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在李府的飞檐斗拱之外喧嚣,高墙深院内却自成一方静谧天地。夜色如墨,将雕梁画栋晕染成深浅不一的黛色轮廓。回廊下悬着的羊角风灯散发出昏黄柔和的光晕,勉强照亮脚下打磨光滑的青石板路,光与影在廊柱间无声流淌。
李寒衣并未带叶风去正厅或花厅,而是径直将他带入了一处位于后园僻静的厢房。房间陈设清雅,一桌一椅皆显古朴厚重,博古架上寥寥几件瓷器玉器,透着一股疏离的冷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混合着一种如同古井深潭般的、沉淀了岁月的沉静气息。
叶风被安置在一张铺着厚厚锦垫的宽大圈椅上。甫一脱离那冰冷而充满力量感的怀抱,他几乎是立刻撑着扶手坐直了身体,试图摆脱那份被掌控的余悸。宽大的雨过天青色裙摆有些凌乱地铺散在椅面和脚边的青砖地上,勾勒出修长腿部的轮廓。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微微敞开的月白襦衫领口,指尖触碰到脖颈处细腻的肌肤,仿佛还能感受到那冰冷怀抱留下的奇异触感。
李寒衣站在他对面数步之遥的阴影里,背对着他。青黑色的紧身夜行衣勾勒出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腰背线条,肩线平直冷硬。她并未点灯,只有窗外廊下透入的微弱光线勾勒出她沉默的剪影。兜帽早已摘下,乌黑的长发如同墨色瀑布垂落腰际,几缕滑落在冷玉般的颊边。她只是静静地站着,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冰冷气息,如同房间内一尊没有温度的玉雕。
空气凝滞得如同水银,唯有两人细微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叶风能听到自己胸腔里心脏因余悸和羞愤而擂鼓般的跳动,也能听到对面那几乎微不可察、悠长而冰冷的吐纳。那缕若有若无的、如同雪后寒梅般的冷香,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变得更加清晰,丝丝缕缕地缠绕着他的呼吸,与他自己身上那因情绪波动而愈发浓郁的、令人心神摇曳的奇异体香无声地交融、对抗。
沉默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在叶风心头,也点燃了他心头那团混杂着屈辱、困惑和强烈探究欲的火焰。
他终于忍不住了。
“为什么?”叶风的声音打破了死寂,清越的调子因压抑的情绪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在空旷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他抬起头,桃花眼穿透昏暗的光线,死死盯着李寒衣那冰冷的背影,“你为什么要出手?为什么要……那样?” “那样”两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唇瓣上那被冰冷掠夺后的异样麻痒和微肿感瞬间变得无比鲜明。
李寒衣的背影纹丝未动,仿佛没有听到。只有那垂落在身侧的、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沉默如同冰层,继续蔓延。
叶风胸中的火越烧越旺,他猛地站起身!宽大的裙摆带起一阵微风。体内那因激荡而愈发活跃的先天龙气隐隐流转,让他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回答我!”他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执拗和被冒犯的尖锐,“你昨夜在巷子里……还有刚才!你究竟想干什么?那块玉佩!这婚约!你到底……”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李寒衣,缓缓地转过了身。
昏黄的光线终于落在了她的脸上。眉如远山含黛,斜飞入鬓,带着天生的冷冽。眼眸是极深的墨色,如同最寒冷的冬夜,此刻正毫无温度地、直直地迎上叶风那双燃烧着怒火的桃花眼。鼻梁高挺,唇色如同寒樱般淡薄。那张脸,在光影交错中惊心动魄的冷艳,却也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疏离与……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荒诞的疲惫。
她看着叶风,墨玉般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看着一件与己无关的物品。然后,一个冰冷得毫无情绪起伏、却又带着奇异穿透力的声音,如同冰锥砸落在青砖地面,清晰地响起:
“我不想当寡妇。”
叶风瞬间怔住!满腔的怒火和质问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僵在了脸上。桃花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错愕和茫然。
寡妇?什么意思?
