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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这里的战略不一样(上)
    十月十五。

    经略王在晋被圣旨调南京任兵部尚书,天启开始经营江南了。

    孙承宗管不着南边,带着一众属官在山海关城墙上。

    流民都回去了,只要有的吃,回去的很快,而且是开开心心回去。

    辽西六万边军还在,现在除了边军和家眷,辽西也没有纯粹的百姓,都被朝廷接走了。

    真正的辽兵守辽土。

    十月初必下雪,关外山河已经变白了。

    山海关内两千工匠正在收拾刚刚改造完的爬犁。

    卫时觉并没有到山海关,工匠到山海的时候,就给了孙承宗写了一封信,说山海关上的佛郎机、床弩、投石机是靡费国帑,没有任何意义,拆下来改装两千辆爬犁。

    孙承宗差点被这数字击晕,不同意。

    卫时觉回信:爬犁没有改造,学生就到炒花大营躺平,老婆孩子热炕头,看谁着急,朝臣肯定不会催我。

    孙承宗喷一口老血,无奈让工匠改造,还是按他的要求改造。

    只要有工具,改造起来很快,把架子固定在爬犁上而已。

    十天就改完了,大型重力抛石机单个爬犁无法运输,拆成三辆也没问题。

    孙承宗看着准备好的爬犁,扭头看向关外,白茫茫的山区,却格外有底气。

    不是他不想去锦州前线,是没必要。

    作为阁臣督师,比熊廷弼权大多了,属下三个巡抚、一个总督,山海关就是局中位置。

    刚刚协调天津、辽东水师,帮助袁可立把辽南的人撤回登莱,杂务很多。

    关外马蹄轰隆响,属官扭头,五百骑军带着两千驮马而来。

    城门打开,驮马进入关城,立刻喂料准备拉爬犁到前线。

    中军主事沈棨拿着一封信,从守备府来到城墙,“阁老,卫军门的信。”

    那小子早从桃林卫到义州去了,孙承宗不情愿拆开。

    过一会,扭头看着身后的两个赞画,茅元仪和孙元化。

    沈棨犹豫问道,“出了什么事?”

    孙承宗把信件递给几人,深吸一口气,“老夫得去锦州,这小子要开打了,前线大军跟他出生入死,洪敷教根本节制不了,点名几个将军和属官去前线参谋军务。”

    啊?这么突然?

    几人挤一起看信,确实要开打了。

    卫时觉从桃林卫去义州,是为了巡视后勤线,也是为了让炒花出兵,还想着看第二个刚出生的孩子。

    等他去东大营,祖十三已经生了,立刻带骑兵到锦州。

    观看骑军训练后,大手一挥:军心可用,出击!

    前后连五天都没有。

    沈棨惊讶道,“阁老,如此一来,卫军门之前说诸多理由走炒花到义州,完全是为了遮蔽行踪,突袭辽阳啊。”

    孙承宗点点头,“遮蔽行踪只是一个意思,他是为了让奴酋重视,突然出现在前线,当然被重视,此乃破心战手段。辽西百姓刚出关,不可能建立暗探,奴酋若按照京城的时间估计,肯定被打个措不及手。”

    “阁老担心什么,卫军门不会败。”

    “笨蛋,开始的如此早,那就不会轻易结束,辽南和朝鲜还在安置流民,关外百姓还在准备过冬,哪里都无法配合,他要单挑奴酋。”

    孙承宗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算了,反正老夫也得去,明日一起走,你们都去,还有他点名的将军。”

    十月十六,爬犁和工匠已经离开半天,孙承宗也乘坐爬犁离开山海关。

    冬天就是好,可以在有帐篷的爬犁内烤火跑。

    一个时辰,就到前屯了。

    下车看一眼,堡内草料不少,干柴堆积如山,百姓单薄,却可以外出行动,很多人到西边山区砍柴。

    堡总兵赵率教本就是副总兵,虽然犯错被撤职,却是西北将门出身,见识远超一般将官,孙承宗提拔的第一个将军,

    前屯作为山海关前进基地,赵率教严格意义上属于中军官,几日前还在山海关参谋军事,对卫时觉把床弩放爬犁上表示赞同。

    孙承宗并没有进入前屯,赵率教从堡内快速跑出来躬身,“末将拜见阁老。”

    “百姓怎么样?”

    “回阁老,民心可用,以工代赈,粮食发下去,再不用每日接济,干活砍柴都快了数倍,末将考虑是不是煮点盐。”

    “用不着,长芦盐运司老夫可以调拨,命副将留守,带上你的三十个家丁,陪老夫到锦州。”

    孙承宗这么利索,赵率教当然不敢磨蹭,两刻钟后,再次出发。

    全速奔马,天黑就到宁远了。

    这里没有总兵,兵备道袁崇焕带着三千边军、三万百姓修复各种设施。

    黑夜什么也看不到,孙承宗也很累。

    天亮到城墙,城外的景象让人欣慰。

    海岸和山脚无数百姓在干活,冬天砌筑堤防并不好,但歇着更不对。

    栈桥已经恢复了,孙承宗转了一圈,笑着问众人,“是不是感觉不一样?”

    袁崇焕抢在沈棨面前道,“回老师,百姓远比将官想象的积极,之前在山海关的颓废消失不见,百姓帮忙到义州运送粮食,很多人见识义锦防线铁骑,又听说师弟镇守关外,再不担心奔逃,民心可用,学生正带工匠测量筑城所需,三年内必定把宁远打造成一座坚城。”

    孙承宗第二次听到民心可用的话,赞同他的说法,但犹豫片刻,拍拍肩膀道,“别称呼一辞师弟,你们不一样。”

    袁崇焕一愣,下意识问道,“不一样?”

    孙承宗点点头,“你会把陛下也捎带,一辞也不是东林。”

    袁崇焕无奈躬身,“学生莽撞,确实不一样。”

    孙承宗提醒过后就不说了,指向东边的盐田、北面的旱田,“筑城就没必要了,宁远屯田煮盐为主。”

    这可不行,袁崇焕立刻激动道,“老师,辽西乃战区,屯田煮盐是杂务。”

    孙承宗以前很赞成袁崇焕的说话,现在却眉头一皱,“老夫不是在跟你商量,你把屯田煮盐看作杂务,就会拖累朝廷,这里百姓本来能自生,被你带成了累赘,三万累赘会拖累十万人,后方之地,筑城不仅没用,还翻倍耗费国力。”

    “老…老师,这与计划不符,学生不善屯田啊。”

    孙承宗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你想急切获取军功?”

    不等袁崇焕回答,孙承宗又说道,“那跟老夫到前线转转,若不能改变想法,确实不适合做兵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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