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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你的守宫砂怎么不见了?!
    方艳青的指尖,轻盈地搭在贝锦仪的皓腕之上。

    那细腻的触感,让她心中微微一动,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跟在自己身后,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

    她收敛心神,一股精纯温和的峨眉九阳功内力,如涓涓细流,顺着贝锦仪的经脉探了进去。

    内力在经脉中游走一圈,畅通无阻。

    气息平稳,脉象沉静。

    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更无半点合欢香那等霸道药物留下的燥热残余。

    “呼……”

    方艳青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压在心头最重的那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清白还在,就好。

    只要人没事,其他的,都好说。

    她抬起头,刚想对赵沐宸说些什么,目光却不经意间,顺着贝锦仪白皙的手腕向上扫了一眼。

    然后,她的目光凝固了。

    那本该点着一粒鲜红守宫砂的手臂上,光洁如玉,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

    “嗡!”

    方艳青的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刚刚放下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甚至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沉重!

    房间里的温度,仿佛在这一刹那,骤降到了冰点。

    那股刚刚散去的寒意,以十倍、百倍的强度,重新笼罩了整个房间。

    贝锦仪正为师父检查完身体而感到庆幸,却突然感觉到师父抓着自己手腕的力道猛地收紧,像一只铁钳,捏得她生疼。

    “师……师父?”

    她不解地抬起头,却对上了一双让她通体发寒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无奈和复杂,只剩下刺骨的冰冷和滔天的怒焰。

    “你的守宫砂呢?”

    方艳青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里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子。

    “回答为师!”

    “你的守宫砂,怎么不见了?!”

    轰隆!

    这一声质问,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劈在了贝锦仪和赵沐宸的头顶。

    贝锦仪浑身剧震,小脸“唰”的一下,血色尽褪,变得比纸还要白。

    她……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守宫砂!

    那是每个峨眉弟子入门时,由掌门亲自点下的,象征着贞洁的印记!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臂,那片光滑的肌肤,此刻却像是一块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抖。

    完了……

    全完了……

    赵沐宸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我靠!’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这玩意儿跟现代不一样啊!’

    ‘现代有没有,只有天知地知自己知,这鬼地方居然有可视化设备!’

    ‘失算了!失算了!’

    他看着贝锦仪那副快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知道这锅必须自己来背。

    “师父……我……我……”

    贝锦仪嘴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支支吾吾,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能怎么解释?

    说自己被下了药,神志不清,主动把……

    不!

    这种话,她死也说不出口!

    “咳!”

    赵沐宸干咳一声,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尴尬和无奈。

    “那个……艳青师妹,你先别激动,听我解释。”

    方艳青猛地转头,那眼神像是要将他凌迟处死。

    “解释?!”

    “好!本座就听听,你这个魔教教主,要怎么解释!”

    她的手,已经握住了倚天剑的剑柄,剑鞘与剑格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噌噌”声。

    赵沐宸连忙摆手,一脸的痛心疾首。

    “事情是这样的。”

    “我本来是准备给她喂解毒丹的,我赵沐宸出品,必属精品,一颗下去,药到病除。”

    他说得信誓旦旦。

    “但是!”

    他话锋一转,指着贝锦仪,满脸的“你徒弟太坑了”的表情。

    “谁知道你这徒弟当时迷香上头,神志不清,跟发了疯的小野猫似的!”

    “我刚把丹药凑到她嘴边,她‘啪’的一巴掌,就把我那颗千金难求的解毒丹给拍飞了!直接飞窗外去了,找都找不回来!”

    贝锦仪闻言一愣,茫然地看着赵沐宸。

    有……有这回事吗?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方艳青的眼神依旧冰冷,显然不信他这套鬼话。

    “然后呢?”

    赵沐宸摊了摊手,表情变得更加无奈,甚至带上了一丝“为了救人”的悲壮。

    “然后?”

    “然后就没然后了啊!”

    “眼看你徒弟就要被那虎狼之药烧坏脑子,经脉尽毁了!”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那种万分危急的情况下,我身为明教教主,正道的光,只能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于是……”

    赵沐宸顿了顿,迎着方艳青那杀人的目光,用一种沉痛的语气,总结道:

    “于是,我就只能用最原始,也是最高效的办法,帮她……解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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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原始……最高效的办法……

    这几个字,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方艳青的心上。

    她再也听不下去了。

    “你……找……死!”