李寒衣的目光依旧冰冷地钉在叶风脸上,那眼神仿佛穿透了他的皮囊,看到了他体内那翻腾的煌煌龙气。她紧抿的、如同寒樱般的唇瓣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仿佛在陈述一件极其平常、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我克夫。”声音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好。
“三个。”她补充道,墨玉般的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如同死水微澜般的嘲弄,“都死了。死在新婚之夜,或者……洞房之前。”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沉重的寒冰,狠狠砸在叶风的心湖!克夫?三个?都死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张冰冷绝艳的脸庞,一股寒意不受控制地从脊椎骨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算命的说,”李寒衣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仿佛在转述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我是天煞孤星,命格至阴至绝,注定一生孤寡,靠近我的男人,皆不得善终。”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再次精准地落在叶风胸口的位置,“唯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她顿了顿,那冰冷的目光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意味,混合着探究、审视,还有一丝……宿命般的无奈。
“唯有身负真龙之气、命格至阳至刚、承载天命之人,其龙气煌煌,方可镇压我命格中的阴煞死劫,阴阳相济,或可……破解。”
真龙之气!命格至阳!承载天命!
叶风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他下意识地抬手,紧紧按住胸口!那里,传国玉玺温润的轮廓隔着衣衫清晰地烙印在掌心!父亲的话、算命先生的批语、系统的体质标注——“先天龙气(未显化)”——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轰然串联!
“所以……”李寒衣的视线从叶风的胸口缓缓移回他的脸上,墨玉般的眼眸里只剩下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平静,“有了这个婚约。谢晓峰的儿子,身负龙气,是唯一……可能不会被我克死的男人。”
她微微抬起下颌,线条优美的脖颈如同高傲的天鹅,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直白:“我救你,只是不想还没过门,就先成了寡妇。”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叶风依旧带着震惊和茫然的脸,补充道,“第四次。”
轰!
巨大的荒谬感、冰冷的宿命感、还有那难以言喻的、被当成“唯一可能存活试验品”的屈辱感,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叶风彻底淹没!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圈椅靠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克死三个丈夫的天煞孤星……唯一可能不被克死的“龙气携带者”……指腹为婚的宿命……昨夜冰冷霸道的掠夺……今日的公主抱……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不想当寡妇?!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桃花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震惊、屈辱、荒谬、茫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这个冰冷女子那诡异命运的……心悸。
就在这死寂无声、空气仿佛要凝结成冰的时刻——
“笃、笃、笃。”
三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敲门声,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打破了房间内令人窒息的沉默。
紧接着,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谢晓峰(谢怀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依旧是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面容沉静如古井。他手中提着一个散发着食物热气和香气的双层红漆食盒,目光平静地扫过屋内凝固的两人——僵立在圈椅旁、脸色变幻不定的叶风,以及背对着门口、如同一尊冰冷玉雕的李寒衣。
他的视线在叶风那惊魂未定、屈辱交加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在李寒衣那散发着生人勿近寒气的背影上掠过。那深邃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了然与……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没有踏入房间,只是将手中的食盒轻轻放在了门内的青砖地上。食盒盖子边缘,还氤氲着白色的热气。
“风儿,寒衣。”谢晓峰的声音低沉平稳,打破了死寂,“用些饭食。”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两人,那眼神仿佛穿透了这凝固的气氛,看到了更深的东西。
“我与李兄,”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般的轻松,“去醉仙楼喝一杯。”
说完,他不再停留,甚至没有等屋内的两人做出任何反应,便极其自然地、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青衫身影消失在门缝之外,只留下那扇门虚掩着,以及地上那盒散发着暖意的食盒。
“咔哒。”
极其轻微的关门声响起,隔绝了门外的光影,也仿佛隔绝了某种无形的压力。
房间内,再次只剩下叶风与李寒衣两人。
食盒散发出的、带着烟火气的食物香气,与房间内弥漫的檀香、冰冷的寒梅幽香、以及叶风身上那令人心神摇曳的奇异体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更加诡异而难以言喻的氛围。
叶风的目光从那扇关上的门,缓缓移向地上那盒突兀出现的、冒着热气的食盒,又缓缓移向依旧背对着他、如同万年玄冰般沉默的李寒衣。
父亲……他就这么走了?和李寻欢……喝酒去了?
