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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战术完善
    乌鸦飞走后,苏牧阳把油布重新铺在沙盘上。炭笔在“古阳关”三个字上画了个圈,又往西边划了一道线。

    甲和乙刚走出村口,又被他叫了回来。

    “消息放出去之前,还得再算一遍。”他说。

    两人站定,甲甩了甩肩上的刀鞘:“你还怕哪里没想周全?”

    “不是怕,是必须确认。”苏牧阳用炭笔点了点沙盘边缘的三岔谷,“神雕引敌南下,你们说他们会派多少人?一个小队?还是直接动主力?”

    乙挠头:“这谁能猜准?”

    “那就不能只按一种可能来布防。”苏牧阳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展开一看,是昨夜默记下来的村民活动时间表,“幽冥会喜欢观察规律。那我们就给他们看规律,再突然打破它。”

    甲皱眉:“你是想……让他们以为我们按部就班,结果我们反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对。”苏牧阳点头,“明天午时放出‘已知总坛’的消息,后天清晨我就去东坡废庙露面。他们要是不盯我,说明他们在等更大的局;要是盯我,那就是贪心作祟,必有破绽。”

    乙咧嘴:“那你岂不是成活靶子了?”

    “我不是去送死。”苏牧阳冷笑,“我是去验货——看看他们到底藏着什么招。”

    甲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万一他们真派高手劫杀你呢?你一个人扛不住。”

    “所以我不是一个人。”苏牧阳指向沙盘北侧,“你带游骑封锁小道,但别全堵死。留一条缝,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等他们派人进来探路,你就切断退路,逼他们只能往前走。”

    他又转向乙:“你在三岔谷埋伏,见人就围,不准放箭,不准下杀手。我要活口。”

    乙瞪眼:“不留手?那要是对方拼命怎么办?”

    “拼命才好。”苏牧阳眼神一冷,“拼了命,才会暴露更多东西。比如他们的联络方式、暗器标记、甚至是口音。”

    甲反应过来:“你是想顺藤摸瓜?”

    “不止。”苏牧阳拿起一块黑石子,压在废庙位置,“如果他们真的派出高层接应,那说明我们这条假消息已经动摇了他们的核心。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反向追踪,找到真正的窝点。”

    乙搓着手笑了:“这一环套一环的,比打擂台有意思多了。”

    “这不是游戏。”苏牧阳盯着两人,“一旦动手,所有人必须听哨音行动。早一步晚一步都可能出事。”

    甲拍胸脯:“放心,北线那边我都熟,传话快得很。”

    乙也不甘示弱:“我今晚就开始换岗,多巡两趟,谁敢靠近村子,先拿下再说!”

    苏牧阳没说话,低头在油布背面写新指令:

    一、神雕携假信南飞,途中故意暴露行迹,引敌追踪;

    二、三岔谷设伏,只捕不杀,重点审问其联络手段;

    三、废庙接头为试探性诱饵,全员暗中布控,听三短哨音统一行动。

    写完,他抬头:“还有问题吗?”

    甲犹豫了一下:“要是他们根本不理这消息呢?”

    “那就再加一把火。”苏牧阳嘴角微扬,“第三天中午,我会让神雕带回一封‘密信’,内容是‘总坛坐标已解,三日内必破’。这封信会被刻意遗落在西岭半山腰。”

    乙愣住:“你是说……拿自己当饵,再钓一次?”

    “不是我自己。”苏牧阳摇头,“是‘情报’本身成了饵。他们可以不在乎我,但绝不会放过一条能证明我们掌握核心机密的消息。”

    甲缓缓点头:“这样一来,不管他们是抢信、追雕,还是调主力转移据点,都会动起来。”

    “动就是破绽。”苏牧阳把炭笔往桌上一扔,“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找敌人在哪,而是让他们自己跳出来。”

    乙猛地站起来:“那我现在就去准备陷阱!绳索、麻袋、闷香,一样都不能少!”

    甲也起身:“我也马上出发,先把北线兄弟召集起来。”

    苏牧阳没动,只是看着沙盘。

    风从门外吹进来,掀动油布一角。烛火晃了一下,映在他脸上,影子拉得很长。

    他知道,这场棋走到现在,已经没人能全身而退。

    几个时辰后,夕阳落下。

    甲已带人出村,沿着北岭小道疾行而去。

    乙换上深色劲装,带着两名帮手潜入林道,在三岔谷两侧设下绊索与哨位。

    村中祠堂内,苏牧阳独自坐在沙盘前。

    他手里拿着一块木片,正是昨日刻了“幽冥印”的那块。

    指尖顺着刻痕来回摩挲,像是在数它的深度。

    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是乙回来复命。

    “陷阱都布置好了。”乙低声说,“只要有人踩线,立刻就能被捆住。”

    苏牧阳点头:“记得留出口。别让他们觉得是死局。”

    “明白。”乙笑,“得让他们觉得自己还能逃。”

    “还有一件事。”苏牧阳从袖中取出一枚铜牌,递给乙,“这是郭靖那边回传的信物。万一遇到穿灰袍却自称盟友的人,先亮这个。假的会慌,真的会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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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乙接过,塞进怀里:“懂了。不问来历,先验牌子。”

    说完,他又转身离去。

    祠堂重归寂静。

    苏牧阳站起身,走到墙边,将油布图重新钉好。

    他在“废庙”二字旁边加了个红圈,又用炭笔写下一行小字:

    “子时三刻现身,停留不超过一刻钟。”

    然后他抽出玄铁重剑,轻轻放在案上。

    剑身映着烛光,没有一丝杂纹。

    他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也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

    但只要他还站着,对方就不得不做出选择。

    夜更深了。

    风停了。

    烛火稳定燃烧。

    苏牧阳坐在原地,闭目养神。

    手指始终搭在剑柄上,像一根绷紧的弦。

    远处林间,一声极轻的振翅响起。

    神雕落在屋檐,爪子抓着一根细竹管。

    苏牧阳睁眼。

    接过竹管,打开一看,里面是张薄纸,写着四个字:

    “东南无异。”

    他看完,将纸凑近烛火烧掉。

    灰烬飘落时,他低声说:

    “该来的,总会来。”

    然后他提起炭笔,在沙盘边缘补上最后一道标记。

    是一条从未画过的暗道,从西岭底部绕向古阳关后山。

    他盯着那条线看了很久。

    最后吹灭蜡烛,留下一句:

    “明天午时,看雕飞。”

    屋外,月光照在屋顶瓦片上,泛着冷白。

    一只乌鸦站在枯树梢头,静静望着祠堂方向。

    苏牧阳的手慢慢握紧了剑柄。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