    “锵——!”

    一声清越的声音!

    宝剑终于出鞘!

    一道秋水般的剑光,带着无尽的杀意,直刺赵沐宸的咽喉!

    这一剑,快如闪电,狠辣无情,蕴含了她这位峨眉掌门毕生的功力与愤怒!

    然而,剑尖在距离赵沐宸喉咙还有三寸的地方,却再也无法寸进。

    赵沐宸只是伸出了两根手指。

    食指与中指。

    就那么轻描淡写地,夹住了无坚不摧的倚天剑锋。

    “叮。”

    一声脆响,仿佛金石交击。

    整个房间,瞬间死寂。

    方艳青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将剑往前送,或者往后抽,可那剑锋就像是被一座无形的大山给镇住了,纹丝不动。

    这个男人的武功……竟然高到了这种地步?!

    赵沐宸夹着剑锋,脸上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笑容,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认真。

    “艳青师妹,冲动是魔鬼。”

    “你先搞清楚,昨晚是我救了你徒弟的命,也是我救了她的清白。”

    “不然,你今天看到的,就是一个被鹿杖客那老淫贼糟蹋了的废人。”

    “我,是她的救命恩人。”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峨眉派的恩人的?”

    “恩将仇报,这就是你峨眉的作风?”

    一连串的反问,如同重锤,一句句敲在方艳青的心坎上。

    她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虽然没有熄灭,却被强行压了下去。

    理智,正在疯狂地和愤怒搏斗。

    她强压着心里的滔天怒火和翻江倒海般的屈辱。

    打?

    打不过。

    自己的全力一击,被他两根手指就轻松接下。

    真动起手来,自己恐怕连三招都走不过。

    杀了他给徒弟报仇?

    简直是痴人说梦!

    况且……

    他说的,是事实。

    如果不是他,锦仪的下场,只会凄惨百倍。

    最重要的是……

    她还需要他!

    还需要他去救被困在万安寺里的其他峨眉弟子!

    方艳青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握着剑柄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已经捏得发白。

    她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愤怒、屈辱、不甘、无奈……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异样的情愫。

    这个男人,霸道、无耻、邪气凛然。

    可也是这个男人,给了她重返青春的驻颜丹。

    也是这个男人,将她最心爱的徒弟从魔爪中救了出来。

    更是这个男人,此刻用一种她完全无法反抗的力量,掌控着整个局面。

    恨他吗?

    恨!

    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可……

    当她看着赵沐宸那张俊美得不像话的脸,感受着从他指尖传来的,那股渊渟岳峙般的磅礴内力时,她的心,竟然不受控制地乱了。

    就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了数十年的古井,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这种感觉,让她感到无比的陌生,也无比的恐慌。

    许久。

    久到贝锦仪都快要窒息了。

    方艳青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的剑柄。

    赵沐宸也顺势松开了手指。

    “当啷。”

    剑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哀鸣。

    方艳青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情绪都已被她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先救人。”

    她看着赵沐宸,一字一顿地说道。

    “救出我峨眉派所有弟子。”

    “之后,我们之间的账,再慢慢算。”

    说完,她不再看赵沐宸一眼,转身走到桌边,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早已冰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那姿态,仿佛饮下的不是茶,而是满腔的屈辱与不甘。

    这下,轮到赵沐宸发懵了。

    他愣在原地,有些不会了。

    剧本不是这么演的啊?

    按照正常流程,此刻的灭绝师太……不,艳青师妹,不应该是暴跳如雷,跟自己拼个你死我活吗?

    就算打不过,也该放几句狠话,比如“我峨眉派与你势不两立”之类的场面话吧?

    怎么……

    怎么就这么冷静地接受了?

    还主动提出了先救人,后算账的合作方案?

    这也太理智了吧!

    理智得让他都有些发毛。

    他原本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什么“我会对她负责的”、“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大家都是成年人”之类的混账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赵沐宸看着方艳青那窈窕又孤傲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要难缠得多。

    她没有哭,没有闹,甚至没有多余的咒骂。

    她只是选择了最务实,也是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条路。

    这份隐忍和决断,远比单纯的打打杀杀,要可怕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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