巨大的荒谬感再次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叶风彻底淹没。他看了看食盒,又看了看那个冰冷得仿佛与这人间烟火气格格不入的“未婚妻”,桃花眼中只剩下了一片茫然的空白。
天煞孤星……龙气……寡妇……食盒……喝酒……
这世界,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长安的喧嚣被李府高墙隔绝,沉入一片深潭般的寂静。唯有巡夜更夫那拖沓的脚步和沙哑的梆子声,如同游魂的低语,偶尔穿透夜色,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旋即又被更深的寂静吞没。
厢房内,最后一点残烛早已燃尽。清冷的月光透过糊着素白窗纱的雕花窗棂,吝啬地洒下几缕惨淡的银辉,勉强勾勒出房间内家具的模糊轮廓,在青砖地面上投下深浅不一的、扭曲晃动的影子。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余韵,以及那缕如同雪后寒梅般、挥之不去的冰冷幽香,此刻却奇异地与另一种气息交织、缠绕——那是叶风身上因沉睡而自然散发的、被“魅魔体质”催化的、令人心神摇曳的奇异暖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在这封闭的空间里无声地对抗、交融,形成一种令人心神不宁的粘稠氛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张宽大的雕花拔步床,笼罩在月影交织的昏暗里,如同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
叶风蜷缩在床榻内侧。
他身上的月白襦衫和雨过天青长裙早已在睡梦中蹭得有些凌乱。襦衫的领口微微敞开着,露出一小片莹白如玉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宽大的裙摆纠缠在修长的双腿间,一只莹白的赤足不安分地从锦被边缘探了出来,脚踝纤细,在月光下泛着珠玉般的光泽。他侧卧着,身体微微蜷起,是缺乏安全感的姿态。乌黑的长发如同泼墨,凌乱地铺散在枕上、颈侧,有几缕粘在光洁的额角和因呼吸而微微翕动的鼻翼上。
此刻,他整个上半身,竟如同寻求庇护的幼兽般,深深地、紧紧地埋在李寒衣的怀里。
李寒衣平躺着,身姿依旧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冷硬与警惕。她并未换下那身青黑色的紧身夜行衣,仿佛随时准备应对突袭。乌黑的长发如同墨色绸缎铺陈在枕上,衬得那张在月光下半明半暗的冷艳脸庞愈发如同冰雕玉琢。墨玉般的眼眸紧闭着,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浓重的扇形阴影,薄薄的唇瓣紧抿成一条毫无弧度的直线。
叶风的头枕在她的肩窝处,额头紧贴着她紧束衣衫下那饱满而充满惊人弹性的胸脯轮廓。他的鼻尖几乎要陷进那柔软的峰峦之间,每一次呼吸,那混合着冰冷寒梅幽香与女子特有体息的奇异味道,便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鼻腔,混合着他自己身上那愈发浓郁的暖香,带来一种混乱而令人心悸的感官冲击。他的脸颊无意识地在那片柔软而冰冷的丰腴上蹭了蹭,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带着浓浓鼻音的梦呓:“……娘……”
这声模糊的呼唤,如同投入寒潭的石子。
李寒衣紧闭的眼睫,极其细微地颤动了一下。那如同万年玄冰般凝固的身体,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僵硬。环在叶风腰背上的那只手臂(不知何时竟环抱了上去),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月光悄然移动,落在叶风那张埋在丰腴之间的侧脸上。少年沉睡的容颜褪去了白日的惊世魅惑与剑拔弩张,只剩下一种近乎脆弱的纯净。长睫安静地覆盖着眼睑,鼻梁挺秀,唇色是天然的嫣红,微微张着,随着平稳的呼吸吐纳着温热的气息,一下下拂过李寒衣颈侧敏感的肌肤,带来一阵阵细微的、如同电流窜过般的酥痒。
这温热的气息,如同小小的火苗,试图融化坚冰。
李寒衣的呼吸,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变得不那么均匀了。紧抿的唇线也似乎极其轻微地松弛了毫厘。
就在这时。
叶风在睡梦中似乎感到了一丝凉意,或者只是无意识地翻身。他含糊地咕哝了一声,身体在李寒衣怀里扭动了一下。
这一扭动,带来更紧密的贴合。
他那饱满莹润的唇瓣,无意识地、结结实实地印在了李寒衣紧束衣衫下、那高耸饱满的胸脯尖端!
