舞动略一停滞，空气中那股压迫感稍减。
但下一秒，整片空间猛地一震！
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军团开始用高温火焰清理下层区域了。
震颤中，夏灵眼中短暂浮现的细微波动瞬间消失，重新被纯粹、冰冷的翠绿色覆盖。
她抬起已彻底藤蔓化的右臂，向前一指。
霎时间，无数藤条如群蛇出洞，从四面八方朝陈远扑来！速度、力量远超之前，每一击都带着撕裂钢铁的势头。
陈远不再犹豫，冰霜全力释放！
寒气以他为中心爆发，扑近的藤蔓表面迅速凝结白霜，动作陡然迟缓。
他凌空跃起，右手挥出，冰锥凝结，将几条追至面前的粗藤生生打断拦截。
但藤蔓仿佛是无穷无尽的。
断裂处迅速再生，新的分支更凶猛地缠绞而来。
整个大厅仿佛活了过来，墙壁、天花板、地面——所有角落都在涌出扭动的绿潮。
陈远不断移动，闪避、冻结、破碎。
冰与绿在不断碰撞、撕裂、再生。
低温暂时抑制了植物的活性，却无法彻底阻止它们。
他的呼吸逐渐急促，异能高速消耗。
夏灵悬浮不动，只冷冷注视。
更多藤蔓从她身后涌出，不再是杂乱攻击，而是有目的地封堵陈远的退路，压缩他的活动空间。
一束炽白的光束突然从通道外射入！
高温瞬间汽化了路径上的藤蔓——军团的能量武器加入了清扫。
夏灵猛地转头，眼中金芒暴闪。
所有藤蔓同时调转方向，如狂潮般向通道口涌去！外面传来惨叫和设备被碾碎的轰鸣。
但更多的光束和爆炸随之响起，军团正在强行推进。
混乱中，陈远抓住机会突近！
他踏着冻结坠落的藤蔓残骸，几个起落逼近夏灵下方，抬头喊道：“夏灵！听得到我吗？我是来帮你的！”
她的目光落回他身上，藤蔓再次分化，一部分继续阻挡外面的攻势，一部分如鞭挞般抽向他！
陈旋身躲开一击，左手挥出冰墙挡住第二波，却被第三条藤蔓重重扫中肩侧！
剧痛传来，他踉跄退后，寒意本能反击，将碰到他的藤蔓冻碎。
肩上已见血色。
夏灵微微偏头，像在审视挣扎的猎物。
她抬起手，所有藤蔓忽然停止攻击，只是层层围绕，将他困在原地。
寂静只持续了一秒。
随后，她张开嘴——发出的却不是人声，而是一种低沉、非人的嗡鸣，仿佛万千植物在同频震颤。
整个地下空间随之响应！
大地剧烈摇晃，所有藤蔓同时回缩、凝聚，以她为中心疯狂旋转生长，形成一个巨大的绿色旋涡。
天花板被彻底掀开，地面层层崩裂，更多的植物从深处涌出，向上冲击！
她要突破到地面了！
陈远被强大的能量气流推开，重重撞在墙上。
一层层寒冰防护，在周身凝结又碎裂。
他咬牙站稳，抬头望去——
夏灵已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藤蔓茧中，茧体高速旋转上升，粉碎沿途的一切障碍。混凝土、合金、管道——所有东西都被吞噬卷入，成为那颗绿色星辰的一部分。
轰鸣巨响中，她冲破最后一道屏障，撞开地面，直冲夜空！
陈远毫不犹豫，踏着仍在向上奔涌的藤蔓洪流，全力向上追去！
……
地面之上，曙光堡垒内部已一片混乱。
藤蔓巨茧破土而出，立在中央广场上，仍在不断膨胀。
翠绿的光辉照亮半个堡垒，无数枝条如触手般向外蔓延，缠绕建筑、撕裂街道。
警报响彻夜空，士兵们疯狂开火，能量光束和火焰喷射器不断灼烧着侵袭的植物，但再生速度远超毁灭。
陈远跃出地表，落在一处半塌的屋顶上，剧烈喘息。
眼前，藤蔓茧体开始层层开裂。
一道身影缓缓升起。
此时的夏灵，已几乎彻底失去人形。
她的下半身完全融入主藤，上半身也被树皮状物质覆盖，只有面部轮廓和那双燃烧的眼睛还能辨认。
磅礴的能量场以她为中心扩散，空气中的氧似乎都被抽干，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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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手臂——整条街区的藤蔓随之昂起，如巨浪般拍向四周的士兵和装甲单位！
惨叫与爆炸声混杂。
军团的重武器陆续开火，炮弹、导弹轰击在茧体表面，却只炸开少许碎片，瞬间又被新生的绿色淹没。
陈远目光扫过战场——必须阻止她，在她彻底失控前，或是被军团更强大的武器摧毁前。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凝聚异能。
这一次，不再是防守。
极致低温以他双脚为起点向外蔓延，屋顶迅速覆上厚霜。
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成冰晶飘散。
他双手虚握，两柄长达米余的冰刃迅速成形，寒气凛冽。
同时，他看向远处——磐石小队应该也已趁乱行动，必须速战速决。
陈远从楼顶跃下，落地时冰环绽开，周围藤蔓瞬间冻脆、碎裂。
他疾奔向前，双刃挥斩，冻气所过之处植物动作骤缓，被他轻易切开通路。
夏灵注意到他了。
或许是他的异能带来的特殊的低温，或许是他身上那丝未被完全抹除的熟悉感。
她挥动手臂，三条粗如巨蟒的主藤猛地砸落！
陈远不闪不避，双刃交叉硬生生地格挡住！
巨响声中，冰屑飞溅，他双脚陷地半尺，却扛住了这沉重一击。
寒气顺藤蔓急速蔓延，巨藤表面迅速结霜。
但夏灵的力量远超想象。
更多藤蔓从地底刺出，缠绕住他的双腿。
同时，被她控制的废弃车辆、金属残骸被藤蔓卷起，如炮弹般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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