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康纳汇报完离开书房。

    心中大骂该死的，自己只想好好管钱，只想在王城与情妇安逸快活，可不想卷入什么权力纷争。

    但他也知道，在这里，就要做事。

    由不得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哦，众神啊，我不自由。

    “我想留多恩在身边，出任御前顾问，”

    新王洛伦佐在财务官离开后，说出他自己的想法，他急于身边有个这样的人：“一个谨慎的人很合适，不是么？”

    这样问，他也是在征询祖母意见。

    “那的确很合适，”

    老妇人先是给出肯定，但也轻轻摇头：“只是这样做太着急，总会让其他人觉着你有了新人忘旧人，那样做，会让人伤心。再说，多恩的势力在北境，他在宫廷为你做事帮不上大忙，倒不如让他在北境替你办事。”

    “在北境为我做事？”

    听到这样的话，洛伦佐身子向椅子里靠了靠，眉眼间显出思考：“如果能让他远距离听我使唤，那当然最好，可距离那么远我该如何掌控他？”

    “你不需要掌控他，”

    老妇人喜欢此时乐于听从建议的孙子，同样耐心告知：“当你给他一些权力时，权力就会推动着他为你做事。”

    “权力？”

    洛伦佐再次疑惑，因为先王们都是直接给出土地扶持和掌控中小贵族，以此来制衡大贵族。

    所以，他很疑惑：“只给权力？”

    “没错，”

    老妇人轻轻点头，也说出这些年她埋在心里的权力总结。

    丈夫活着的时候她不好说出来。

    因为丈夫是个老顽固：“以往的确都在用土地扶持那些中小贵族，后来他们打压掉老牌贵族，又成了拥有大块土地新贵，又会让我们王室头疼。我们应该换个法子，把这个头疼转嫁给其他人。毕竟，所有人争来争去除了土地，就是权力。”

    “我明白了！”

    洛伦佐眉眼间思考面容消失。

    换上大彻大悟：“我可以让他负责监督北境税收，成为北境税务官，让他在北境做我抓钱的耙子。这样一来又能替我做事，也能让北境贵族们的不满落在他身上。”

    当今，王室外驻官员分四类。

    税务官。

    边境军事长官。

    司法官，及宫廷传令官。

    四者各司其职。

    “没错，我的孩子，”

    在没有外人时，老妇人依旧习惯用‘我的孩子’称呼新王：“只是，税务官还不够，那样他也会被掣肘。既然要用他，就要让他知道我们对他的充分信任，让他监管北境税务、司法及传递宫廷指令，至于军事权暂且保留。”

    世俗权力，三权合一。

    税务、司法与传令。

    贵族，在自己领地内拥有司法权。

    但处理事务多是民事纠纷、小额金钱债务等小事。

    而赋予的司法权彻底不同：

    ——赋予原先只归大贵族或王室的重大案件审理权。

    ——赋予领地内案件，无需上报王室复审的司法豁免权。

    ——赋予归为己有，不需要全部上缴的司法罚金拥有权。

    ——赋予代国王对其他贵族重大案件复审的区域司法监督权。

    这才是真正司法权。

    这也是超级大贵族们被称为小国王的原因之一。

    这是，司法自由。

    而税务征收，将会覆盖整个北境所有贵族监管。

    ——盾牌钱。

    ——协助金。

    ——领地继承税。

    以上三种，全部在监管范围内。

    也就是说，一个人监督所有人交税是否足额。

    这个权力，可以让人肥得流油，也可以让人得罪所有人。

    最后是宫廷指令。

    这很好理解，国王说今年盾牌钱加征，但传话的人是你，征税的也是你。

    你是国王的爪牙。

    军事权，老妇人绝不会让新王交出去，那是命脉之一。

    因为它包含：

    ——指挥王室地方直属军队。

    ——监督贵族军事义务。

    ——掌控地方军事设施。

    军事，在没有完全掌控一个人，或者信任一个人时，绝不会交出去给人滥用。

    而想要达到区域贵族之间制衡，也需要靠贵族们自己去消耗，那样王室才最稳妥。

    国王坐在王城。

    看着你们闹矛盾，王位才更稳。

    “我的祖母，您真是我的指路明灯。”

    洛伦佐确认这是一个好策略，也就此给出新官职名称：总督。

    他也确认一点：“如果多恩做的够好够让我省心，那未来王国会有更多总督为我做事。”

    总督。

    既是王室信任的权力象征。

    也是直面地方矛盾的仇恨靶子。

    老妇人，厉害。

    转眼第二天。

    宫廷内举行第二场盛会，封赏礼。

    新王登基，对各地贵族进行封赏是习惯之事，一是扶持与巩固自己在地方的权威，二来图一个喜庆。

    在王室成员、宫廷贵族官员及教会主教观礼下，许多贵族得到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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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有人得到金钱，有人获得小庄园，也有人得到免跪特权等等殊荣。

    主打一个雨露均沾。

    封赏以实物与荣耀并存。

    这其中也包括多恩，由乱石滩男爵，被抬升为乱石滩伯爵、又被授爵为潘德拉新地男爵。

    也使之成为全场最大焦点之一。

    典礼结束，又是一场宫廷宴会。

    “多恩大人，”

    奥康纳又来到多恩身边，举着酒杯庆贺：“我说什么来着，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我的消息还是很准确的对吧？我的朋友。”

    “谢谢，您昨天的告知，让我今天不至于因为惊喜而出丑。”

    多恩回应的四平八稳。

    挑不出任何毛病。

    “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现在可不是身兼两爵那么简单，后面还有呢。”

    “还有？”

    多恩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

    还有，难道……也对，给了甜头，一定会给一把工具。

    看来新王要给自己安排脏活了。

    只是，做什么呢？

    晚宴结束，又是新的一天。

    多恩被新王单独传入宫廷书房觐见。

    该有的礼仪完毕，该有的夸赞流程也结束，新王洛伦佐又给出册封与特许文书。

    册封：多恩为北境子爵总督。

    特许：在北境为王室行使税收、司法、传令三权。

    一人身负三爵，也兼着三权。

    对于一个新晋贵族而言，是显赫。

    新王洛伦佐赋予给眼前人权力后，深深凝视着对方：“北境，交给你会让我非常安心，也希望你能完成我赋予你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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