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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选择权,在于你们
    断手喷涌出的黑血,呲在滚烫的赤色岩石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那个负责监工的黑鳞族此时正抱着光秃秃的手腕,在地上像条被打断脊梁的野狗般翻滚嚎叫。

    这一嗓子,直接把那几辆战车旁的其他异族全给吼过来了。

    “怎么回事?!”

    一声暴喝,如同闷雷炸响。

    最前方那辆最为奢华镶嵌着人头骨作为装饰的战车上,猛地跳下来一个身形更加魁梧的生物。

    这家伙足有三米高,身上的黑色鳞片已经泛着幽幽的金属光泽,显然是黑鳞族中的强者,也就是这支押运队的队长。

    他手里提着一根狼牙棒,上面挂满了干涸的碎肉,一步踏出地面都跟着颤了三颤。

    “队……队长!那个贱种!那个贱种砍了我的手!!”

    断手的监工指着沙丘旁的张默,疼得五官都挪了位,眼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黑鳞队长那一双竖瞳瞬间锁定了张默。

    上下打量。

    粗布麻衣,一身灰尘,背着把破破烂烂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锈铁剑,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极其微弱,顶多也就是个刚入门的圣人境,甚至还要更弱一些。

    这种货色,在这里连当奴隶都不配,只能当饲料。

    “呵。”

    黑鳞队长裂开大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还有那个在牙缝里卡着的不知名肉丝。

    “我当是什么大能降临,原来是个不知道从哪个老鼠洞里钻出来的丧家犬。”

    他根本没把张默放在眼里。

    在这个界域,人族就是两脚羊。

    没有项圈,意味着是逃奴,或者是那种野生的人族部落余孽。

    “啪!”

    黑鳞队长手中的长鞭猛地一抖,在空气中炸出一团火花。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杀人,而是迈着外八字步,带着一股戏谑和残忍一步步逼近张默。

    “哪来的野种,没戴项圈也敢乱跑?”

    “知不知道这方圆万里是谁的地盘?知不知道这车上拉的是给谁的肉?”

    一边说他一边扬起手中的鞭子,在那群瑟瑟发抖的人族奴隶头顶虚晃了一下,吓得那群人一个个抱头缩成一团,眼里的恐惧比看到鬼还深。

    张默站在原地,没动。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在他眼里连单细胞生物都算不上的东西,在这里大放厥词。

    风吹起他麻衣的衣角,露出了腰间那块随便捡来的破石头挂坠。

    “项圈?”

    张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光洁一片,没有金属的冰冷,只有温热的脉搏。

    “那玩意儿,应该给你们这种狗戴上。”

    张默的声音很轻,甚至带着几分唠家常的随意。

    但在场的所有黑鳞族,动作都僵了一下。

    紧接着,是一阵爆发式的狂笑。

    “哈哈哈哈!听听!这野种还挺有骨气!”

    “队长,别杀他,把他皮剥了挂在车头上,让他看看什么叫规矩!”

    黑鳞队长也笑了,笑得浑身鳞片都在抖动。

    “有点意思,看来是个脑子坏掉的傻子。”

    “既然不想戴项圈,那就别戴了。”

    “把头留下就行!”

    话音未落。

    呜!!!

    黑鳞队长手中的鞭子瞬间化作一道黑色的毒蛇,夹杂着圣人王级别的法则之力,撕裂空气对着张默的脖颈狠狠抽去!

    这一鞭子若是抽实了,别说脑袋,就算是精铁铸造的傀儡也得身首异处。

    那些趴在地上的人族奴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那个刚才被张默救下的老者更是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着想要喊一声快跑,却因为极度的恐惧发不出任何声音。

    然而。

    预想中血肉横飞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那根足以抽碎岩石的长鞭,在距离张默脖子还有三寸的地方停住了。

    不是被打断,也不是被挡住。

    而是被两根手指,轻描淡写地夹住了。

    就像是夹住了一根轻飘飘的柳条。

    “嗯?”

    黑鳞队长一愣,下意识地想要抽回鞭子。

    纹丝不动。

    那根鞭子的另一头仿佛不是被人夹着,而是镶嵌在了一座太古神山之中。

    “你……”

    黑鳞队长心中升起一股极其不妙的预感,他刚想张嘴怒吼。

    张默抬起了头。

    那双伪装成黑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只有一种在看死人的……乏味。

    “你们这些杂碎,是不是觉得力气大,就能随便欺负人?”

