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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黄蓉建议
    苏牧阳走到襄阳城外时,天还没亮。他站在林边喘了口气,脚底发酸,腰背僵硬。这一路走得急,没敢停下歇太久。他抬头看城门方向,火把还亮着,守军来回走动。

    他知道不能直接闯进去。现在人人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要是半夜带剑入城,明天就能传出“苏牧阳图谋不轨”的谣言。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铜牌,不是邪派那种刻莲花的,而是杨过早年给他的信物,上面有个雕纹,据说是神雕的爪印。当年郭靖黄蓉约定,持此物者可免盘查。

    他绕到东侧小门,等巡更换岗的空档,把铜牌递给守卒。那人眯眼看了半天,又对了暗语,才放他进去。

    黄府在城西,灯火已熄。他敲了门,侍女来开,认出是他,连忙引路。书房里点着灯,黄蓉披着外衣坐在案前,手里拿着笔,面前摊着几张纸。

    她抬头看他一眼:“你这人,总爱挑半夜来办事。”

    苏牧阳抱拳:“事急,不敢耽搁。”

    “坐。”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别站着摆礼了,我又不是你师娘。”

    他坐下,开门见山:“邪派回来了。他们在西线集市的废弃驿站集结,至少十几人,蒙面分任务,口号是‘重燃圣火’,名单上有松林门、竹溪派。”

    黄蓉没说话,把笔放下,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

    “铜牌?”她问。

    “有,刻扭曲莲花纹的那种。”

    “声音沙哑的人带头?”

    “手下说的。”

    黄蓉冷笑一声:“这套路熟得很。先散话,再动手。等大家互相猜忌,他们就跳出来说——你们不行,换我来管。”

    苏牧阳点头:“我也这么想。但他们已经开始行动,第一枚信物已经送出。”

    “那你来找我,是想打一场大战?”她歪头看他。

    “我不想打。”他说,“我想让他们自己垮。”

    黄蓉笑了:“这话听着像我年轻时候说的。”

    她站起身,在屋里走了两圈,忽然转身:“你知道为什么蒙古大军压境,襄阳能撑这么多年?”

    “因为郭大侠守城有方。”

    “错。”她摇头,“是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城破了,谁都活不了。所以卖菜的、修鞋的、跑腿的,全都愿意出一份力。不是为了大义,是为了命。”

    苏牧阳愣了一下。

    黄蓉接着说:“你现在推的新规,让松林门和竹溪派共用资源,轮流采药,这是好事。但好事最怕什么?怕别人告诉你——这好处马上就要没了。”

    “所以他们要制造混乱,让人觉得合作靠不住?”

    “对。”她点头,“他们不怕你强,怕你能让大家都相信‘和平有用’。只要这个信念还在,他们的火就烧不起来。”

    苏牧阳明白了:“所以我不能只防攻击,还得保住人心。”

    “聪明。”黄蓉坐下,“接下来听我的——第一,别急着召集各派开会。你现在一动,他们就知道你慌了。”

    “那怎么办?”

    “派人查。”她说,“找可靠的人,潜进邪派外围。不要硬碰,只记人数、听口令、看资金从哪来。你要知道他们靠什么活着。”

    “甲和乙可以去。”

    “行。”她点头,“第二件事更重要——拉盟友。”

    “怎么拉?”

    “你不该问‘谁能帮我’,而该问‘谁最怕失去现在的好处’。”她盯着他,“松林门和竹溪派刚签了五年共管协议,地也分了,药也轮采了,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现在有人要掀桌子,他们难道不急?”

    苏牧阳眼睛亮了。

    “你可以去找徐长老,说:‘最近风声不对,有人想搞乱咱们的合作。我一个人护不住你们,但你们两家联手,加上几个小门派,组成个巡逻队,白天一起走山路,晚上轮流守矿脉。名义上是防盗匪,其实是防内鬼。’”

    “这样他们会觉得是在保护自己的利益,而不是听我指挥。”

    “没错。”黄蓉笑,“你要让他们觉得,这不是你的计划,是他们的自救。”

    苏牧阳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还有。”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这是我让手下整理的各派资源流向图。你看这里——苍梧门虽然小,但控制三条商道;三槐门不富,但弟子多,擅长追踪。这些人之前不表态,是因为没好处。现在你给他们一点甜头,比如允许他们优先采购药材,或者共享情报网,他们就会站你这边。”

    “问题是……”苏牧阳皱眉,“一旦动作太大,反而会引来怀疑。说我借机结党。”

    “那就低调做。”黄蓉说,“先从‘联合巡山’开始,每次只出动十个人,穿便装,不挂旗号。今天帮松林门查盗采,明天替竹溪派送药,后天顺路清了野狼窝。干几件实事,口碑自然起来。”

    “等他们习惯了合作,再慢慢扩大范围?”

    “对。”她抬眼,“真正的联盟,不是靠宣誓成立的,是一起打过几次架,救过几次命,才成的。”

    苏牧阳长出一口气:“我原以为,只要把规矩立好就行。现在才知道,光有规矩不够,还得有人愿意守。”

    “你还记得上次你在集会上揭穿谣言的事吗?”黄蓉问。

    “记得。”

    “那时候你是靠证据赢的。但现在对手变了,他们不讲理,只讲故事。你要赢,就得讲一个更大的故事——关于安全,关于利益,关于未来。”

    苏牧阳站起来,深深一礼:“受教了。”

    黄蓉没拦他,只说:“回去之后,别立刻调人。先露个脸,去调解个鸡毛蒜皮的小纠纷,让大家看到你还是那个管事的苏少侠,没变。”

    “然后呢?”

    “然后悄悄派甲乙去查情报。你自己等消息。记住——先藏锋,后发机。真正的胜负,不在谁先出手,而在谁最后还能站着。”

    他点头。

    临走前,黄蓉递给他一封密封的短笺:“拿着。万一出事,持此信可直入黄府,没人敢拦你。”

    他接过,收进内袋。

    “夫人就不怕被牵连?”他问。

    “怕啊。”她笑,“但我更怕看着年轻人一个人扛所有事,最后累倒了,江湖又回到老样子。”

    他不再多言,转身出门。

    夜风扑面,街上无人。他回头看了一眼黄府的窗,灯还亮着。

    他迈步走向城门。

    三天后,西线集市一处茶摊,江湖侠客甲穿着粗布衣裳,坐在角落喝茶。他面前桌上放着一块铜牌,纹路和邪派的一模一样。

    对面来了个灰袍人,低头看了看铜牌,沙哑着嗓子问:“你是新来的?”

    甲点头:“听说能赚钱。”

    灰袍人冷笑:“想赚钱,就得听话。今晚子时,到黑松林集合,有人要见你。”

    甲低头应下。

    灰袍人起身要走,甲忽然开口:“等等。”

    “还有事?”

    “我想知道……”甲抬头,“那个姓苏的,真的会被除掉吗?”

    灰袍人沉默两秒,笑了:“第一枚信物已经送出,他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