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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这不是逃亡,是传承!
    “冷月!”

    凌风第一个按捺不住,猛地收剑,声音急切。

    “外面传的都是真的吗?那欧阳烈……真的成了领域境?”

    “三日后……三日后他真要来灭我青云满门?”

    这话瞬间激起了涟漪。

    弟子们“呼啦”一下围了上来,将冷月围在中间。

    一双双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最后的期盼。

    苏雨轻轻拉住冷月的衣袖,眼中已噙满泪水,声音发颤。

    “师姐,我们……我们是不是都会死?”

    “连宗主和太上长老他们都……都拦不住吗?”

    一个年纪更小的弟子带着哭腔问:“师姐,落霞宗那位陆熙前辈……他上次能打败太上长老。”

    “这次……这次他一定会来帮我们的,对不对?”

    冷月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一张张惊恐的脸。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传入每个人耳中:“是。欧阳烈已成领域。三日后,便是约定之期。”

    她顿了顿,看着众人瞬间失血的脸色,继续道:“太上长老重伤未愈,宗主……亦在勉力支撑。”

    关于陆熙,她的回答带着一丝自己也未察觉的依赖。

    “至于陆熙前辈……我们能做的,唯有相信。”

    “相信宗主,也相信……那唯一可能的变数。”

    最后一丝侥幸被掐灭。

    练武场上一片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压抑的抽泣。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淹没了每一个年轻的心灵。

    突然,凌风猛地将长剑狠狠插入地面,青石迸溅出几点火星。

    他眼眶赤红,低吼道:“哭什么!大不了拼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十八年后,老子还来青云宗学剑!想让老子跪着死?没门!”

    这悲愤的怒吼,像是一把火,点燃了残存的血气。

    “对!拼了!”

    “跟魔头拼了!”

    “誓与宗门共存亡!”

    群情激愤,但更多的是一种悲壮。

    没有人再说话,弟子们默默地散开,重新拿起剑,开始练习。

    这一次,再无之前的散漫,每一剑都倾尽全力,剑风凄厉。

    整个练武场,被一种绝望笼罩。

    苏雨取下头上那枚母亲留给她的、已有些磨损的木簪。

    递给身边最要好的师妹小茹。

    她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茹,这个……你帮我留着。”

    “要是……要是我回不来,逢年过节,替我探望一下母亲……带支她最喜欢的白山茶。”

    一个年轻弟子,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一封墨迹未干的信,塞到凌风手里。

    “凌风师兄,你修为最高,万一……万一有机会。”

    “帮我把这信捎回老家牛家村,告诉我爹娘……儿子没给他们丢人。”

    练武场角落那棵老松下,几个从小一起入宗、一起长大的弟子。

    不约而同地靠坐在一起。

    没人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云雾中的山门。

    良久,其中一人轻声道:“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在这里比剑吗?为了抢那个最大的练功位置。”

    另一人接口,声音沙哑:“记得,你输了我半招,还赖账。”

    然后,是一片沉默。

    冷月静静地走过他们身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她心中痛如刀绞,却不能表露分毫。

    她走到苏雨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低声道:“自己留着,亲手给娘戴。”

    她又从那个年轻弟子手中拿过信,仔细折好,塞回他怀里。

    冷月目光扫过众人。

    “信,要自己写回家。人,也要自己走回去。”

    最后,她走到练武场中央,“锃”一声拔出佩剑。

    剑尖直指苍穹,清冷的声音传遍全场。

    “练剑!”

    没有更多言语,她率先舞动起来,剑光如练,身影决绝。

    ——————

    上官族地,密室内。

    长明灯昏黄的光晕,在三人脸上投下摇曳不定的阴影。

    上官老祖枯瘦的手指,摩挲着腰间那枚象征着家族传承的古玉。

    他面前,一张地图摊开着。

    北境的山川河流纤毫毕现,几处关键地域被朱砂笔狠狠圈出。

    静玄师太手中的菩提念珠捻得飞快。

    她偶尔抬眼,望向那尊面容悲悯的木质观音像,嘴唇无声翕动,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咳……咳咳……”阳炎真人猛地侧过头,用袖口死死捂住嘴。

    咳嗽声在胸腔内闷响,苍白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袖口移开时,一抹刺眼的暗红残留其上。

    沉默,如同海水,淹没了一切。

    最终,上官老祖的声音响起,干涩沙哑。

    “……二日后,若天倾……我等殉道,是宿命。但道统……不能绝。”

    静玄师太捻动佛珠的手指猛地一顿:“上官!莫非……就真无转圜?陆道友他……玄寂道友他……”

    “转圜?”阳炎真人猛地抬头,“咳咳……如何转圜?!那魔头已是领域!”

    “我等连伤他都做不到!憋屈!奇耻大辱!”

    上官老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决绝。

    “憋屈?若能以我等残躯,为北境正道留下一线火种,这憋屈,便是值得!”

    “阳炎,静玄,莫要再存侥幸!”

    “此刻若不忍痛断腕,他日玉石俱焚,我等便是千古罪人!”

    他的手指点在地图上一条蜿蜒曲折、指向南方的路线上。

    “这条小道,可避开其他危险区域,直抵中域。”

    “火种……”静玄师太喃喃道,目光扫过地图。

    “玉儿那孩子,性子虽跳脱,却重情义……”

    “火云师侄,身负纯阳灵根,是紫阳门未来的希望……”

    “还有玄心,那孩子心性至纯,佛法天赋犹在我当年之上……”

    每念一个名字,她的声音便低沉一分。

    上官老祖接口:“正是他们!必须走!立刻就走!”

    他目光聚焦在阳炎真人身上。

    阳炎真人身体猛地一颤。

    他抬起头,看向上官老祖,又看向静玄师太,嘴唇哆嗦着。

    “阳炎!”上官老祖的声音陡然严厉,“你身负‘紫阳遁法’,乃北境第一遁速!”

    “唯有你,才有一线希望,穿过魔障,将他们安全送出去!”

    “这不是逃亡,是传承!是比死战更重的责任!”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