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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国公府里,先礼后兵的鸿门宴
    管家那张惯于见风使舵的脸,瞬间僵住了。

    “陛下”与“太宗皇帝”,这两座神龛,任何一座都足以将他这小小的赵国公府管家压得粉身碎骨。他支吾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陆羽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和,却没给他任何转圜的余地。他手腕轻轻一送,那扇只开了一道缝的朱漆大门,便被他推得更开了一些。

    “怎么?国公府的门,是陛下和太宗皇帝也进不得的么?”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淬了冰的银针,精准地刺入管家最脆弱的神经。

    这顶帽子扣下来,谁也戴不起。

    管家脸色煞白,双腿一软,几乎就要跪下。他再不敢阻拦,连滚带爬地退到一旁,嘴里哆哆嗦嗦地喊着:“不敢,不敢!陆侍郎请,请进……”

    陆羽迈步而入,仿佛踏入的是自家的后花园。

    赵国公府内,果然是另一番天地。雕梁画栋,曲水流觞,假山嶙峋,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处处彰显着百年宗室的底蕴与豪奢。只是这份富丽堂皇之下,此刻却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数十名家丁护院,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个个手按腰刀,眼神不善,将陆羽围在了庭院中央。

    空气,仿佛凝固了。

    “都给老夫滚开!”

    一声雷鸣般的暴喝从正堂传来。

    只见一个身形魁梧、面色赤红的老者,身穿一袭锦袍,龙行虎步地走了出来。他须发皆张,不怒自威,正是当朝赵国公,李承业。

    他身后跟着几名同样气势汹汹的子侄,看向陆羽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陆羽的视线中,李承业头顶的情感词条,正剧烈地翻滚着。

    【憎恶(深红)】:【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杀意(赤红)】:【此子不除,李氏危矣!】

    【傲慢(紫)】:【区区九品爬上来的佞臣,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

    “陆羽!”李承业走到陆羽面前三步处站定,那双铜铃般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你个谄媚君上、构陷忠良的无耻小人!安敢闯我府邸!”

    声浪滚滚,震得庭院中的落叶都簌簌发抖。

    面对这几乎要吃人的气势,陆羽却像是春风拂面,浑然不觉。他非但没有半分畏惧,反而将手中捧着的那个名贵锦盒,又往前递了递。

    “国公大人误会了。”他微笑着,声音清朗,与周遭的剑拔弩张形成了鲜明对比,“下官是来送礼的,更是来送一场泼天的富贵。”

    “富贵?”李承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指着陆羽的鼻子,怒极反笑,“黄口小儿!你拆我祖业,夺我田产,还敢在老夫面前谈富贵?我李氏的富贵,是太宗皇帝亲赐,何须你这等阉宦之流来送!”

    “国公此言差矣。”陆羽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不变,“陛下欲建望云楼,一为登高望远,体察民情;二为光耀太宗皇帝之功绩,告慰先祖在天之灵。此乃天大的孝举,国之盛事。”

    他环视了一圈赵国公府这奢华的庭院,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恰到好处的赞叹:“国公府这片地,风水极佳,正和陛下心意。能将祖业献出,为陛下分忧,为太宗尽孝,这难道不是天大的荣耀?此事若成,史书工笔之上,必有国公大人浓墨重彩的一笔。这流芳百世的富贵,可比金山银山,要贵重得多吧?”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又把“忠孝”二字死死地钉在了李承业的脑门上。

    李承业被他这番歪理邪说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横行霸道了一辈子,何曾见过如此牙尖嘴利,颠倒黑白之人!

    “你……你……”他指着陆羽,你了半天,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陆羽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将手中的锦盒打开。

    盒子里面,没有金银珠宝,没有绫罗绸缎,只有一块青灰色的砖石,和一把小巧精致的黄金铲子。

    “这是……”李承业愣住了。

    “这是下官特意为国公准备的薄礼。”陆羽拿起那块砖石,温声解释道,“此砖,取自大明宫地基之土,寓意‘国基永固’。下官希望,国公大人能亲手用这把金铲,为望云楼,铲下第一抔土,奠定第一块基石。”

    “届时,陛下龙颜大悦,满朝文武感佩。国公大人高风亮节,宗室表率之名,将传遍天下。这,便是下官送给国公的第二场富贵。”

    这哪里是送礼?这分明是逼宫!

    当着这么多家丁护院的面,收下,就等于默认了要献出宅邸。不收,就是当众打陛下的脸,违逆太宗皇帝的“在天之灵”。

    李承业气得眼前发黑,他猛地一挥手,将那锦盒打翻在地。

    “砰!”

    砖石和金铲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滚!”李承业须发戟张,如同暴怒的雄狮,“带着你的东西,给老夫滚出去!老夫今天就把话放这儿,这宅子是太宗爷赏的,谁敢动一寸土,老夫就跟他拼了这条老命!”

    庭院中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那些护院“唰”的一声,齐齐抽出了腰刀,刀锋的寒光,映着陆羽那张依旧带笑的脸。

    然而,陆羽的笑容,却在这一刻,悄然发生了一丝变化。

    那份温和儒雅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到骨子里的漠然。

    “国公大人,这是要抗旨不遵了?”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抗旨又如何!”李承业正在气头上,口不择言地吼道,“这天下,是姓李的天下!还轮不到一个女人……”

    “住口!”

    他话未说完,身后一个稍显冷静的子侄便脸色大变,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这话要是传出去,整个赵国公府,明日就要血流成河!

    李承业也瞬间反应过来,惊出了一身冷汗。但他依旧强撑着,色厉内荏地喝道:“老夫……老夫只是说,此乃祖业,动不得!”

    “动得,动不得,可不是国公说了算。”陆羽弯下腰,慢条斯理地将那块砖石和金铲捡了起来,轻轻拍去上面的灰尘。

    他抬起头,看着李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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