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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钓出玄寅出手
    周青懒得看他:“意思不明显?方才在这柄剑出现后不久你就已抵达附近,却隐在暗处,神识始终落在这柄剑上。”

    “而自从你现身后,已经盯着它看了七次,刚刚那一步你也试图靠近,但不敢再往前走,你怕它动。”

    风昉眼神骤冷,须发微颤。

    四周弟子尽皆惊愕,不敢动弹,眼前之人胆子真大。

    高横与青衣女修纷纷朝周青看去,同样愕然。

    周青轻轻叹了口气,终于抬头,第一次直视风昉。

    “你这样的人......也就这辈子,只配盯着别人手里的东西了。”

    “修了几千年,道心还是这么脏,视野也不过一柄剑宽,真可怜。”

    话音落下,整座山巅气机陡凝。

    周青神色淡漠,那一字一句,毫不遮掩,一点面子都不给。

    风昉的脸色,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沉了下来。

    “你找死。”

    他不再伪饰,衣袍鼓荡,袖袂一展,虚空轰然炸响,一道灰光自掌心垂落,撕裂空气,直轰而下。

    那灰芒之中,有丝丝缕缕法则交缠,灵光扭曲,一掌覆下,天地在这一刻都沉了一寸。

    这一掌,是真怒。

    周青神色依旧冷静,甚至连眼角都未挑起半分波澜。

    就在那掌势压近之际,他右臂一震,体内灵机陡然翻涌,一道雷芒自他体表炸出,继而连锁成片的涌现,轰隆作响!

    雷光如蛇舞,如蛟腾,缠绕他全身上下,将他包裹在一团刺目的雷电洪流之中。

    风云骤起,天地变色!

    这一刻,站在外围的修士只觉周青身上的压迫力狂涨,电芒雷火伴生,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有人惊呼:“天罡后期?不,这种程度的力量,是天罡极境!他竟能到如此地步?”

    “这压迫力......连融天修士都要动容!”

    但无人知道,就在那雷光滚滚的体表之下,周青的灵海之中,却是一片沉静。

    雷霆沸腾,电浪翻滚,全部只存在于表层。

    而在那最深处的灵海底层,几十枚道种早已沉入海底,蜷伏无声,不动不鸣。

    那是真正的力量。

    他并未动用一丝一毫。

    砰!

    风昉那蕴藏怒意的一掌,毫无阻滞地轰然落下!

    没有意外,周青浑身雷电直接被打散,身躯被打飞数十丈之远,撞穿墙壁,鲜血洒落虚空,胸口塌陷,气息一时跌落至谷底!

    “周青!”

    许芷失声喊道,整个人猛地扑出,却被那股震荡之力震开,口中溢血。

    “我还以为这小子真能以天罡后期抵挡风长老呢。”有人松了口气。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罢了。”

    也有人不屑,认为周青虽然天资不错,但是明显脑子不太正常。

    另一边,风昉却没有收手的意思,他目光阴寒,袖袍再次扬起,灰气翻涌,竟欲再补上一掌!

    可就在此时——

    一只手,悄然探入院中,指若玉雕,衣袖雪白,轻轻一抬。

    虚空蓦地定住!

    风昉的攻势,骤然停滞,竟仿佛被无形之力扼住命脉,那滚滚压来的掌势,在半空中凝固、寸寸崩裂!

    “谁?!”

    风昉猛地回头,却见远处石阶之上,一道人影不知何时现身。

    一身雪白长袍,负手而立,神情寡淡,目光幽沉。

    正是玄寅。

    “......玄寅兄?”

    风昉面色微变,一时竟没有再动,缓缓收掌。

    玄寅缓步走来,未看他,只是走向周青。

    躺在血泊中的周青强撑起身子,抹去唇角血迹,欲言又止,终是低下头去。

    ——他知道,这一刻,不可多言。

    玄寅在观察他,一直在看。

    周青该给他看的,他看到了,不该给他看的,他没看见。

    这一掌重伤,对周青来说,恰到好处。

    玄寅眼中一抹不易察觉的满意悄然掠过,唇角轻动,却不笑。

    “......嗯。”

    他轻应一声,随即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望向风昉。

    “这弟子,是我新收的记名弟子,名册已送宗录司。”

    “风长老,你这一掌......怕是打错人了。”

    风昉脸色顿变,声音都沉了几分:“他是你的弟子?”

    “不错。”

    玄寅语气仍是淡然,听不出情绪起伏,只见他袖袍一拂,指间旋出一物。

    赤铜道牌,镌有古篆,法则缠绕,虚空微震。

    只一眼,便知非凡之物。

    他轻轻一弹,那令牌便化作一道流光,缓缓落在风昉面前。

    “此事,起因于楼若薇散布谣言、污蔑他人,执律殿高横擅动私刑,牵连我弟子,实属无据而妄为。”

    “而后郑观等人横生阻挠,局势激烈,我这弟子出手虽重,亦属情理。”

    玄寅顿了顿,又道:

    “不过,我这弟子虽属防卫,却也终究有打伤同门之责。此道庭牌,权作代价。”

    话音落下,庭中寂静无声。

    高横、楼若薇早已面色惨白,垂首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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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观更是尚在血泊中喘息,而玄寅,只是丢下一枚令牌,便一锤定音,裁定此事因果。

    没有询问,没有解释,亦无所谓正义与真相。

    一枚道庭牌,替代了一切审理与清算。

    有人低头,有人闭眼,有人怒火中烧却不敢言声。

    这一刻,有弟子忽然意识到一个荒谬的事实:

    此地所谓庭律,不过是权者手中之器。

    当玄寅开口,便无须再查证;当他出言,那些曾执律而来的弟子,便立刻成了“擅动私刑”的罪人。

    他们遵命而行,奉律执事,到头来,却连申辩的余地都无。

    不是谁对谁错,而是谁有资格开口说话。

    这便是修行界。

    世人以为修行之人,超脱凡俗,心无尘垢,能抛却世事争名逐利,一心向道。

    可实际上——

    这里比凡尘更冷,更狠,更沉。

    凡人尚可求律,求理,求一个“说法”;而修行者,力量为尊,一念之间,万事可覆。

    你若无力,便连解释的权利也无。

    你若地位低微,哪怕身怀天赋、秉持正道,亦只会被人捏住咽喉,推下深渊。

    有时候,比鬼神更可怕的,正是“同道中人”。

    所谓仙途、道途,不过是披着灵光的搏杀之路。

    它高悬天穹,吸引无数凡人仰望,却不知那穹顶之下,早已鲜血成河,尸骨成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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