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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背灼伤痕的灰狼初现
    牧燃站在星辉牢笼的中央,四周的光壁紧贴着他的皮肤,像一层滚烫的铁皮把他整个人包裹住。他一动不动,也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掌心。

    那里裂开了一道细缝,灰色的灰烬正从裂缝里一点点渗出来,轻轻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沙”声。

    白襄站在牢外,左手死死按在光壁边缘,指节都泛白了。他呼吸很重,额角还带着血痕,左臂的护甲碎了一角,露出下面焦黑的皮肉,像是被什么力量从身体内部烧过一样。可他的手稳得可怕,没有一丝颤抖,也没有收回。

    “你还能撑多久?”牧燃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几乎听不清。

    白襄没回答。他的目光紧紧锁在牢里的那道身影上,尤其是对方后背突起的灰晶结构。那东西正在微微震颤,频率越来越快,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着要冲出来。

    牧燃咬了咬牙,忽然抬起右手,狠狠拍向自己的脊椎!

    掌心的灰烬顺着经脉倒流而下,直冲体内深处。他的身体猛地一抖,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双眼却始终睁着,死死盯着前方。

    光牢开始晃动了。

    不是被外力撞击,而是内部的压力不断上升,逼得星辉扭曲成了波纹状。白襄察觉到不对,立刻催动星辉加固,六根光柱同时亮起,狠狠压了下去。

    但已经晚了。

    牧燃仰起头,一口混着灰屑的血喷在胸前。那血还没落地,就被灰气卷住,在空中凝成一条细线,缠绕上他脊柱顶端。刹那间,整块灰晶剧烈震动,发出低沉的嗡鸣。

    一头狼形的轮廓,缓缓从他背后浮现。

    以灰晶为骨,烬灰为皮,四爪落地时,地面无声龟裂。它没有眼睛,只有两团旋转的灰涡,却精准地望向白襄。脖颈处一道深深的伤痕贯穿,像是曾经被利刃斩断,又勉强接上。

    白襄瞳孔骤缩。

    他抬手想引动星辉阵列,可就在那一瞬——

    灰狼动了。

    它不吼也不扑,而是贴着地面疾行一圈,速度快得只剩残影。紧接着猛然跃起,前爪狠狠砸向东南角的接缝——那是星辉流动最慢的一处节点。

    “轰!”

    光壁炸开一片碎芒,整个牢笼剧烈摇晃。白襄手臂剧震,一根星辉锁链当场崩断,焦伤处再次裂开,鲜血顺着小臂流下来。

    灰狼落地不停,转身再扑。

    这一次撞向西南角,同样是薄弱之处。星辉墙凹陷更深,裂出蛛网般的纹路。白襄咬牙稳住身形,强行调动剩下的星辉补能,动作却慢了半拍。

    第三击到来。

    灰狼腾空跃起,口器张开,整颗头颅化作锥形冲击点,直刺顶部交汇处——那是整个牢笼的能量中枢,一旦破裂,禁制必溃。

    白襄终于变了脸色。

    他不再修补,而是双掌合十,将最后的星辉压缩成球,准备引爆震退灰兽。可就在发力的瞬间,灰狼的身体突然一僵。

    不是被拦下,而是……开始瓦解。

    从口器撕咬的地方开始,灰晶像沙土一样剥落,迅速向上蔓延。四肢僵直,躯干塌陷,连那道颈上的旧伤都没来得及再闪一次光,就彻底化作飞灰,随风消散。

    牧燃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七窍都在冒灰烟,指尖发麻,整条脊椎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冷意透骨。他撑在地上,额头几乎碰到碎石,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灰粒。

    白襄依旧站着,没动。

    他静静看着光牢一点一点熄灭,看着那人跪在废墟中,肩头起伏,却始终没有倒下。

    远处高塔传来一阵微弱的光纹波动,扫过这片废墟,然后悄然消失。

    白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左臂,焦痕还在渗血。他抬手用袖子随意擦了擦,然后一步一步走到牧燃面前,停下。

    “你想烧天,先学会怎么不把自己烧尽。”

    说完,他转身走了。

    脚步踏过碎砖,不重,却一步步远去。牧燃没抬头,也没回应,只是手指慢慢收紧,抓起一把掺着灰烬的尘土。

    掌心传来刺痛。

    他摊开手,发现刚才灰狼消散时,有一缕残影卡在指缝间,迟迟没散。那点灰晶微微跳动,像心跳,又像某种提醒。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已投向白襄离去的方向。那里站着一个人影。

    不是白襄。

    那人穿着烬侯府的黑色长袍,胸前绣着半枚银纹,双手抱胸,靠在断墙边。他没上前,也没说话,但从出现那一刻起,空气就变了。

    牧燃慢慢撑起身子,单膝跪地,一手撑地,另一只手悄悄把那缕灰影藏进袖口。

    黑袍人打量他片刻,忽然开口:“能挣开星辉牢,还不算太蠢。”

    牧燃没说话。

    “但你也别以为,刚才那头狼有多厉害。”黑袍人冷笑,“它连完整形态都没撑过三息,就被规则碾成了渣。靠它突围?不如拿石头砸天。”

    牧燃终于抬头:“你是谁?”

    “考核官。”黑袍人站直身子,拍了拍肩上的灰尘,“明天辰时,烬侯府南门。迟到一刻,直接除名。”

    说完,他转身要走。

    “等等。”牧燃声音沙哑,“为什么是我?”

    黑袍人停下,回头瞥了一眼:“因为你还没死。在这片废土上,只要还站着,就有资格被选。”

    牧燃盯着他。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黑袍人冷哼,“你以为这是机会?这是试炼。活下来的人,才知道代价是什么。”

    风卷起尘灰,在两人之间翻涌。

    牧燃缓缓站直身体,脊椎还在隐隐作痛,但他挺直了背,一步也没退。

    黑袍人最后看了他一眼,身形一闪,消失在断墙之后。

    牧燃独自站着,手指轻轻抚过后背的灰晶。那里冰冷刺骨,像刚从寒水里捞出来。他低头看向掌心,那缕灰影还在跳动,微弱,却不肯熄灭。

    他握紧拳头,灰烬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远处,一座高塔顶端的监视光纹重新亮起,幽蓝如眼。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