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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三份厚礼,一场交易
    塔楼外的更鼓敲过四更时,江镇膝盖上的钝痛才随着血液回流渐渐消散。

    费迪南德的指尖擦过他额前碎发那一下,像片沾了温水的羽毛,轻得让他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这是他第三次见教父,前两次对方都端着金十字架垂眸俯瞰众生,哪像此刻,连袍角的金线都放软了弧度。

    “起来吧,孩子。”

    这声“孩子”让江镇喉结动了动。

    他记起老福耶总在厨房煮热可可时这么喊他,可老福耶的手粗糙得像晒过的亚麻布,费迪南德的指尖却带着常年握圣典养出的温凉。

    他撑着汉白玉台阶起身,袖中十字架突然烫得灼人,金属贴肉的地方立刻泛起红痕——这是那老道说的“因果烫”吗?

    前世造的孽,今生被人当棋子时,连法器都在替他疼?

    费迪南德转身时,玄色教袍扫过江镇鞋尖。

    公爵府正厅的烛火在他背后摇曳,把教父的影子拉得老长,几乎要罩住缩在廊柱后的安杰斯公爵。

    江镇看见公爵攥着圣教火漆信的指节发白,像要把羊皮纸揉进骨缝里——那封信是费迪南德刚才贴着他耳边说“替你掩盖罪责”时,顺手塞进公爵掌心的。

    “暗杀财政大臣的事,教廷查了三月。”费迪南德的声音像浸在蜜里的银铃,“可昨晚有位前辈托梦给我,说那刺客的原力波动...倒像在替某个苦主赎罪。”他忽然转头看向江镇,蓝眼睛里浮着晨雾般的温柔,“你说是不是啊,我的信徒?”

    江镇后槽牙咬得发酸。

    三天前他在巷子里救的小乞儿被当成刺客同伙,他追着去理论时被安杰斯的护卫撞破,现在这罪名突然能摘干净?

    他望着费迪南德胸前晃动的圣徽,想起老道葡萄说过“圣教的慈悲比刀刃还利”,喉间的谢意就变成了根鱼刺。

    “谢教父。”他垂眸盯着自己鞋面上的泥点——那是今早去教堂时踩的,“我...我以后会更虔诚。”

    “这就对了。”费迪南德拍了拍他肩膀,转向厅中早已候着的贵族们,“诸位,今日除了查案,还有件喜事。”他举起手,水晶吊灯的光立刻聚在他掌心的金十字架上,“圣主垂怜,愿赐福于我最虔诚的信徒。”

    厅中抽气声此起彼伏。

    江镇被推到众人面前时,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赐福是圣教最高礼遇,他记得去年大皇子成婚才得了一次。

    费迪南德的指尖点在他额心,冰凉的圣力顺着天灵盖往下淌,像无数小针在扎他的经脉。

    他疼得攥紧袖口,却听见周围倒吸冷气的声音更响了。

    “第二次赐福。”费迪南德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看来圣主特别偏爱这孩子。”

    江镇眼前闪过白光。

    这次圣力像团火,烧得他眼眶发涩——不是疼,是委屈。

    前世他杀人不眨眼时没人赐福,今生想做个好人,倒成了圣教展示慈悲的活招牌?

    他余光瞥见查理捏着银杯的指节泛青,杯里的酒液晃出来,在波斯地毯上晕开暗黄的渍;安杰斯公爵的玄色大氅纹丝不动,可眉峰却轻轻跳了跳,像被人拿细针扎了一下。

    “教父大人!”查理突然拔高声音,酒气混着酸意扑过来,“三弟弟才十六岁,哪能受得住两次赐福?

    莫不是...有人想借圣教的名...“

    “查理少爷。”费迪南德转头时,蓝眼睛里的晨雾散了,只剩冰碴子,“你质疑圣主的旨意?”

    查理的脸瞬间白过桌布。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青铜烛台,火舌“腾”地窜起来,烫得旁边的女仆尖叫。

    江镇望着查理扭曲的脸,突然想起前世自己也是这样——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偏又没胆子直接动手。

    “明日主日弥撒,我亲自为江镇洗礼。”费迪南德的声音盖过了救火的喧哗,“愿圣主的光,照进每个信徒的灵魂。”

    厅中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江镇望着那些贵族们挤出来的笑脸,突然觉得他们像戏台子上的傀儡,线全攥在费迪南德手里——包括他自己。

    史蒂夫是在人群散了后冲过来的。

    少年的手劲大得能捏碎核桃,把江镇拽到偏厅时,金丝绣的袖口都蹭上了炭灰。“你知不知道两次赐福意味着什么?”他压低声音,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剑,“去年大皇子的赐福,让皇室在平民里的声望涨了三成!

    现在全帝都都会知道,圣教最宠的信徒是圣凯因家的三少爷!“

    江镇摸了摸发烫的额心。

    那里还留着圣力的余温,可他的原力海依旧像口枯井——从穿越过来就没感应到过原力,这是他藏得最深的秘密。“可我...我根本...”

    “嘘!”史蒂夫突然捂住他的嘴。

    少年的呼吸扫过他耳垂,“你以为教父为什么选你?”他松开手,指腹蹭掉江镇嘴角的酒渍,“那天在巷子里,你救小乞儿时,有位斗神境的前辈出手了。”他盯着江镇发愣的眼睛,一字一顿,“整个帝国,斗神境的高手不超过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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