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
埃纳尔.约翰松摇头。
又向前探出身子：“那样的话，我们是彻底的输，一点都没赢。”
“我的父亲，你…”
希德.约翰松脑袋有点懵。
说了这么半天，既不能赢，又不能输。
那到底要怎么样？
“别急，听我慢慢说，”
埃纳尔能看出儿子为难的表情。
这也不怪儿子，毕竟脑子这东西，不是每个人都强大。他揉碎了细说：“首先，对战前决不能嘲讽与骂人。其次，交战开始向他施压。最后，交战过程中跟他谈条件。只要他答应，我们输了决斗，但赢了实际好处。这就是我刚刚说的，赢有很多种的其中一种。”
“我的父亲，您能再说的仔细些么？”
“…”
埃纳尔.约翰松不生气。
继续耐心教导。
转眼。
氏族人齐聚战神谷地，庆祝传统节日。
既然是战神节，那自然少不了一些比武行为。而且，最终获胜者都会得到奖励。
比如骑马射箭、步战射箭、近身格斗，以及团体格斗等等。
更有甚者。
还进行信任与勇气的飞镖对决。
选一位友人，站在一个大圆盘前，另一个人向圆盘丢飞刀。
坚固友谊与释放勇气的比试。
但绝大多数人，都是在酒喝多了之后进行。
大家又不是傻子。
但喝酒后，会变傻。
节日的第二天，下午，进入公共猎场的资格比试，正式开始。
之所以是下午开始。
是因为节日第一天，所有在这的人都喝了很多酒，一直睡到下午才醒。
原因，就是这样简单的离谱。
圆形比武场地，外围是看台。
多恩与四位氏族族长坐在一起，交杯换盏间，互相吹捧。
罗林也挺好奇。
不知道多恩叔叔用了什么法子，只一天时间，就能与这些人变成朋友。
只能说，他很厉害。
比试场内的仪式主持人，是比约恩。
大嗓门儿的他宣布，挑战正式开始。
如同先前计划好的那样，三位氏族女战士，直接宣布失败。失败的原因要么是昨天喝多了，还没清醒过来。
要么就是肚子疼，毕竟女孩子嘛，大家可以理解。
最后一个是手抽筋儿。
反正是放水，理由不重要。
看台上的埃纳尔.约翰松，对那三个姑娘的战斗力，很清楚。
这哪里是失败，明明是成全。
看到这里，他也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看台下。
比约恩与三姐妹，向罗林持续向传授：
“切记，我们前些天教的你。”
“一定要激怒他，他脑子很一般。”
“只要他暴怒，你就赢了一半。”
“对。”
“放心吧。”
罗林点着头。
说实在的，还是很想见识一下希德.约翰松的武力。
虽然说，身边这几位助威打气的，说那个家伙很弱，但自己决不能掉以轻心。
这时，场地内走上一人。
左手拎着一个巨大木盾，右手攥着一把短剑。
当然，武器都是没有开刃的。
只是比试，又不是玩命。
来者的胡子修的很好，比约恩都不及。
身子壮硕不输于西格莉德。
坚实的像一座小山。
看到这，罗林转头望向几个朋友：“这就是你们口中，很弱的菜瓜？”
骗子啊，你们这些人。
“嗐，这不是怕让你有心理压力嘛。”
几个人，异口同声。
弗雷亚叮嘱：“记得让他暴怒，把那天用在我们身上的那股劲儿，拿出来。”
阿斯翠德也在叮嘱：“那家伙骂人很难听，你一定要稳住心态。”
“谢谢，你们很贴心。”
罗林拎着木盾与长剑入场，心中盘算。
西格莉德三姐妹，是修炼了《战神体术》变成了现在这样。那眼前这位不用想，也是在《战神体术》上有成就的。
正常人难有这样的身板。
所以，他的实力绝不输于西格莉德。
这波，得智取。
激怒，肯定是不能激怒的。
虽然阿斯翠德说对方骂人很难听，可这…还是得智取。
若是非要互相嘲讽不可的话。
可以确定，对方一定不是对手。
远处看台上。
多恩望着下方，为侄子捏一把汗。
前面那三位的‘失败’他是知道原因的，这个…他觉着，山地氏族怎么会有这样的年轻人存在。
场地内。
两人碰面。
互相看着对方。
希德.约翰森盯着眼前人，脑子里回忆着父亲的话，不能嘲讽与骂人。
以短剑敲击盾牌：“开始吧。”
“…嗯，好。”
罗林有些惊讶。
本想着承受一波垃圾话攻击，没想到对方如此礼貌。
那三个姐妹说，这人很弱，其实强壮的像座小山。
又说这人嘲讽有一套，却又如此礼貌。
你们是跟他有仇，故意埋汰人家的吧。
当啷！
两人正式开打。
剑盾相击，发出砰砰声。
罗林能切实感受到，对方的力量强大。
施展呼吸法卸力，也仅能卸掉一部分。
若不是场地够大，又加上些身法腾挪，可以确定这架没得打。
得用点小策略。
当啷！
又是一次剑刃相击，两人分开。
希德.约翰森移动脚步，盯着眼前人。
他本以为对方很弱，却没想到这家伙能承受自己七分力气。
主要是，被这家伙劈砍过后，手心明显被一股纯粹的力量，震得有些微麻。
这家伙，还真有点本事。
但他没忘记父亲的交代。
锵——
