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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江城》四,大打出手
    江城有两个姐姐,都嫁给了秀才。

    大姐性子温和,不爱言语,与江城合不来。

    二姐嫁给了姓葛的秀才。这二姐为人狡猾,能说会道。

    虽然长得不如江城漂亮,但凶悍善妒的程度,却与江城不相上下。

    姐妹俩见面,没什么别的话,就是各自炫耀,自己在家里的威风,互相吹捧。

    因此,江城与二姐关系最好。

    高蕃平时去亲戚朋友家,江城都要生气发怒。

    唯有去葛家,她知道后不但不阻止,反而默许。

    一日,高蕃在葛家喝酒,喝得酩酊大醉。

    葛秀才见他醉态可掬,便打趣道:“高兄,你这般怕老婆,何苦来着?”

    高蕃苦笑着摇头:“世事难料啊!我怕老婆,只因她貌美;

    可有的人,老婆长得还不如我家的,却比我更怕,岂不奇怪?”

    葛秀才听了,又羞又恼,正欲发作,却见高蕃已醉眼朦胧,便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丫鬟一旁听得真切,连忙跑去告诉二姐。

    二姐一听,气得火冒三丈,抓起一根棍子就冲了出来。

    高蕃见她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酒都醒了大半,赶紧穿上鞋子想跑。

    可棍子已经打在他腰上,连打三下,摔倒在地。

    最后一棍打在头上,鲜血直流。

    二姐打完,棍子一丢,走人。

    高蕃一瘸一拐回了家。

    江城见他这副模样,又惊又怒,忙问:“这是怎么回事?谁把你打成这样?”

    高蕃支支吾吾,不敢说实话:“没……没什么,得罪了二姐,她教训了我一顿。”

    江城岂是好糊弄的,逼问道:“你若不说实话,我便不给你治伤!”

    高蕃无奈,只得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江城一听,气得浑身发抖,用布条帮他包扎好伤口,忿忿地说:

    “我们家的男人,轮得到她来打吗!”

    说着,她换上短衣裳,怀里揣着一根木杵,带着丫鬟就直奔葛家。

    到了葛家,二姐还笑嘻嘻地出来迎接:“哟,小妹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江城二话不说,抡起木杵就打。

    二姐毫无防备,一下子就被打倒在地。

    江城又撕开她的裤子,狠狠地打她的屁股,边打边骂:

    “你竟敢打我男人,看我不打死你!”

    打得二姐牙齿都掉了,嘴唇也破了,大小便都失禁了。

    江城打完人,扬长而去。

    二姐又羞又愤,让丈夫葛秀才去高家告状。

    葛秀才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来到高家。

    高蕃赶紧出来,好言好语地安慰他:“葛兄,此事是我家江城鲁莽,还望你多多包涵。”

    葛秀小声对高蕃说:“高兄,我今日来,也是没办法。

    我家那悍妇不讲理,幸好借你的手教训了她,咱们俩没什么过不去的。”

    不想这话,还是被江城听到了,她立刻冲出来,指着葛秀才的鼻子骂道:

    “你这个龌龊小人!老婆受了委屈,你不但不心疼,还偷偷跟外人勾结!

    这种男人,不打死留着干什么!”

    接着她大喊,“秋菊,拿棍子来。”

    葛秀才吓得屁滚尿流,夺门而逃,心中暗道:

    “了不得,这个小姨子比他老婆还凶。”

    从此以后,高蕃连个可以去的地方都没有了。

    ……

    暮春,临江府的茶馆里。

    “子雅兄,救我!”高蕃拽着王子雅的袖子,声音都带了哭腔。

    自从娶了江城,他的日子就没消停过。

    书房里的《昭明文选》被撕得稀烂,珍藏的古琴弦断得七零八落。

    就连去私塾授课,江城都要派丫鬟“随行监督”。

    今日好不容易,趁着江城去观音堂进香,他才死缠烂打,把王子雅拉出来喝闷酒。

    “我说仰之兄,”王子雅呷了口杏花酒,笑得不怀好意。

    “听说尊夫人把你管得比朝廷还严?前日张秀才家宴,你连门都不敢出。”

    邻桌的秀才们也凑过来起哄:

    “汤柳七当年还有红粉知己,高兄如今,连青楼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吧?”

    污言秽语,像针尖扎进高蕃的耳朵。

    他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辩解:“内子只是……只是身子弱,需人照料。”

    话音未落,只听“哐当”一声,茶博士手里的托盘掉在地上。

    滚烫的茶汤,溅了王子雅一裤腿。

    “哪个不长眼的!”王子雅跳起来骂道。

    一个穿青布裙的侍女,怯生生地道歉。

    手里端着碗刚沏好的碧螺春:“客官息怒,小的赔您一碗新茶。”

    侍女低着头,鬓边别着一支素银簪。

    高蕃心里一惊,那是江城的贴身丫鬟春桃!

    春桃将茶碗放在王子雅面前,手指不经意,在碗沿转了三圈。

    这是江城独创的暗号,意思是“此茶有毒”。

    可王子雅哪知道这些,端起茶碗一饮而尽,还咂咂嘴:“嗯,这茶够味!”

    三日后,王子雅顶着两个黑眼圈来谢罪:

    “高兄恕罪!那日喝了你的茶,拉得我三天起不了床,差点见了阎王!”

    高蕃心里发毛,嘴上却打着哈哈:“许是茶馆的水不干净。”

    话虽如此,他却不敢再提出门的事。

    半月后,王子雅派人送来帖子,说自家新开的“红梅酒馆”,请了南昌名妓谢芳兰。

    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高蕃本想拒绝,可帖子上“芳兰善填《临江仙》”几个字,像钩子似的挠着他的心。

    自从江城撕了他的词稿,他已有半年没与人唱和了。

    “就说去参加诗社雅集。”高蕃对镜理了理青衫。

    镜中映出个面色蜡黄的书生,哪还有半分当年“临江才子”的风采?

    黄昏时分,红梅酒馆。

    “高公子来了!”王子雅拉着他往雅间走,鼻尖飘来阵阵兰香。

    窗边坐着个穿水红罗裙的女子,云鬓高耸,腕上金钏叮咚作响。

    见高蕃进来,她回眸一笑,眼波流转间,带着说不尽的风情:“奴家谢芳兰,久仰高公子大名。”

    满座皆惊,这谢芳兰不仅貌美,竟还知道高蕃的名字!

    芳兰径直走到他面前,纤纤玉手拨弄着琵琶弦:“听闻公子新填《鹧鸪天》,奴家斗胆和了一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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