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弯腰检查着石地上的身影，鼬看向天空的双眼已然失去了神采。
“动作快点。”面具男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绝的身后，“她可是难缠的很。”
绝没有回应，只是伸出手抵在鼬的眼窝两侧。
皮肉分离的细微声响在雨声中格外清晰。
几乎是在鼬的双眼被剜出的同一时间，葵的身影冲破雨幕。
数十棵枝蔓在葵声音响起的瞬间朝向绝以及面具男缠绕。
“放下他！”葵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面具男已经扛起了昏迷的佐助，少年的头无力地靠在他的肩头，黑色的发丝被雨水打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听到葵的声音，面具男缓缓转过身，语气依旧带着那份轻佻的戏谑：
“呀咧呀咧，真是难缠的小家伙。”
面具男抬手挥了挥，动作带着明显的挑衅：“佐助现在可是我的‘战利品’，怎么能给你？”
绝已经悄然退到面具男身后，两人周身泛起空间扭曲的涟漪。
“下次再见啦。”面具男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等佐助觉醒之后，我们会再回木叶的。”
话音未落，面具男和绝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地面上鼬残缺的尸体。
葵站在原地，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没能拦住面具男，也没能留住佐助，葵心中的自责疯狂滋长。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卡卡西带着鸣人几人赶到。
看到遍地碎石嶙峋，以及石墙边孤零零的尸体，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鸣人四处张望，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焦急地朝葵问道：“姐姐，佐助！佐助在哪里？！”
没有人回应他。
鸣人看着空荡荡的四周，攥紧的拳头狠狠砸在旁边的断柱上，石屑飞溅：“可恶！”
牙耸动着鼻子，可雨水冲刷掉了所有气味，无奈地摇了摇头：“完全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佐助的气味也断了。”
卡卡西的目光落在蹲在鼬尸体旁的葵身上，葵的背影在雨水中显得格外单薄，肩膀微微颤抖。
卡卡西慢慢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声音放得很轻：“小葵。”
葵没有回头，“卡卡西，带着他们先回木叶吧。”
“我需要留在这里处理一些私事。”
卡卡西看着葵的侧脸，能清楚地看到眼角滑落的泪，被雨水迅速冲刷掉。
卡卡西想再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好。”卡卡西点了点头，“我们先回木叶，会向纲手大人汇报这里的情况。你自己要小心。”
葵没有回应，只是依旧蹲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鼬的尸体。
卡卡西站起身，转头对鸣人等人下令：“任务结束，我们需要离开返回木叶。”
“可是卡卡西老师，姐姐她一个人在这里……”鸣人抬起头，脸上满是担忧。
“放心吧，她能照顾好自己。”
脚步声渐渐远去，神社遗址只剩下葵和鼬的尸体，还有连绵不断的雨声。
葵缓缓站起身，抱起鼬的尸体。
鼬的身体很轻，冰冷的触感透过衣物传来，让葵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抬头看了一眼石墙上的宇智波族徽，红色的图案在雨水中显得格外刺眼，无声诉说着这个家族的辉煌与悲剧。
葵抱着鼬的尸体，想要前往记忆里的密室入口处。
神龛前第七块地板……
葵分辨不出供奉着神龛的位置在哪，也不想再花力气去找。
闭上眼睛，查克拉顺着脚底汇聚到地下。
大量树木拔地而起，将覆盖住整片神社的碎石驱赶到一旁，通往密室的入口也出现在葵的眼前。
葵走进密室，将鼬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
密室里弥漫着陈旧的气息。
和几年前自己来过时一样，正中间的石碑，以及宇智波一族想要发起政变的证据。
葵跪在鼬的尸体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
使用镜溯的代价一次比一次大。
救回阿斯玛那次，视力下降的远比我爱罗那次要严重的多。
根本不能确定这次会不会直接导致失明，也不确定失明过后，视力是否能够重新恢复。
代价是未知的，但葵依旧坚定着自己的想法：
不能让鼬就这样死去。
鼬为了木叶，为了佐助，付出了太多，他不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至少，哪怕是赎罪，也不该通过这种方式。
葵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万花筒写轮眼图案出现在眼中。
“镜溯。”
葵的视线开始模糊。
在视线完全重归黑暗之前，葵看见了鼬重新起伏的胸口。
活了啊……
终于能够死掉了，终于能够带着满身的罪孽去见父亲母亲了……
这是鼬最后的念头。
可没等沿着看不真切的路径前往净土世界，鼬感受到自己的灵魂仿佛受到吸引，再次向下沉去。
猛地吸了一口气，空气涌入肺部的刺痛让鼬剧烈地咳嗽起来，胸腔剧烈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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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提醒着他还“活着”这个残酷的事实。
“我……没死？”这个念头带着巨大的荒谬感冲击着鼬。
鼬清晰地记得自己倒下的瞬间，记得眼前永恒的黑暗降临。
佐助……佐助怎么样了？
鼬挣扎着想要坐起，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仿佛身体被掏空，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偏过头，看见了靠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的葵。
“小葵姐……”
她怎么会在这里？
自己又怎么会……
葵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紧闭着双眼。
睁不睁开眼本质没什么区别，视野已经被无边无际的黑暗所取代。
听到鼬那声虚弱而困惑的呼唤，葵的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却没能扯出一个笑容。
原来瞳力使用过度，身上也会痛啊。
“我这是……”鼬的声音充满了迷茫，试图理清混乱的记忆和感知，“我记得……我死了。佐助……他……”
“佐助被带走了。”
“是你提到过的宇智波斑，还有另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他们挖走了你的眼睛，带走了佐助。”
“宇智波斑……”鼬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看来在佐助的写轮眼里留下最后一次的天照瞳术是个正确的决定。
密室里的光源只有来自入口处的不算明亮的光，昏暗的环境让鼬没能注意到葵眼睛的异常。
“我……为什么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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