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城西，铁剑门。
铁剑门是姑苏城的老牌势力，门主一手铁砂剑法颇有名气，在城中也算是一号人物。
此刻，铁剑门正厅之内，气氛凝重。
门主王铁山坐在主位，脸色铁青。
他下方，坐着十几个姑苏城本地帮派的头领。这些人，有的是船行把头，有的是镖局总镖头，平日里在各自的地盘上作威作福，今夜却个个神情惶恐。
“王门主，您可得给咱们拿个主意啊！”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手底下两个兄弟，昨晚在码头上值夜，今天就剩两具干尸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是啊王门主，再这么下去，咱们姑苏城就成鬼城了！”
“城主府和六扇门那帮废物是指望不上了，咱们只能靠自己了！”
众人七嘴八舌，吵吵嚷嚷，言语间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王铁山重重一拍桌子。
“都给老子闭嘴！”
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王铁山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今夜召集各位前来，就是为了商议此事。那些魔头行事毫无顾忌，我等若再不联手，迟早都要被他们挨个吞掉！”
“我提议，由我们几家牵头，整合城中所有武人，组成联防。今夜起，分片巡逻，一旦发现魔头踪迹，立刻发信号，合力围剿！”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
“好！就听王门主的！”
“没错，跟那帮杂碎拼了！”
众人群情激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就在这时，一个冷淡的声音，突兀地在大厅门口响起。
“一群乌合之众，就算绑在一起，也只是去送死而已。”
众人闻声一惊，齐刷刷地朝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他倚着门框，月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什么人？敢闯我铁剑门！”王铁山霍然起身，厉声喝道。两名守门弟子立刻拔剑，一左一右朝少年逼去。
林渊的目光甚至没有在那两个弟子身上停留。
他只是抬了抬眼皮，看向主位上的王铁山。
“砰！”
一股无形的气浪爆开。
那两名铁剑门弟子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如遭重锤轰击，倒飞而出，撞在墙上，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满堂皆惊。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惊骇地看着这个少年。
王铁山的瞳孔猛地收缩，额上瞬间冒出冷汗。只凭气势就震飞他两名精锐弟子，这份修为，深不可测。
“阁下……究竟是谁？深夜到访，有何指教？”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惧，语气变得客气了许多。
林渊迈步走进大厅，无视了周围那些紧张戒备的目光。
他走到大厅中央，环视一周，平静地开口。
“从今夜起，姑苏城，我说了算。”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铁山更是愣了半晌，才难以置信地问道：“阁下……这是何意？”
“意思就是，”林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们所有人，从现在开始，听我的命令。不听话的，可以像那两个一样躺下。”
狂妄！
这是在场所有人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紧接着，便是被羞辱的愤怒。
他们都是在姑苏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何曾受过这等蔑视。
“小子，你太猖狂了！”一个脾气火爆的帮派头子怒吼一声，抄起身边的大刀就冲了上去，“让老子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他一动，又有七八个血气方刚的汉子跟着鼓噪着冲了上来。
王铁山想阻拦，却已经来不及。
林渊站在原地，动也未动。
他只是轻轻抬起了右手。
“雷来。”
“轰隆！”
一声炸雷，凭空在正厅之内响起，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一道刺眼的紫色电光，在他掌心凝聚，化作一条电蛇，瞬间窜出。
那电蛇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快到极致。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帮派头子，只觉眼前一花，胸口便传来一阵焦糊味。他低头看去，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出现在他胸前，边缘焦黑，还在冒着青烟。
他脸上的怒容凝固，眼中生机迅速消散，轰然倒地。
电蛇并未停下。
它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在冲上来的那七八人之间飞速穿梭。
“噗！噗！噗！”
一连串的闷响。
每一次闪烁，都有一人倒下。他们的死状与第一个人一模一样，都是胸口被洞穿，死得不能再死。
兔起鹘落之间，八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了林渊面前。
浓重的血腥味与焦糊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大厅。
大厅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剩下的那些人，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握着兵器的手剧烈颤抖，看向林渊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神。
王铁山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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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间，诛杀八名好手。
这份实力，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终于明白，对方不是狂妄，而是拥有着绝对的，碾压一切的实力。
林渊收回手，掌心的电光悄然散去。他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光扫过那些噤若寒蝉的帮派头领。
“现在，还有谁有意见？”
鸦雀无声。
腥风混合着焦糊的气味，刺激着在场每一个人的鼻腔，也摧毁了他们最后一点反抗的意志。
王铁山看着地上的八具尸体，再看看那个连衣角都未曾凌乱的少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从椅子上滑跪下来，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前辈……前辈息怒！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前辈，罪该万死！”
他这一跪，就像推倒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扑通！扑通！”
大厅里还站着的十几个帮派头领，争先恐后地跪倒在地，身体抖如筛糠。
“前辈饶命！”
“我等愿听前辈号令，万死不辞！”
求饶声此起彼伏，再无半点之前的嚣张。
林渊对眼前这一幕视若无睹。他的目光落在王铁山身上。
“你叫王铁山？”
“是，是！晚辈王铁山！”王铁山头也不敢抬，声音都在发颤。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谁，现在，你们只有一个身份，我的手下。”
林渊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我要你们做一件事。整合姑苏城所有能拿得起刀的人，不管是帮派混混，还是武馆弟子，三天之内，我要看到姑苏城重新恢复秩序。”
王铁山心中一凛，连忙应道：“是！晚辈明白！请前辈放心，三天之内，一定办妥！”
“我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林渊说完，转身便向外走去。
当他走到门口时，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把这里处理干净。我不希望明天姑苏城里，流传着关于我的任何一个字。”
“明白！晚辈明白！”王铁连声应道，等他再抬起头时，门口那道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王铁山瘫坐在地，浑身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他看着满地的尸体和跪了一地、脸色煞白的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莫名的兴奋。
姑苏城的天，要变了。
有了如此一位强者坐镇，想必城中那些拉扯会很开被平定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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