    张默的手指微微一用力。

    咔嚓。

    那根用高阶妖兽脊椎骨炼制的长鞭,直接崩碎成了漫天骨粉。

    紧接着。

    张默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神通光影,也没有浩荡万里的灵气波动。

    他只是很简单地,反手拔出了背后那把生锈的铁剑。

    出剑。

    那是一个快到极致,也慢到极致的动作。

    快,是因为在场没人看清剑是怎么动的。

    慢,是因为在那一瞬间,所有黑鳞族的思维都仿佛凝固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抹带着红褐色铁锈的剑光,在眼前放大再放大。

    那是……日落的颜色。

    也是终结的颜色。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就像是气泡在水面破碎。

    风停了。

    沙尘落了。

    黑鳞队长保持着那个想要后退的姿势,眼中的惊恐还凝固在最巅峰的一刻。

    然后。

    一道红线从他的眉心出现,一路向下,蔓延过鼻梁,嘴唇,下巴,胸膛……

    “哗啦。”

    他整个人,连同那坚硬无比的黑鳞,以及他身后那辆镶嵌着人头骨的青铜战车。

    直接从中间,整整齐齐地分成了两半。

    切口光滑如镜,甚至连血都没有第一时间流出来。

    但这并不是结束。

    这一剑的剑意,像是长了眼睛的风。

    在切开队长的瞬间,扩散到了整个车队。

    “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西瓜炸裂的声音响起。

    周围那几十个还没反应过来的黑鳞族卫兵,脑袋齐刷刷地离开了脖子,飞上了半空。

    直到那几十颗头颅落地,无头的尸体才像是喷泉一样,喷涌出腥臭的黑血,将这片赤色的戈壁染得更加污浊。

    一剑。

    秒杀全场。

    张默手里的锈铁剑甚至连一丝血迹都没沾上,依旧是一副随时要报废的破烂模样。

    他随手挽了个剑花,将剑插回背后的剑鞘。

    “下次投胎,记得做个人。”

    “如果不长记性,还做畜生,那就祈祷别再遇到我。”

    张默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平淡得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烦人的苍蝇。

    直到这时。

    那些跪在地上的人族奴隶,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们呆呆地看着那满地的尸块,看着那个站在尸山血海中却滴血不沾的麻衣身影。

    没有欢呼。

    没有雀跃。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一阵更加剧烈的骚动和恐慌。

    “杀……杀人了……”

    “完了……全完了……”

    “他是谁?他杀了黑鳞族的队长!城主大人会把我们全都剥皮抽筋的!”

    “跑!快跑啊!!”

    一群人像是炸了锅的蚂蚁,有人想要挣脱锁链逃跑,有人则是绝望地瘫软在地,嘴里念叨着不知名的神明祈求解脱。

    长期的奴役,早已打断了他们的脊梁,磨灭了他们的血性。

    在他们看来,反抗不是希望,而是更残酷刑罚的开始。

    那个差点被碾死的老者,哆哆嗦嗦地爬到张默脚边,用力磕头。

    “恩公……恩公快走吧!”

    老者老泪纵横,声音沙哑,“这黑鳞族是血荒城主的亲卫,您杀了他们,血荒城主马上就会感应到……那可是圣王巅峰的强者啊!您快走,别管我们这些烂命了!”

    张默低下头,看着老者那布满沟壑和伤疤的脸,看着那些人族眼中深入骨髓的奴性。

    他心里没有怒其不争,只有一股说不出的堵。

    这不是他们的错。

    是被圈养了太久,连怎么做人都忘了。

    “走?”

    张默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在这个世界,你们能走到哪去?”

    “除了这里是地狱,别的地方就不是了?”

    老者一愣,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迷茫和绝望。

    是啊。

    天下乌鸦一般黑。

    这荒域,哪里还有人族的容身之地?

    “都站起来。”

    张默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让人不由自主想要服从的意志。

    那些慌乱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张默走到旁边一块巨大的赤色岩石前。

    这石头足有两人高,经受了亿万年风沙的侵蚀,坚硬如铁。

    “铮!”

    锈铁剑再次出鞘。

    张默手腕翻转,剑尖在岩石上游走,石屑纷飞。

    不过几息之间。

    三个苍劲有力,透着古朴道韵的大字,出现在岩石之上。

    【人王碑】

    随着这三个字成型,一股无形的剑意以这块岩石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将方圆百丈的范围笼罩其中。

    这剑意并不锋利,反而带着一种厚重的守护之意。

    那是起源剑意中的护字诀。

    张默看着众人,朗声说道。

    “希望你们拿回自己做人的尊严。”

    “依靠这石碑中的剑意,你们可以选择反抗,可以选择依旧这样苟活。”

    “选择权,在于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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