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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和解花
    我将那颗黑珠捧在手心。

    它冰冷、沉重,仿佛还残留着“噬灵蛇”的怨念与柳家咒术的阴毒。但我知道,黑暗并非不可救赎——只要给予它光。

    “埋了吧。”我对魔尊说。

    他点头,接过玉瓶,亲自在药田最中央挖了一个小坑。那里土壤最肥沃,每日都沐浴在晨光与灵力之中,是共生观的灵脉交汇点。

    我将黑珠轻轻放入。

    泥土覆上,如一场安葬,也如一次新生。

    “愿你在灵力滋养下,不再为恶。”

    我低声祝祷。

    魔尊的手掌拂过土面,一缕温和的魔族灵力渗入,助其净化。

    夜风拂过银杏树,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

    第二天清晨,我推开房门,药田的景象让我瞬间屏息。

    在埋下黑珠的地方——一朵奇异的花破土而出。

    花瓣层层叠叠,一半是道袍的银白,如月光织就;另一半是黑袍的墨黑,似夜色凝成。两色交界处,流转着淡淡的金光,仿佛阴阳交融,生生不息。

    花蕊微颤,一滴露珠缓缓凝聚,坠落。

    “啪。”

    露珠落地,竟没有四散。

    而是在泥土上缓缓流淌,勾勒出一个清晰的字——“和”

    我怔在原地,心跳如鼓。

    阿萤不知何时跑来,围着花转了三圈,拍手大叫:

    “是‘和解花’!奶奶笔记里提过的!传说只有两界真正放下敌意,不再有仇恨,才会开!它用黑珠为根,以灵力为养,开出了‘和’的真意!”

    我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花瓣。

    没有刺,没有毒,只有一股温润的灵力顺着指尖流入体内,仿佛在抚平过往的伤痕。

    魔尊站在我身后,黑眸深邃。

    “三百年前,他们用血与火种下仇恨。今天,我们用一颗黑珠,开出了和平。”

    我回头看他,阳光洒在他耳后,那片浅灰鳞片泛着柔和的光。

    “这才是真正的共生。不是消灭黑暗,而是让黑暗开出花来。”

    正午时分,苏清带着一箱道门典籍来访。

    他神色凝重,从一本泛黄的《咒术溯源》中抽出一张夹页。

    “默言,你看这个。”

    我接过,是一本《柳家族谱》。

    纸页泛黄,墨迹斑驳,可名字清晰可辨。

    柳玄舟之下,只有一个名字——柳婉,正是那位柳姓护士。

    “她是柳玄舟的侄女?”我震惊。

    苏清点头:“也是他最后的血亲。柳家咒术,需以至亲之血为引,方能催动至强之力。所以……”

    他顿了顿:

    “她能破解‘噬灵蛇’,不仅因奶奶的听诊器。更因她的血,本就是咒术的一部分。能催动,便能化解。”

    我心头一震。

    原来,她的赎罪,不只是良知觉醒。

    更是血脉的救赎。

    她用自己的血,去净化祖先的罪。

    这份沉重,远超我的想象。

    我立刻去找她。

    她正坐在药堂里,低头整理药材,神情平静。

    我将族谱递给她。

    她只看了一眼,手便微微发抖。

    许久,她才抬起头,眼中含泪,却带着释然:

    “原来……我是他的血亲。难怪奶奶临终前,一直拉着我的手说:‘婉儿,别走你叔父的路。’她早就知道了……可她还是收养了我。”

    她擦去泪水,声音坚定:

    “既然我的血能破解咒术……那我就用它,去救更多人。这是我……欠下的债。”

    我握住她的手:

    “不。这不是债。这是你的选择。而选择,才是真正的自由。”

    傍晚,霞光染红了共生观的飞檐。

    我坐在银杏树下,翻开奶奶的行医笔记,想寻些新的药方。

    突然——

    一张泛黄的处方从书页中滑落。

    我拾起,只见上面写着:

    “治相思症:同心草三钱,共生果一枚,爱人的发丝一缕。文火慢煎,饮后心安。”

    我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

    奶奶……您连这个都记?

    我正笑着,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药田边——

    魔尊正背对着我,站在一株同心草旁。

    他左手捏着一缕*黑发,右手拿着一把小剪刀,神情紧张,像是在进行什么秘密仪式。

    “咔嚓。”

    剪刀合拢,一缕发丝被剪下。

    他小心翼翼地将发丝卷好,塞进袖中,动作笨拙得像个做坏事的学生。

    可就在这时——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猛地回头。

    四目相对。

    他整个人僵住,黑眸睁大,耳后鳞片瞬间红透!

    黑袍的衣角在他身后微微抖动,像是在无声地尖叫。

    “我……我只是……觉得这发……有点长……”

    我笑得前仰后合,将处方举到他面前:

    “要治相思症,不用偷偷剪头发。直接来拿就是了。”

    他站在原地,进退两难,最终低下头,声音几不可闻:

    “……那你,有没有……‘症’?”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将那张处方轻轻贴在他胸口。

    “有。而且,已经病入膏肓了。”

    他抬手,终于不再躲闪,轻轻握住我的。

    霞光中,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而那朵“和解花”,在晚风中轻轻摇曳,露珠滴落,又一次在地上写下——“和”。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