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帕尼奥拉岛的轮廓在海平面上若隐若现，海风卷着咸腥气扑在甲板上。
阿扎尔攥着星砂瓶靠在船舷，瓶壁发烫，淡蓝色的光芒透过指缝溢出来，在海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怎么了？”旁边一名叫佩德罗的船员凑过来，他是船队里少数不排斥星象学的人。
“海底有东西。”阿扎尔指尖摩挲着瓶身，目光死死盯着水下，“很强的星能波动，和星砂瓶同源。”
佩德罗愣了愣，随即压低声音：“你是说……水下有遗迹？”
“不止是遗迹。”阿扎尔掀开瓶塞，几粒星砂飘出来，在他掌心盘旋成一个微型星轨，“星砂的轨迹指向海底，那里藏着和星能有关的秘密。”
哥伦布站在船头，正指挥船员调整帆向，他瞥了眼阿扎尔这边，眉头皱了皱。
“别白费力气了，”大副走过来，语气带着嘲讽，“这片海除了鱼和珊瑚，能有什么？”
“比黄金和晶石更重要的东西。”阿扎尔没看他，目光依旧锁在海面，“一种能让我们活命的警示。”
大副嗤笑一声，转身走开，嘴里还嘟囔着“异教疯子”。
阿扎尔深吸一口气，转身拦住正要去检查绳索的佩德罗。
“帮我个忙。”阿扎尔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借我一艘小艇，再找两个信得过的人。”
“你要潜下去？”佩德罗瞪大眼，“这海看着风平浪静，底下暗流多得很。上个月还有个水手坠海，直接被暗流卷没了踪影。”
“星砂瓶会护着我们。”阿扎尔晃了晃手里的瓶子，淡蓝色的光映亮他的眼睛，“我必须去，这是阻止灾难的关键。”
佩德罗犹豫了几秒，最终咬咬牙：“行，我跟你去。胡安和迭戈应该也愿意，他们欠过你人情。上次风暴里，要不是你用星砂瓶稳住船舵，他俩早喂了鱼。”
阿扎尔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暖意：“麻烦你了，动作要快，别让哥伦布发现。”
“放心。”佩德罗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甲板后侧牵小艇，你在这儿等着。”
半个时辰后，一艘小艇悄悄驶离主船队，朝着阿扎尔指引的方向划去。
胡安握着船桨，压低声音问：“阿扎尔大人，我们到底要找什么？真有你说的星能秘密？”
“到了你们就知道了。”阿扎尔望着水面，星砂瓶的光芒愈发耀眼，“记住，待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别乱动乱碰。”
迭戈撇撇嘴：“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知道分寸。”
海水清澈见底，阳光穿透水面，在海底投下晃动的光影。阿扎尔攥着星砂瓶，率先翻身跳入水中。
冰冷的海水包裹过来，星砂瓶却亮起强光，形成一个透明的护罩，将他和随后跳下来的佩德罗三人罩在里面。
护罩缓缓下沉，一幅震撼的画面出现在众人眼前。
海底深处，一座巨大的遗迹静静躺着，断裂的石柱直指水面，雕刻着星轨纹路的雕像半埋在沙里，石像的眼睛空洞地望着上方，像是在无声控诉。
“上帝啊……”佩德罗捂住嘴，差点呛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石头建筑？”
阿扎尔没有回答，他操控着护罩，缓缓飘向遗迹中央的石碑。石碑上刻满了奇形怪状的文字，那些文字扭曲盘旋，竟和星砂瓶内壁的铭文一模一样。
他从怀里掏出羊皮纸和炭条，借着星砂瓶的光芒，小心翼翼地拓印着石碑上的文字。
“这些字是什么意思？”胡安凑过来，指着石碑上最显眼的一行符号，“看着像符咒，又有点像星星的轨迹。”
“星能。”阿扎尔一边拓印，一边低声解读，“这里的文明，曾经掌握着强大的星能技术。他们能引星辰之力，灌溉土地，治愈伤病。”
“那他们为什么会沉到海底？”迭戈追问，语气里满是好奇，“难道是得罪了海神？”
阿扎尔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扫过石碑上的记载，声音沉了下去：“因为贪婪。”
他指着一段扭曲的铭文，一字一句地念出来，星砂瓶的光芒随着他的声音，在那些文字上跳动：“他们过度提取星能，破坏了大地的平衡，引来了滔天洪水，整个文明都被淹没在了海底。”
佩德罗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惨白：“过度提取星能……就像那些船员，想要盗取印第安部落的祭坛晶石一样？”
“一模一样。”阿扎尔放下炭条，将拓印好的羊皮纸小心翼翼地卷起来，塞进防水的皮囊里，“这就是我要找的警示。”
“警示？”胡安挠挠头，“警示我们别乱拿那些晶石？”
“不止。”阿扎尔转头看向他，眼神凝重，“是警示所有人，星能不是掠夺的工具，是维系天地平衡的纽带。谁要是敢打破这个平衡，就会和这个文明一样，彻底覆灭。”
护罩剧烈晃动起来，海底的暗流骤然汹涌，石碑旁边的沙地开始塌陷。
“不好，暗流来了！”胡安大喊一声，身体控制不住地摇晃。
阿扎尔立刻握紧星砂瓶，护罩的光芒骤然变强，硬生生顶住了暗流的冲击。
“快上去！”他大喊一声，操控着护罩，带着三人快速朝着水面上升。
小艇上的绳索垂了下来，众人七手八脚地爬上去，狼狈地瘫在船板上，大口喘着粗气。
阿扎尔攥着那个装着拓印羊皮纸的皮囊，目光望向远方的主船队，眼神凝重。
“我们必须把这个秘密带回去。”阿扎尔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必须让所有人都知道，星能不是掠夺的工具，而是需要敬畏的力量。”
佩德罗看着他手里的皮囊，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帮你。就算被哥伦布骂，我也帮你。”
“还有我们。”胡安和迭戈也跟着附和，“我们豁出去了，要是有人敢阻拦，我们就跟他们拼了。”
阿扎尔看着三人坚定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谢谢你们。”他轻声说。
“谢什么？”佩德罗咧嘴一笑，“要不是你，我们早死好几回了。”
小艇缓缓划向主船队，阿扎尔靠在船舷，再次举起星砂瓶。
阳光洒在瓶身上，淡蓝色的光芒里，仿佛映出了那座沉没的文明遗迹，和石碑上那句用鲜血写就的警示。
从这一刻起，他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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