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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剑鸣如故·故人重现
    玉珏贴在胸口,跳得越来越急。我盯着窗外那轮灰白的月亮,手指刚碰到门环,体内忽然一震。不是灵力波动,是魂魄被什么东西猛地扯了一下。

    眼前一黑。

    等视线回来时,我已经不在密室了。

    脚下是石台,四面空旷,风从裂开的天空灌下来。头顶悬着一把剑,通体漆黑,只有剑刃泛着冷光。那是轩辕剑。

    我认得这地方。

    诛仙台。

    三百年前,我就是死在这里。迦叶站在我面前,手握轩辕剑,剑尖对准我的心脏。他脸上没有表情,可我知道他在哭。他的手在抖,剑也在抖。

    “别怕。”他说。

    然后剑穿过了我的身体。

    血喷出来的时候,我看见地上的阵法亮了。金色的纹路从脚下蔓延开,像活过来一样。那是诛邪阵,靠献祭才能启动。而献祭的,是我的命。

    可现在不一样了。

    这一剑刺进来,痛得我几乎跪下,但意识反而清醒。这不是现实,是记忆。是司音通过玉珏强行塞进我脑子里的画面。

    我想动,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幕重演。

    迦叶拔出剑,血顺着剑身流下。他低头看我,嘴唇动了动。我没听见声音,但读出了他的口型。

    ——以我魂,换她生。

    画面碎了。

    我跌回地面,冷汗浸透后背。密室还在,烛火微弱,桌角的茶盏碎片还散在地上。岩隼靠着墙,昏迷未醒。玉珏紧贴心口,嗡鸣不止,像是在催促什么。

    耳边响起声音。

    “用我血,破你咒。”

    是司音。

    不是幻觉,也不是记忆。这声音直接钻进脑子里,清晰得像他就站在我身后。我张嘴想回应,却发不出声。手腕突然发烫,低头一看,皮肤下浮出一道暗红的纹路,和《血翼咒》卷轴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

    当年他杀我,不是为了执行天规,也不是背叛。他是用我的血激活诛邪阵,再用自己的魂填补阵眼的缺口。天族的禁术反噬会吞噬施术者,但他把反噬引到了自己身上,替我承受了一切。

    所以三百年前,真正死去的人,是他。

    我撑着地面站起来,腿还在抖。短刃就落在脚边,刀尖沾着黑色粉末。我捡起来,握在手里,冰冷的金属贴着手心。

    这一次,换我来补这个阵。

    我抬起左手,刀刃对准手腕脉门。没有犹豫,用力划下。

    血涌出来,滴在地上。每一滴落下的瞬间,玉珏就震一下。我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开始往外流,不是失控,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玉珏在吸收我的血,同时往某个方向传递信息。

    南方枯林。

    子时快到了。

    我闭上眼,继续放血。温度在下降,四肢变得麻木。但心里很平静。三百年前他为我死一次,现在我为他活一次,才算公平。

    门外传来脚步声。

    沉重,急促,不是巡夜的节奏。我来不及收刀,门就被撞开。反对派首领站在门口,披着黑袍,手里握着短戟。他一眼看到我手腕上的伤口,脸色变了。

    “住手!”

    他冲进来,伸手想按住我的手。我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血滴得更快了,地上已经积了一小滩。

    “你不明白。”我说。

    “我不明白?”他吼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放这么多血,你会死!”

    “我知道。”我低头看着伤口,“但有人比我更该活。”

    他愣住。

    我抬眼看她:“三百年前,他替我死了。今天,我要让他回来。”

    他盯着我,眼神从愤怒变成震惊。他看到了什么?是我脸上的决然,还是地上的血迹与玉珏之间若有若无的金线连接?

    他没再上前。

    玉珏的嗡鸣越来越强,像有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我感觉意识开始模糊,但不敢停。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把血放下去。司音留下的阵法残缺不全,必须有人补上最后一道祭品。

    我的血,正好。

    忽然,玉珏震动停止了。

    整个密室安静下来。

    我喘着气,靠在墙上,手腕还在流血。反对派首领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说话。窗外的月光偏移了些许,离子时只剩几息。

    就在这时,玉珏表面裂纹中渗出一丝金光。

    不是反射,是自己发出来的。光沿着地面爬行,像一条细蛇,直奔角落的灰烬堆。那里是《血翼咒》残卷烧剩下的部分。

    金光触到焦纸的瞬间,纸上浮现六个字。

    笔迹熟悉。

    ——**我来了,阿烬。**

    我喉咙一紧。

    这是司音写的。

    不是记忆,不是幻觉。是他现在,在那个枯林里,用最后的力气回应我。他知道我在流血,知道我在试图唤醒他。所以他告诉我:他收到了。

    我抬起没受伤的手,摸了摸玉珏。

    “等我。”

    话音落下,外面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紧接着,地面轻轻晃了一下。南荒结界在震动,不是自然波动,是人为撕裂。有人在强行打开通道。

    离渊动手了。

    我抹了把脸,把短刃插回腰间。左腕缠上布条,草草扎紧。血还在渗,但能走。我扶着墙站起来,朝门口迈步。

    反对派首领拦在前面。

    “你要去哪?”

    “南方枯林。”

    “你现在这个状态出去,走不到半路就会倒下。”

    “那就让我倒在半路。”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转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扔给我。

    “止血粉,别死在路上。”

    我没道谢,接过瓶子,倒了一些在伤口上。血流慢了些。我绕过他,走到门口,手搭上门环。

    风从外面吹进来,带着一股焦土味。

    我拉开门,踏出去一步。

    背后传来他的声音。

    “如果你真能让那个人回来……”

    我停下。

    “……回来之后,别忘了清算旧账。”

    我没有回头,点了下头。

    夜色浓重,圣殿的影子拉得很长。我沿着回廊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在月光边缘。远处的山影下,枯林轮廓隐约可见。

    玉珏又开始跳。

    这次,它指向南方。

    我加快脚步。

    血从手腕的布条里渗出来,滴在石阶上,一阶一滴。

    走到第三十六级台阶时,右手突然抓不住刀柄。

    短刃滑出鞘,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