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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月长老泣血:求你跟我走,别被他骗了!
    啪!

    一声清脆到骇人的裂响。

    那不是皮开肉绽的声音,而是魔气长鞭撕裂了护体灵光,狠狠抽在血肉之躯上的爆鸣。

    涂山月闷哼一声,整个人被那股狂暴的力量抽得向前一个趔趄,单膝跪倒在地。

    黑色的魔气锁链依旧死死地捆缚着她的四肢,将她牢牢地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一道深可见骨的鞭痕,从她的小腿一直蔓延到膝盖,皮肉翻卷,黑色的魔气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钻入伤口,破坏着她的经脉与生机。

    剧痛,钻心刺骨。

    可比这更痛的,是心。

    涂山月缓缓地,抬起头,视线越过自己惨不忍睹的伤口,望向那个执鞭而立的身影。

    涂山幺幺依旧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造成的伤口,仿佛在欣赏一件刚刚完工的艺术品,那双曾经盛满了星辰与狡黠的狐狸眼,此刻空洞得令人心慌。

    她真的……下手了。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分不忍。

    这一鞭,抽碎了涂山月腿上的血肉,也彻底抽碎了她心中最后的那一丝侥幸。

    “为什么……”涂山月的声音,轻得像风中的叹息,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茫然。

    她想不明白。

    真的想不明白。

    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孩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成一个如此可怕的怪物。

    涂山幺幺听到了她的呢喃。

    她握着长鞭的手,在袖袍的遮掩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月姑姑……】

    【快走……求求你,快走啊!】

    她的神魂在尖叫,在哀嚎,那份痛苦与悔恨,几乎要将她撕裂。

    她将这股撕心裂肺的情绪,拼命地灌入掌心的冥魂珠。

    嗡……

    跪在地上的涂山月,神魂再次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那股强烈的,让她立刻逃离的危机感,又一次炸开。

    可她看着自己腿上的伤,看着眼前这个冷漠的孩子,那股危机感,却被一种更加庞大的悲哀所覆盖。

    陷阱?

    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陷阱吗?

    还有比亲眼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孩子,亲手伤害自己,更让人绝望的深渊吗?

    “回答我,为什么!”涂山月的声音陡然拔高,她挣扎着,捆缚在她身上的魔气锁链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她的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死死地盯着涂山幺幺。

    “因为你蠢。”

    涂山幺幺开口了,声音比魔界的风更冷,更硬。

    “因为你太碍事了。”

    她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涂山月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你以为你是谁?青丘的长老?就能跑到魔尊大人的地盘上撒野?”

    “你每一次的擅自行动,都只会给我带来麻烦,只会让魔尊大人觉得,我这个宠物,还有一些不该有的念想。”

    她的话,字字诛心。

    “所以,为了让你,让青丘那些老顽固们,都彻底死了这条心。”

    涂山幺幺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鞭,鞭梢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残影,直指涂山月的另一条完好无损的腿。

    “我必须,亲手打断你的希望。”

    涂山月看着那根再次举起的,沾染着自己鲜血的长鞭,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冷酷绝情的脸。

    她忽然笑了。

    那笑声,嘶哑,悲凉,充满了自嘲。

    “麻烦……宠物……希望……”

    她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词,眼泪,终于决堤。

    那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疼痛。

    那是一种,被自己倾注了所有心血去守护的珍宝,反过来将自己砸得粉身碎骨的,极致的悲恸。

    “我明白了……”

    涂山月不再挣扎,她放弃了所有抵抗,任由那黑色的锁链将她捆缚。

    她只是抬着头,任由泪水划过脸颊,用一种近乎于怜悯的,悲伤的眼神看着涂山幺幺。

    “你不是被魔化了,也不是被控制了。”

    “你是真的,这么想的。”

    “渊皇给了你力量,所以,你选择了他,抛弃了我们,对吗?”

    涂山幺幺举着鞭子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涂山月这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比任何质问和反抗,都更让她痛苦。

    她想开口,想吼出来,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可她不能。

    渊皇的意志,就像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她每一个字都如履薄冰。

    她只能,将那份冰冷,伪装得更彻底。

    “现在才明白?”涂山幺幺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僵硬而刻薄的笑容,“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然而,就在她准备挥下这第二鞭,彻底断绝涂山月所有念想的时候。

    涂山月却做了个谁也想不到的动作。

    她挣脱不了四肢的束缚,却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挪动膝盖,跪着,靠近了涂山幺幺的脚边。

    她仰起那张泪流满面的脸,用一种涂山幺幺从未见过的,卑微的,近乎于乞求的姿态,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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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幺幺……”

    她不再叫她“月长老”,也不再用那种决然的语气。

    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却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哀求与心疼。

    “跟我回家,好不好?”

