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明白了，今日之后，萧峰在武林中的地位，将无人能及。
如果说在武林大会之前，问天下第一人是谁，或许还有人会说是少林方丈玄慈。
毕竟少林寺数百年的威望摆在那里，玄慈又是德高望重的佛门领袖，有宗教buff加持，地位确实稳固。
但现在……
玄慈身败名裂，成了纵容情妇杀婴、与邪道妖女私通，甚至生下私生子的伪君子。
而萧峰，不仅武功深不可测，手下更有逍遥派一众绝世高手、西夏太皇太妃、吐蕃国师这等人物效忠，更提出了天下一统、的宏大愿景。
两相比较，高下立判。
一个点苍派的长老忽然高声喊道：“乔帮主！老夫有一言！”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看向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那老者踏前一步，对着萧峰远去的背影抱拳道：“乔帮主方才所言，字字珠玑，句句在理！我青阳派上下，愿追随乔帮主，共图大业！”
这话如同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全场。
“我流连派也愿追随乔帮主！”
“三城派附议！”
“昆仑派愿听乔帮主号令！”
“还有我们丐帮！帮主去哪，我们就去哪！”
呼喊声此起彼伏，各大门派纷纷表态。
而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压过了所有喧嚣：
“诸位！听我一言！”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的壮汉站了出来。
此人乃是江北第一大帮的帮主，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只见此人环视全场，朗声道：“今日武林大会，本是为了促进咱们天下武林人士的感情，但乔帮主一席话，让咱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咱们江湖中人，眼光不能太短浅！不能只盯着眼前的恩怨仇杀！”
他顿了顿，声音更高：
“乔帮主武功盖世，义薄云天，更难得的是有如此远大的抱负！这样的人，才是咱们武林中真正的领袖！”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
“我提议！推举乔帮主为武林盟主！统领天下豪杰，共图大业！”
轰隆！！！
全场再次炸了！
武林盟主！
这个称呼，已经多少年没人提起了？
自唐朝末年江湖凋零以来，武林中再未有过公认的盟主。
各门各派各自为政，互不统属，虽有少林寺作为泰山北斗，但那更多是名誉上的尊崇，而非实际的号令。
可现在，漕帮帮主居然提议推举萧峰为武林盟主！
而且……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对啊！乔帮主就该是武林盟主！”
“除了乔帮主，还有谁配当这个盟主？”
“我同意！乔帮主就是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武林盟主！”
呼喊声从零星到汇聚，最终形成了整齐的声浪：
“乔帮主！武林盟主！”
“乔帮主！武林盟主！”
数千人齐声高呼，声震九霄，连少室山上的飞鸟都被惊起，扑棱棱飞向天际。
萧峰此刻已走到山道拐角处，听到身后的呼喊，脚步微微一顿。
他转过身，望向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望着那一张张激动狂热的脸，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武林盟主？
这个名号，他不需要，也不想要。
他要的，是更实际的东西，是人心，是势力，是将来统一天下的基础。
但他知道，此刻不能拒绝。
若拒绝，反而显得虚伪，显得不够担当。
所以他只是微微一笑，抱拳环礼，朗声道：
“诸位抬爱，萧某愧不敢当！武林盟主之位，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今日天色已晚，诸位且先散去，他日有缘，江湖再会！”
这话说得客气，却并未明确接受，也未明确拒绝，留足了余地。
但众人却不管这些，只当萧峰是谦虚，呼喊声更加热烈了。
“乔帮主不要推辞！”
“除了您，还有谁配当盟主？”
“我们都听您的！”
声浪如潮，久久不息。
而在这场狂欢的对面，少林寺众僧，却是另一番景象。
玄寂、玄难等玄字辈高僧站在山门下，看着眼前这一幕，脸色一个比一个精彩。
这本该是少林寺的主场。
这本该是少林寺彰显武林泰山北斗地位的舞台。
可现在呢？
玄慈身败名裂，少林声誉扫地。而萧峰，一个契丹人出身的丐帮帮主，却在这里被万人拥戴，被推举为武林盟主！
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玄寂苦涩地对玄难道：“师弟……咱们少林寺……今日之后，恐怕……”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玄难也是满脸灰败，低声道：“师兄，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咱们……还是先想想如何善后吧。”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这种滋味，实在难以形容。
而众僧之中，唯有玄苦，此刻心中没有半分妒忌或不甘，反而满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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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人群后方，望着萧峰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峰儿……你果然长大了。”
玄苦喃喃自语：“武功盖世，心怀天下，这才是真正的英雄，为师为你骄傲。”
他是真心实意地为这个曾经的徒弟感到高兴。
在玄苦看来，佛门弟子修的是心，是慈悲，是普度众生。
萧峰虽有契丹血统，虽未入佛门，但他心怀天下，志在让百姓安居乐业，这本身就是大慈悲，大功德。
至于武林盟主、天下第一这些虚名，玄苦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萧峰那颗为国为民的心。
这便够了。
而与玄苦的欣慰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玄慈此刻的心情。
玄慈被两个虚字辈的弟子搀扶着，站在山门内的阴影处，远远望着广场上万人欢呼的场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灰。
那些欢呼，那些崇拜，那些荣耀……本来都该属于他的。
他是少林方丈，是武林泰斗，是德高望重的佛门领袖。
每年都有无数江湖人上少室山朝拜，向他请教佛法，向他倾诉烦恼，将他视为精神支柱。
可现在呢？
他成了纵容情妇杀婴的伪君子，成了与邪道妖女私通的淫僧，成了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
而少林寺，这个传承千年的武林圣地，也因为他，声誉扫地，成了众人眼中的笑柄。
今日这场武林大会，本该是少林寺重新确立武林领袖地位的机会，却成了萧峰登顶的垫脚石。
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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