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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虫族少将fine,下一秒mine(23)
    塔利尔主舰

    医疗翼的弧形观察窗前,埃尔蒙和伊蒙正死死盯着舱内一排排昏迷的军雌。

    “精神海损伤度65.54%,”

    伊蒙盯着数据板,声音发紧,“已经超过临界值5.54个百分点,再这样下去,他们可能……”

    埃尔蒙眉眼沉凝,叹息一声,正要开口——

    “嘀!嘀!嘀!”

    生命监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两虫猛地转头。

    最中央的治疗舱内,迦什指尖微动,长睫像似暴风雨中的蝶翅般剧烈震颤。

    下一秒——

    那双暗红竖瞳豁然睁开!

    “迦什?!”

    “长官!!!”

    医疗舱盖被暴力掀开!

    迦什猛地弹坐而起,胸膛剧烈起伏。

    连接在他身上的医疗导管被硬生生扯断,针头带出殷红的血珠。

    他的瞳孔紧缩成两条危险的细线,脑海中仍烙印着凌霰白被带走的一幕。

    “冕下……”

    这声沙哑的呼唤像是被烈火灼烧过,带着令心脏抽痛的血腥气。

    “你tm的别乱动——”

    埃尔蒙焦急地怒吼道。

    可迦什完全不听!

    这个疯子居然撑着舱壁踉跄着站了起来,军靴砸在地上时发出虚浮的闷响。

    他惨白的脸上覆着一层细密的冷汗,明明虚弱至极,声音却冷得骇虫:“调遣最快的战舰。”

    伊蒙立刻冲过去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眉头拧起:“可您的身体……”

    “死不了!”

    迦什这样说着,甩开伊蒙的手。

    可刚迈出三步,双腿便一软,膝盖撞击金属地面的巨响令虫忍不住头皮发麻。

    迦什轻啧一声,苍白虚弱的眉眼漫上一如既往的桀骜与烦躁。

    他胡乱地用手背抹去唇角渗出的血迹,借着舱壁再次起身,指甲拖出五道带血的凹痕。

    冕下,等我……

    那天,他趁冕下俯身轻吻他时,将耳钉悄悄别进了神袍的内襟。

    没想到当初在制作时鬼使神差植入的追踪器,竟成了此刻唯一的希望。

    ……

    实验室

    机械义眼盯着第183次失败的“仿生腺体”,突然掀翻了整个实验台。

    精密仪器砸在地上迸溅出刺目的火花。

    “为什么还是不行?!”

    他失控地一把揪住手术刀雌虫的衣领,“明明是完整的S级基因序列!”

    “给我闭嘴!”手术刀暴怒地划开一管提取了凌霰白基因序列的试剂。

    “再试一次!”

    幽蓝的培养舱内,凌霰白缓缓睁开双眼。

    戴着纯白面具的雌虫正站在舱前,是除机械义眼和手术刀之外的第三只虫。

    他抬起机械臂,准备抽取血液。

    “又失败了?”

    凌霰白的声音通过液体传来,有些失真。

    白大褂的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

    舱门泄压声响起,凌霰白被拖出培养舱。

    湿透的银发黏在惨白的脸颊上,月白神袍浸满血污和药剂,早已看不出原本的圣洁。

    裸露的手臂肌肤上布满青紫色的针孔。

    后颈腺体处的手术疤痕还在渗血,棘尾上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

    “你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凌霰白轻声问道,声音虚弱却清晰。

    白大褂沉默良久,忽然轻笑一声:

    “不愧是冕下。”

    “圣克莱尔屏障的管理权限,”

    凌霰白咳了两声,“一个掌握在维利手中……”

    他抬起那双清寂朦胧的眼眸,里面看不出什么情绪:“另一个则掌握在圣殿的首席侍官手中。”

    面具下,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凌霰白继续道:“我那十二年昏迷的时候,为什么不动手?”

    他顿了顿,“不,动手了,只是……失败了?”

    琼斯猛地攥紧拳头。

    很多年前,他还只是个普通的军雌。

    他看着战友们跪在劣等雄虫脚下乞求标记;

    看着S级同僚被b级雄虫用锁链拴着脖子拖行;

    看着无数雌虫因得不到安抚而精神海崩溃自杀……

    于是,“涅盘”在鲜血与绝望中诞生。

    他们最初只是抓捕那些劣迹斑斑的低级雄虫,提取信息素,试图合成能替代的药剂。

    但,全部失败了!

    被注射的雌虫实验体要么腺体炸裂,要么基因崩溃,最终畸变成嗜血的怪物。

    他们没有杀死这些实验体,而是将其放逐到星环边缘的红雾中。

    却没想到,由此诞生了雾兽。

    十二年前,那场几乎毁灭虫族的红雾灾变,源头竟是他们亲手酿造的恶果,组织也因此分崩离析。

    他本想放弃,随波逐流地接受这扭曲的命运……

    可,凌霰白出现了!

    完整的S级基因序列出现了!

    这简直是虫神的恩赐!

    这次,他一定会成功……

    凭借着这份飘渺的妄想,琼斯不惜蛰伏数十年,从最底层的圣殿侍从一步步爬到首席之位。

    他曾在无数个深夜,偷偷抽取凌霰白的血液。

    可诡异的是,那些血液一旦离体,只短短一个星刻便会失去活性,基因序列自行崩解。

    就像被某种至高的力量保护着。

    从圣殿到实验室的路程都不止一个星刻,根本来不及。

    无奈之下,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转而研发神经晶芯技术。

    在这个过程中,他结识了同样对雄虫抱有疯狂恶意的机械义眼和手术刀。

    随着实验规模的扩大,他们的目标逐渐失控——

    从最初只针对劣迹斑斑的雄虫,到后来,一些无辜纯良的雄虫也沦为过渡品。

    “我们只是想改变这个扭曲的世界!”

    琼斯猛地摘下面具,一把掐住凌霰白的下巴。

    “你以为拟定的新法真能改变什么?三百多年的制度,根深蒂固的劣性!”

    凌霰白垂下眼睫,在苍白的肌肤上投下两弯新月阴影。

    【宿主,你不开心吗?】

    【嗯。】

    当压迫足够深重时,受害者拿起屠刀。

    他们可怜、可悲。

    但最终,也变得可恨起来。

    凌霰白突然笑了:“那你们呢?”

    他抬起血迹斑斑的手,轻轻点在琼斯胸口:

    “你们抓捕无辜的流浪雌虫进行活体基因改造,又把失败的实验体丢入红雾,这种做法和那些践踏雌虫的雄虫,又有什么区别?”

    琼斯瞳孔骤缩,猛地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低喃:

    “你……怎么会知道?”

    改造成功的实验体寥寥无几,且寿命极短。

    那个被派去圣典的畸形雌虫,已经是仅存的最后一个了。

    凌霰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

    长久的沉默后,琼斯机械地拾起针管。

    只是将针尖刺入血管时,他刻意避开了凌霰白的视线。

    他,不敢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