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城东区，“铁砧与火花”铁匠铺内，炉火正旺，锤声叮当。

    店主老汤姆刚完成一单修补铠甲的活儿，擦着汗，鬼鬼祟祟地溜到铺子后间。

    他四下张望，确认学徒都在前头忙活，这才从油腻的围裙底下摸出自己的万象，脸上露出了与他粗犷外表极不相符的、混合着兴奋与一丝猥琐的笑容。

    他熟练地打开抖乐，手指飞快划动，精准地避开那些游戏攻略、美食探店和宠物卖萌视频，点进了一个关注列表里名为“深夜不眠专区”的隐秘收藏夹。

    光屏亮起，一位穿着清凉皮甲、身材火辣的暗夜精灵女猎手正在林间空地展示着她的“荒野生存技巧”。

    主要是如何用最省布料的动作，清理并不存在的汗水，以及如何“不经意”地展示她修长有力的双腿和紧致的腰腹线条。

    背景音乐是慵懒撩人的精灵小调。

    老汤姆看得津津有味，嘴角咧到耳根，粗糙的手指下意识地在屏幕上那个不断跳动的“小红心”上狂点，嘴里还低声评价：“啧啧，这个角度好……这腿，比俺打过的最直的剑还带劲……”

    就在这时，铺子前的门帘“哗啦”一声被掀开，一个熟悉的大嗓门响起：“老汤姆！俺的斧头修好没？”

    老汤姆吓得一哆嗦，手忙脚乱地想要关掉屏幕，但动作太急，万象差点脱手。

    进来的是他的老主顾，佣兵队长“独眼”汉克。汉克一眼就瞥见了那还没来得及完全暗下去的光屏上，暗夜精灵女猎手那惊鸿一瞥的雪白腰肢。

    空气凝固了一秒。

    随即，汉克那张饱经风霜、带着刀疤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同道中人”的、心照不宣的暧昧笑容。

    他嘿嘿笑着，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好你个老汤姆，上班时间偷看‘学习资料’？”

    老汤姆老脸一红，但见对方没有谴责的意思，反而有种找到组织的兴奋，也放松下来，嘿嘿笑道：“汉克队长，你不也……咳咳，研究战术呢？”

    “战术，对对对，研究战术！”

    汉克搓着手，很自然地也掏出自己的万象，熟练地划拉几下，调出一个关注列表。

    “你看这个，‘烈焰红唇·莉莉丝’，鹰身女妖，那舞跳得，那身段……绝了！就是打赏门槛有点高。”

    “鹰身女妖？霍，你的xp还在我之上啊！”老汤姆来了劲，也展示自己的收藏，“我更喜欢这个‘清泉叮咚’，蜘蛛女妖，看着清纯，这八条大长腿……啧，不可说不可说！”

    “这能对吗？八条是八条没错，但这他妈是蜘蛛腿啊！！”汉克颇为震撼。

    “你懂啥，这对咱腿控来说，那简直就是神品！”

    老汤姆神色迷醉。

    “老哥你才是真的老吃家啊！”

    “你懂什么！这叫多元化审美！”

    两个中年糙汉，就在锤砧与炉火之间，就“哪位擦边主播更性感”这个深刻的学术问题，展开了热烈而专业的探讨，不时发出“嘿嘿嘿”的猥琐笑声，完全忘了斧头的事。

    类似的场景，正在大陆无数个角落上演——酒馆的角落、码头的休息棚、学徒的宿舍、甚至田间地头休息的农夫之间。

    抖乐的“擦边”内容，以一种病毒式的速度传播开来，成为了男人们心照不宣的“硬通货”和社交话题。

    这股风潮，甚至悄然吹拂到了以戒律严明、崇尚圣洁着称的光明教会。

    圣辉大教堂侧翼，一条偏僻的回廊角落。

    两个穿着见习牧师袍的年轻人，正脑袋凑在一起，对着一个万象屏幕，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某种做了坏事的刺激感。

    屏幕里，一位长着弯曲小巧羊角、背后有着心形尾巴尖的魅魔，正随着诡异的、充满诱惑节拍的音乐，在一个光线暧昧的房间里跳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充满暗示性的舞蹈。

    她的动作并不激烈，但每一个眼神，每一次腰肢的扭动，都仿佛带着钩子，直挠人心底最痒的地方。

    “我的圣光啊……这魅魔……长得还真有点……”

    一个年轻牧师咽了口口水。

    “嘘！小声点！”另一个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听说看这个，灵魂会被玷污……”

    “我们就批判性地看看，了解恶魔的蛊惑手段嘛……你看她这个下腰动作，明显不符合人类的生理构造……但，咳，还挺好看。”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威严、带着压抑怒火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把万象扔出去。回头一看，只见身披红色主教袍、面容严肃古板的审判所副所长，阿斯特里奥，正脸色铁青地瞪着他们。

    阿斯特里奥主教是教会内有名的保守派和戒律扞卫者，对一切“亵渎”、“堕落”的行为深恶痛绝。

    “主、主教大人！”

    两个见习牧师面如土色，结结巴巴。

    “交出来！”

    阿斯特里奥伸出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声音冷得像北境的寒冰。

    年轻牧师颤抖着，将还在播放魅魔舞蹈的万象递了过去。

    阿斯特里奥只看了一眼屏幕，那极具冲击力的画面让他瞳孔骤缩，额头青筋暴起。

    “肮脏！堕落！不可饶恕！”

    他一把夺过万象，仿佛那是什么剧毒之物，厉声喝道。

    “光天化日，在神圣的殿堂，竟敢观看此等恶魔的低语，欲望的蛊惑！你们的信仰呢？你们的操守呢？！这东西，没收了！你们两个，去忏悔室静思三日，抄写《圣光箴言》一百遍！”

    在两个见习牧师哭丧着脸离开后，阿斯特里奥主教死死攥着那个还在发出靡靡之音的万象，胸膛剧烈起伏。

    他本想立刻将其毁掉，但鬼使神差地，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快步走回了自己位于教堂深处的、陈设简朴的办公室。

    反锁房门，拉上厚重的窗帘。办公室内只剩下万象屏幕发出的幽幽光芒，映照着他因愤怒而涨红的脸。

    他深吸几口气，仿佛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终，他坐了下来，将万象放在桌上，点开了那个已经被暂停的、属于魅魔主播“魅心·薇薇安”的直播间。

    接着奏乐！接着舞！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