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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龙妃特刁难(汪士秀03)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腻而冷冽的异香,源自一种只在深海绽放的妖异之花。

    此地便是钱塘水府主人,钱塘君最宠爱的龙妃,玄珠夫人的居所。

    此刻,玄珠夫人慵懒地半卧在一张巨大的砗磲宝座上。

    她人身蛇尾,上半身肌肤胜雪,容颜妖冶绝伦。

    一双凤眸流转间顾盼生辉,眼波深处,却藏着深海般的冰冷与傲慢。

    下半身覆盖着细密的、暗金色鳞片的蛇尾,在宝座下蜿蜒盘曲,鳞片边缘,流转着淡淡的金光。

    两名蚌女侍立两旁,小心翼翼地用玳瑁梳,为她梳理着长及腰臀、如同海藻般浓密的乌发。

    年轻侍卫官,巡捕校尉敖青,正单膝跪在阶下禀报。

    “……娘娘明鉴,那新来的人牲教头,名唤汪魁山,确有几分蛮力与巧技。

    经他调教不过月余,澄渊殿那帮粗蠢水族的球技,竟也勉强能入眼了。”

    敖青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恭敬,眼神却微微闪烁。

    “哦?”

    玄珠夫人漫不经心地用涂着艳丽蔻丹的指尖,拨弄着面前玉盘中一颗鸽卵大小、流光溢彩的明珠。

    “一个陆上的凡人,倒成了我水府的教头?

    听着便觉腌臜。

    让他滚远些,莫污了本宫的眼界。”

    她语气轻蔑,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垃圾。

    敖青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谄媚又带着煽动的笑容:“娘娘有所不知。

    此人虽粗鄙,但他所擅之‘蹴鞠’,花巧百出,腾挪转折,煞是好看,绝非我水族蛮力冲撞可比。

    下官斗胆思忖,若能令此人专为娘娘演练这人间奇技,供娘娘于烦闷时解颐,岂不美哉?

    总好过让他在那粗汉堆里厮混,白白糟蹋了那点微末伎俩。”

    玄珠夫人拨弄明珠的手指微微一顿。

    凤眸抬起,瞥向敖青,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好奇与掌控欲。

    她嘴角勾起一抹妖异的弧度:“专为本宫演练?

    巡波校尉,你这心思……

    倒也有趣。

    也罢,便依你所言。

    传本宫懿旨,令那人牲汪魁山,即刻起专司本宫座前蹴鞠供奉。

    澄渊殿那边,不必再去了。”

    她顿了顿,声音转冷。

    “告诉他,用心伺候着,本宫或赏他个全尸;若有半分差池,便将他剐了,喂我那新得的‘噬魂鳗’。”

    “遵娘娘懿旨!”

    敖青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色,垂首领命。

    蹴鞠场边的简陋石屋内,汪魁山正在粗糙的礁石上,磨着一柄骨匕。

    这是他偷偷用某种水兽的肋骨磨制而成,聊作防身。

    巡波校尉敖青带着两名魁梧的鲨鱼卫,趾高气扬地闯了进来。

    “汪魁山,接龙妃娘娘懿旨!”

    敖青下巴微抬,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倨傲。

    汪魁山心中一凛,放下骨匕,站起身,沉默地看着他。

    敖青展开一片散发着寒气的玉贝,朗声宣读:

    “娘娘有旨:人牲汪魁山,蹴鞠之技尚可入目。

    自即日起,擢为龙妃座前专奉,每日于‘凝香苑’演练花巧,供娘娘赏玩。

    澄渊殿一干杂务,免去。

    钦此。”

    宣读完,敖青将玉贝随手抛给旁边一个鲨鱼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汪魁山。

    “汪教头,哦不,现在是汪供奉了。

    这可是天大的恩典,一步登天啊!

    还不快谢恩?”

    汪魁山沉默着,胸膛微微起伏。

    专司供奉?

    演练花巧?

    供那妖妃赏玩?

    这哪里是恩典,分明是更精致、更屈辱的囚笼!

    他脑中闪过妻儿的面容,闪过归家的渴望。

    在蹴鞠营,至少还能寄希望于训练精怪,或许能寻得一线逃遁之机。

    若被困在龙妃身边,成为玩物,那便真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抱拳沉声:

    “校尉大人,魁山粗鄙之人,只懂些粗浅的场上争抢之法,恐难登大雅之堂。

    龙妃娘娘凤驾尊贵,若因魁山技艺低劣而惊扰凤颜,万死难辞其咎。

    恳请校尉大人回禀娘娘,魁山愿留在澄渊殿,尽心教导水族健儿,为娘娘与水府增光。”

    “嗯?”

    敖青脸上的假笑,瞬间冻结,眼中寒芒毕露。

    “汪魁山!你好大的狗胆!

    娘娘的懿旨,你也敢违抗?

    由得你挑三拣四?”

    “魁山不敢违抗。”

    汪魁山不卑不亢,声音却异常坚定。

    “只是人贵自知。

    魁山这点微末伎俩,实在不敢污了娘娘圣听。

    请大人体谅。”

    “体谅?”

    敖青怒极反笑,猛地向前一步,一股阴寒的水族威压扑面而来。

    “一条卑贱的陆地肉虫,也配让本尉体谅?

    娘娘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这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再敢推三阻四,本尉现在就剐了你!”

    他身后的鲨鱼卫同时上前一步,露出森森利齿,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冰冷的杀气弥漫在狭小的石屋内。

    汪魁山双拳在身侧悄然握紧,骨节发出轻微的爆响。

    他知道,此刻若是动手,无异于以卵击石,顷刻间便会化为齑粉。

    妻儿的影子在眼前晃动,强烈的求生欲,与归家念交织。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低下头,肩膀,似乎被无形的重担压垮。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魁山……遵旨。”

    “哼!算你识相!”

    敖青冷哼一声,拂袖转身。

    “明日辰时,凝香苑觐见!若迟了一刻,仔细你的皮!”

    说罢,带着鲨鱼卫扬长而去。

    石屋内只剩下汪魁山一人。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再无半分卑微,只有一片冰冷。

    他走到墙角,猛地一拳砸在坚硬的珊瑚墙壁上!

    “砰!”

    一声闷响,珊瑚碎屑簌簌落下。

    粗糙的拳面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渗出,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他死死盯着自己流血的拳头,又仿佛透过墙壁,望向那深不可测、杀机四伏的水府深渊。

    “凝香苑……”

    汪魁山的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老子……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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