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亚打开了门。

    她隔着蒙眼巾看见那双眼睛。

    “那是人间，埃里克，”她回答了埃里克的第一个问题，“只要你愿意，那可以是永恒。”

    这是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总是如此。”

    这是第三个问题的答案。

    她本可以直接用一句话回答三个问题，却还是对三个问题分别给出回答。

    埃里克静静地看着她，举起手中的袋子“每一年？”

    “每一年。”

    “每一年都会有礼物。”

    对于阿里亚来说，这其实不算什么。

    因为是“朋友”。

    在她看来，朋友是志同道合，是铭记，是倾诉和安抚，是彼此扶持鼓励，是分享，是每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或者心血来潮的想送出或分享的礼物。

    “是每次送礼物，都想分给你一份。”

    阿里亚将手指塞进蒙眼巾下方，屈起手指撑起蒙眼巾，露出一只金色眼睛。

    “明天早上还来得及送你圣诞礼物吗？”

    “……来得及。”

    他放下举起的袋子，像是回答又像喃喃自语“一直都来得及。”

    “那么，祝你今晚做个好梦，”阿里亚抽回手指，蒙眼巾重新贴合落下，遮盖住金色的眼睛“我很期待你的礼物。”

    在安全屋休息了一晚上的阿里亚先回了一趟法国的小别墅，打开了客厅的窗户，让明天的猫头鹰有地方进来，把礼物放在圣诞树下。

    别墅周围施展了麻瓜驱逐咒——这方面，斯内普做的也很熟练，他在蜘蛛尾巷的房子就是这么做的。

    做完这一切，她进入安全屋，在这里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漱的时候她还迷迷糊糊，直到水泼在脸上她才清醒。

    洗漱完毕，翻了翻衣柜，放在这里的衣服不多，不过样式还挺好看。

    圣诞节，她换了红色的圣诞棉斗篷，颈饰换成了圣诞铃铛，头饰圣诞鹿角，脸上有着白色的条纹装饰，是欧若拉季的面具。

    看起来好可爱，她照了照镜子，美滋滋的打开了房门。

    一打开门，一股熟悉的味道窜过来，阿里亚愣了一下，好像是包子……？

    咦？

    她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尽力向下看，没看到，干脆从楼上跳了下来，落在一楼地板上，一声轻微的“嗒”声响起，厨房门打开，白色衬衫黑色长裤的埃里克端着盘子走了出来。

    阿里亚：？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这个习惯不好——然后又揉了揉眼睛。

    “你不吃饭吗？”埃里克神色自若，桌子上一侧放着煎蛋面包之类的西式早餐，一面放着……粥和包子。

    好特喵玄幻。

    “你……做的？”

    埃里克回头看了一眼厨房“你是说安全屋里面还有其他人？”

    当然不可能有其他人。

    她就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阿里亚坐在椅子上，看着粥发呆，歌剧魅影，做饭，中餐？

    每个词她都认识，怎么组合到一起就大脑宕机了呢？

    她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不是，那什么，你还记得给我放糖？？？”

    她喝粥必须放糖的习惯什么时候暴露的？是前几次在这里做早餐的时候？那时候埃里克不是在地下宫殿——

    啊。

    建筑大师，她不懂，大概又是什么机关之类的吧。

    “你并没有掩饰过，我看见你每次喝粥都放了糖。”

    每次放的剂量有多少他都知道。

    暗中观察是吧。

    阿里亚很想知道，埃里克到底关注了她多久？

    包子不用说，之前不还找了中国人翻译她夸他弹琴好听的话，找个会做包子的中国人也没那么难，吧？

    “怎么样。”

    他的语气平淡，阿里亚点点头“做得很好吃，没想到这个你都行，好厉害……”

    这是真没想到！

    吃完饭直接清理一新，阿里亚从口袋里掏出盒子放在圣诞树下，她刚准备弯腰放下去，身后就传来埃里克的声音“那为什么，不直接交给我呢？”

    这样也行。

    她直起腰，转头把手中的盒子递给埃里克，他打开，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那是一条链条式两点领针，既可以分开别在衬衫领子两侧，也可以一起别在胸口处。

    领针上镶嵌着金色宝石，纯度极高的宝石在柔和的日光下散射出浅金的光芒，像流动的阳光。

    “这是……”他的语气中带着些惊讶。

    “施加了防护咒语的领针，”阿里亚回答“为你时刻提供防护……一定要我提醒你我真的很怕你出事吗？大概能用三次，光芒比较暗淡记得找我充能。”

    什么触发或者用完她就有感应……没那功能。

    她做不出来。

    不要太为难炼金新手，谢谢配合。

    埃里克拿起黑丝绒盒子里的领针，思考片刻，决定别在衬衫领子两侧，阿里亚抬起头，看见衬衫领子锁住滚动的喉结，领针平添几分禁欲……咳咳咳。

    她别开眼。

    “你的礼物在楼上。”他顿了一下“我的房间。”

    “为什么是你的房间？”她跟着埃里克上楼，听见他的答案“因为你不会去我的房间，那里能够保密。而地宫里所有的机关我都已经告诉了你，那里保密程度不够。”

    上楼，打开房间，很正常的欧洲十九世纪装修风格，里面有一个单间，放着一个架子，架子支起来的是一件……

    “斗篷？”

    阿里亚睁大了眼。

    浅色的斗篷，是那种米色，没有其他颜色装饰，自然垂落的纱料看起来十分柔软，斗篷带着兜帽，领子周围有着流苏装饰，前方两侧都有着长长垂落的流苏，中央的地方则是一块花纹繁复的牌子。

    一看就是中国风。

    “这个是，”阿里亚感觉自己今天的情绪起伏非常之大。

    “我做的，”他淡淡的道，走过去将斗篷取下来“试一下。”

    非常合适。

    “你还会，做衣服。”阿里亚艰难的吐出几个单词，好贤惠，这好像也是1990电影版歌剧魅影的技……

    不，不能这么说了。

    她应该把埃里克和她之前看的那些版本分开来，不是他来自于哪个版本，由哪些版本组成，他就是埃里克，她认识的，最熟悉的那个，还不是歌剧魅影的少年。

    “我很喜欢，”她笑了笑，紧接着就听见对方的话“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帮你做其他衣服，你可以把尺码给我。”

    阿里亚：……

    “嗯……”她踌躇片刻，还是说出口了“不是有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是什么尺码……”

    “能看出来，”埃里克回答“只是，这对你来说可能不合适。”

    不够尊重。

    或者说……

    是他太在意她的感受、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