两人武器碰撞，身子贴近那一刻。
同时小声开口：“我有话说。”
两人同时一愣，又同时格开对方武器，继续盯着对方，移动脚步。
有话要说？
罗林当即抓住机会：“你先说。”
“好，”
希德.约翰松说话时，以盾向前砸击，父亲说过，过程中要持续给压力。
随之问：“你想赢么？”
当然。
只有拿到进入公共猎场的资格，才有机会，或者说，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
罗林又是一剑前刺：“当然想。”
“好，”
希德.约翰松以短剑向一侧隔开来袭，同时向前盾击：“我可以让你赢。”
“条件。”
这还用想，直接说要什么吧。
罗林直接懂了对方的目的。
也对，如果不是有需求，以山地氏族战士的性子。
此时此刻，各种连招都已经用上了。
砰！
盾击被防下。
两人再次进入对战时，小声交流模式。
希德.约翰松又一步踏上，挥剑砸击：“你给其他三个氏族什么好处，我就要什么好处。”
原来是这样。
罗林举盾接下这一剑，身子受力向后趔趄两步。
同时脑海思索确定。
三个氏族支持自己这件事，让眼前这人认为，一定有什么好处。
当即推盾向前，回应：“免费驯马与猎鹰，提供羊毛面料与雇佣等价交换。”
“不不不，不是这些，”
希德.约翰松向后退一步。
心中回想着父亲大人说过的话，绝不是养马这件事：“我知道，绝不止这些，你如果想赢，那需要足够真诚。”
消息这么灵通？
贸易货栈的事情，这家伙都知道了？
与拿到进入公共猎场资格比，这不算什么，当即回应：“在我的领地内建立贸易货栈，免税收。”
原来是这样。
希德.约翰松明白了，这的确能赚很多钱与生活物料。
要知道因为税收，以前那些行商收氏族货物时，价格与对等交换都很低。
但他依旧记着父亲的交代，举剑劈砍，再次追问：“还有呢？”
还有？
真没了。
罗林提剑接下，忽然感觉找到了卸力法的窍门，不，是开悟了。
这次，至少卸掉对方一小半的力量。
只是，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对方这么问，难道……懂了、懂了，对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处，他是在诈。
不过，要给个大甜头。
直接锁定这件事。
当即挥剑还击：“未来畜牧财富林地区域，分成比例提升。”
畜牧财富林地区域？
那是什么？
希德.约翰森疑惑。
他可以确定，从未听说过这个。
他也确信，这一定是最大的那个好处，当即确认：“都能答应我，我让你赢。”
“好，我向众神发誓。”
罗林觉着，也要让对方表态：“你也要向战神发誓。”
“我向战神发誓，我让你赢，”
出于对战神的敬仰，他又补了句：“我只是为了赢而输，而不是为了输而输。”
“…”
罗林保证。
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山地人的很多习惯，都非常难让人捉摸。
或许，这也是他们的一种独特传统。
随后，希德.约翰松说出自己进行失败的方式：“我一会儿脚下绊倒，你立刻上来以剑抵着我。这样我只是因为失误而失败，而不是你击败我。”
很完美的计划。
罗林确认，真的完美。
此时。
站在外围。
盯着场地内的三姐妹与比约恩。
都睁着大眼睛，他们确信场内两人在交战过程中，嘴里都说着什么。
但一个字都听不见。
像是一边打一边互相嘲讽。
这时，他们看到场内，那个强壮的氏族战士，脚下交绊，身子轰然倒地。
又看到，他们的朋友罗林，跨步上前。
伸出手。
拉着对方起身。
胜负已定。
比约恩挠着后脑勺：“我记着，希德那个笨蛋，没有那么弱啊。”
三姐妹也是诧异：“他现在，已经这么差劲了嘛？”
看台上。
战神之矛、刀和剑三氏族族长，齐头瞥向战神之盾族长埃纳尔.约翰森。
同时问：“老伙计，你的儿子希德，应该没这么容易被击败吧？”
“这话说的，谁还没有失误的时候？”
埃纳尔.约翰松耸肩，看着三个家伙满脸疑惑的家伙笑了笑：“再说了，赢有很多种，总不能让你们一直赢吧？”
“…”
我们也输了，你看不见？
三个族长皱眉，这家伙说的话，越来越听不懂，他跟谁学的呢？
坐在一侧的多恩。
确定侄子的呼吸法卸力进步很大。
但也非常疑惑，侄子怎么就赢了。
明白了，不止三家走过场，而是四家都在放水。
想通后，多恩笑着端起酒杯，向四人敬酒：“谢谢诸位对我家侄子的关照，如此恩情，我与罗林会牢记在心，愿众神见证我们的友谊，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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