隔着那层坚韧冰冷的青黑衣料,那柔软温热的触感,以及少年毫无防备的、带着湿意的呼吸,如同两道猝不及防的电流,瞬间穿透了所有的防御!
“嗯……”一声极轻、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栗的闷哼,不受控制地从李寒衣紧抿的唇间逸出!冰冷的面容瞬间破碎!那双紧闭的墨玉眼眸骤然睁开!
眼中不再是深潭般的古井无波,而是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震惊、羞恼、以及一丝被侵犯领地的、冰冷的杀意!身体如同被点燃的弓弦般瞬间绷紧!环抱着叶风的手臂下意识地就要发力将他狠狠推开!
然而,就在这力量即将爆发的千钧一发之际——
叶风似乎只是找到了更舒服的位置,那紧贴的唇瓣无意识地蹭了蹭,发出一声满足的、如同幼猫般的嘤咛,随即更深地埋了进去,呼吸再次变得均匀绵长。那张纯净的睡颜,在月光下毫无防备。
李寒衣即将爆发的力量,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壁垒,硬生生僵在了半途。她死死地盯着怀中少年那毫无所觉的睡颜,墨玉般的眼眸里,冰冷的杀意与一种极其陌生的、近乎荒诞的无力感激烈交锋。绷紧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煎熬。
最终,那冰冷的杀意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只留下深不见底的复杂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她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放松了紧绷的身体,重新躺了回去。只是那双睁开的墨玉眼眸,再无睡意,如同寒星,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头顶帐幔深处无尽的黑暗。
时间在无声的僵持与少年平稳的呼吸中缓缓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叶风又在睡梦中不安分地动了动。这一次,是踢掉了身上盖着的锦被一角。
带着凉意的夜风顺着掀开的被角钻入,拂过他探出被外的那只莹白赤足,也拂过他因襦衫凌乱而裸露的、一小截纤细柔韧的腰肢。
睡梦中的叶风似乎感到了凉意,身体下意识地更加蜷缩,更深地往李寒衣那冰冷却莫名安稳的怀里钻去,额头紧紧抵着那柔软的丰腴,仿佛那里是唯一的暖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寒衣的目光,从帐顶的黑暗缓缓移下,落在了那被踢开的锦被上,又落回怀中少年那微微蹙起的眉心和下意识寻求温暖的姿态上。
墨玉般的眼眸深处,那翻腾的复杂情绪似乎沉淀了片刻。
然后,一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僵硬的迟疑,从叶风的腰背上抬起。
这只手,方才还凝聚着足以捏碎金铁的冰冷力量,此刻却在昏暗的月光下,带着一种奇异的笨拙和……生涩,缓缓地、轻轻地探向那被踢开的锦被边缘。
冰冷的皮质手套小心翼翼地捏住柔软的锦被一角,动作轻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琉璃。然后,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将锦被重新拉上,严严实实地盖住了叶风裸露的腰肢和那只不安分的赤足,仔细地掖好被角。
动作完成,那只戴着黑手套的手如同被烫到般迅速收回,重新垂落在身侧。李寒衣的身体再次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墨玉般的眼眸重新闭上,长睫剧烈地颤动着,仿佛刚才那轻柔的举动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也打破了某种坚不可摧的壁垒。
她再次恢复了那尊冰冷玉雕的姿态,只有那微微起伏的、略显急促的胸膛,暴露着方才那短暂而惊心动魄的失守。
月光悄然偏移,将床上这诡异而静谧的一幕,无声地拓印在冰冷的青砖地上。
一个身负天煞孤星命格、克死三任丈夫的冰冷女子,如同守护幼崽的母兽般僵硬地拥抱着怀中那唯一可能破解她死劫的、身负龙气的少年。
少年在她怀中沉眠,如同找到了港湾的小船。
而她,在替他盖好被子的那一刻,仿佛完成了一场无声的、与宿命和自我的艰难角力。冰冷的幽香与令人心神摇曳的暖香,在清冷的月光下,无声地交融,缠绕。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