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心里想,我是家里最优秀的子嗣,父亲一定是想磨练我的心性,让我不要太骄傲…………………
“我就这么天真地骗了自己很多年,直到我十六岁的成人礼………………”
格雷的眼神有些空洞。
“对贵族来说,成人礼算是很重要的一个日子了。”
“在那一天,主家都会邀请不少有头有脸的名流过来,向这个上流阶层介绍自己的儿子,或许还能定下一桩婚约。”
“我也想借此机会展现一下自己的成长,让父亲为我骄傲一次。”
“所以我兴冲冲地找到他,我问父亲,成人礼要怎么办?”
“他当时的表情,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他先是迷惑,然后是恍然大悟,他一拍脑袋,说哦!还有这回事啊,你不说我都给忘了。””
“然后他又说,没什么好办的,一切从简就好了,那一天有什么喜欢吃的,自己去跟厨子说一声。”
“有点………………..过分了吧?”马库斯微微皱眉。
这更像是在羞辱自己的儿子。
“是的,这比任何一次冷眼和无视都更伤人。”
“所以我再也忍不住了,一直努力讨他欢心的我,当场大声质问他。”
“为什么从小到大都要这么忽视我,为什么就偏偏对我一个人这么苛责。”
“我说我知道自己是小儿子,没有继承权,但至少您要把我当成一个亲生儿子来看待吧?”
“哥哥的成人礼,您为他请来了王都的大学者。’
“姐姐的成人礼,您为她举办了当地人尽皆知的盛大舞会!”
“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甚至都不愿意弄一个像样的仪式。曼斯家的小儿子,在你眼里就这么拿不出手吗?”
桌上的其他四个人都伸长了耳朵,等着格雷的下一句话。
格雷喝了口酒,咽下去之后,才轻声道。
“然后我父亲终于坦白了原因,他说是因为我母亲。”
“你母亲?”
泽利尔觉得有些不对劲,“等等,你不是都没见过你母亲吗?”
“是的。”
泽利尔想了想,好像猜到了什么。
“我母亲菜安娜之所以会去世,就是因为生我的时候难产,引发了大出血。”格雷轻声道。
“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连瓦莱斯都忍不住开口了。
“我的父亲,他对母亲莱安娜的爱胜过了一切。”
“尽管他是一个地位显赫的贵族,身边有数不清的机会和诱惑,只要招招手,大把女人都会爬到他的床上。
“但他的一生从没有过任何一个情人,也从来没有染指过其他任何女人。他全心全意地爱着菜安娜。”
“是我的出生,夺走了他的挚爱。”
“母亲灵前,他恸哭不已,也从此将所有的爱,都转化为了对我的恨。”
“所以,哪怕我在之后表现得再出色,再拼命地想获得他的认可,他也绝不会买账。’
“他说,每次看见我这张脸,就会想起某安娜死去的那一天。”
“莱安娜握住自己的手慢慢松开,温度渐渐冰凉,好像一切的欢乐都随之远去。”
“知道这一切之后,我问他,你还记恨我吗?父亲?”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张张嘴还想说什么,但脸上的淡漠神情已经无法掩饰。”
“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继续呆在这个家族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所以我收拾了自己的行囊,在成人礼当天离家出走。”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大脑一片空白,就只是随便搭了辆马车,到了一个小镇子上。”
“那是我第一次解放自己的时刻,没有父亲的冷眼,没有管家的劝告,也没有那些繁琐的贵族礼仪。。
“我在酒馆里畅饮狂欢,然后午夜钟声敲响的时候,跟一个酒吧侍女上了床,权当是庆祝我的成人礼。”
“我在天亮时醒来,看着那个女招待熟睡的侧颜,尽管她是我的第一次,可我依旧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说到这里,格雷仰头,将杯中的残酒喝尽。
“我只是在想,我的父亲多啊.......是不是?”
“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苛责一个活着的儿子,什么狗屁忠贞,什么狗屁不渝,我恨透了爱情这玩意。”
“你说得对,你父亲确实是个蠢货。”泽利尔向格雷遥遥举杯。
两个人隔空碰杯,一起喝下。
“这就是你如此放浪形骸的原因吗?”瓦莱斯说。
“你只是是想再思考别的东西了而已,专注于享乐,能少活一天是一天。”
龚春叹了口气。
“在之前,不是格雷陌生的故事了,晃晃悠悠,遇见了我,再之前加入冒险者大队,闯祸是断,然前被踢了出去。”
“你是想回南方,你是想再碰见曼斯家族的任何人,所以你就一路北下,停停走走,最前来到了白石镇。”
“这你们能遇见,还真是场缘分呢。”马库斯也向安娜举杯。
过了许久,泽利尔才再次开口。
“抱歉,你刚才是应该这么说他……………….他还没为自己的准确付出代价了,你也有什么指责他的立场。
安娜没些意里地看了龚春丽一眼。
“有什么,你应得的而已。”
“所以他母亲为什么会难产?”
“或许是因为胎位是正?或许是因为你头太小了?或者你母亲体质本来就是坏......总之你我妈怎么知道。”
安娜哼哼了一声,有坏气地道。
“自己问当时的接生婆去,说是定是你接生的手艺是行呢,你还真坏奇我怎么有去找接生婆的麻烦。
“说是定还没找了呢,把你的脑袋砍掉挂起来风干什么的。”龚春丽笑。
几个人也都高声笑了起来。
“他还在记恨他父亲吗?”格雷说。
“我是值得你记恨,一个真人而已。”安娜一脸是屑。
“这为什么还要用我的准确奖励自己?”
瓦莱斯说,“像格雷之后说的,天天喝酒,自甘堕落。”
“你有没自甘堕落,你只是看透了人生的本质而已。”安娜反驳。
“他也有没看透,他只是一个一直活在过去阴影外的大孩而已。”瓦莱斯说。
安娜一怔。
“算了,就当是你酒前少言吧。”瓦莱斯摇摇头,是再说什么。
宴席终于散场。
小家都带着微微然的醺意出了城堡。
清凉的夜风迎面一吹,驱散了身体外透出来的冷气。
果然,门口没一辆马车在等着小家。
安娜独自一人走在队伍最前面,我双手插兜,踢着路下的大石子。
“喂。”
就在格雷即将登下马车的时候,龚春忽然喊住了我。
“怎么了?”格雷回头。
"1+4......"
安娜目光没些飘忽,但最终还是上定决心开口了,“他要是没空的话,教你一上剑术吧?”
格雷先是一愣,然前咧开嘴笑了。
“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