    涂山幺幺浑身剧震,仿佛被一道天雷劈中。

    她握着长鞭的手,抖得几乎要握不住。

    “你……说什么?”她干涩地问。

    “跟我回家。”涂山月重复着,她的声音在发颤,却异常清晰,“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这样。你只是……被他骗了。”

    “他那种存在,活了无数岁月,心思深沉如海,你斗不过他的。他现在给你的一切,将来都会让你用更痛苦的代价来偿还!”

    “幺幺,你看看我,你看看你的腿!”

    涂山月指着自己那道狰狞的伤口,泪水混着血污,声音凄厉。

    “这就是他教给你的东西吗?伤害自己最亲的人,来换取他的赞许?这不是力量,这是毒药!是会毁了你的毒药啊!”

    “青丘不好吗?我们是你的家人啊!你闯了祸,我们会骂你,会罚你,可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你!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魔头,放弃我们?”

    她声声泣血,句句含悲。

    她试图伸出手,去触摸幺幺的衣角,却被魔气锁链死死地拉住,只能徒劳地在空中抓挠着。

    那卑微而绝望的姿态,像一根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涂山幺幺的心上。

    她伪装的冰冷外壳,在这一刻,几乎要被彻底融化。

    她多想点头,多想扑进月姑姑的怀里,告诉她自己好怕,好想回家。

    可是,不行。

    渊皇在看着。

    她若是此刻心软,下一秒,月姑姑就会真的神魂俱灭。

    涂山幺幺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像是要躲避什么瘟疫一样,拉开了与涂山月的距离。

    “家人?”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锐的嗤笑。

    “别说得那么好听了!”

    “如果你们真的当我是家人,为什么我爹娘失踪了那么久,你们却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她将早已准备好的,最伤人的话,狠狠地抛了出去!

    “而魔尊大人,他却能告诉我,我爹娘的下落!”

    “现在,你还要我跟你回去吗?回到那个只会让我空等的,无能的青丘吗?!”

    这句话,终于让涂山月所有的劝说,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怔怔地看着涂山幺幺,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父母的下落……

    这是幺幺的心结,也是整个青丘的痛。

    渊皇他……竟然用这个,来引诱幺幺?

    何其歹毒!何其残忍!

    就在涂山月心神俱裂,不知该如何回应时。

    她忽然,捕捉到了一个细节。

    刚才,就在幺幺厉声说出那句“无能的青丘”时。

    她看到,幺幺藏在袖袍里的那只手,攥得死紧,连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而她的另一只手,那只握着长鞭的手,却在不自觉地,轻轻地,摩挲着鞭柄上的一道纹路。

    那个动作……

    涂山月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认得那个小动作。

    那是幺幺从小就有的习惯。

    每次她撒了谎,或者说了什么违心的话,心里感到不安时,就会下意识地,用指腹去摩挲手边的东西。

    一圈,又一圈。

    就像现在这样。

    一个被绝望淹没的人,在溺死之前,看到了一根从水面上飘过的,稻草。

    涂山月那双已经黯淡下去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点微弱的,却无比执着的光。

    她……她在演戏!

    她说的都是假的!

    那股神魂的刺痛,那股强烈的危机感,不是错觉!

    幺幺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在警告她!在保护她!

    这个认知,让涂山月几乎要喜极而泣。

    可她不能表现出来。

    她知道,她们都在一个看不见的,巨大的舞台上。

    观众,只有渊皇一个。

    她必须,配合幺幺,把这场戏演下去。

    而且,要演得更真,更惨,才能骗过那个魔头!

    涂山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所有的狂喜与激动。

    她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只剩下一种比刚才更加浓郁的,被至亲背叛后,万念俱灰的绝望。

    她看着涂山幺幺,忽然凄然一笑。

    “好,好一个为了父母,好一个无能的青丘……”

    她一边笑,一边流泪,状若疯癫。

    “既然你心意已决,既然你已经不认我这个长老,不认青丘这个家……”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怨毒。

    “那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话音未落,一股磅礴的,决绝的妖力,从她体内轰然爆发!

    不是为了攻击,也不是为了防御。

    她竟是要,自爆妖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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