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大马金刀地坐在朱老爷对面,淡淡道:“朱老爷,我问你几个问题,若你好好回答,今日便留你一命。”
“是,是,是,老朽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少侠尽管问,尽管问……”朱老爷听林平之这样说,当即心中安定了一些,连连点头称是。
林平之却不置可否,问道:“今日,是谁暗算的我?”
朱老爷道:“那人是本县五虎帮的一个小头目,名叫贾三,听说还有个诨号叫‘恶犬’。”
“他把我卖了个什么价钱?”
朱老爷神色一僵,硬着头皮道:“十……十两银子。”
“这个五虎帮有多少人,都有些什么高手?”
“听说一共大概有两三百人,里面单能打的,就有将近一百来人。”
“帮主叫陈志,外号陈一刀,据说刀法非常厉害,跟人动手,只需出一刀,便能将敌人砍死。”
“除了帮主之外,还有四大堂主,他们五个人,是五虎帮最厉害的。除了他们之外……”
林平之不等他继续说,又问:“这个五虎帮在侯官县主要做什么营生?”
“五虎帮是本县一霸,几乎无恶不作。本县几乎所有地痞流氓都在五虎帮,偷盗、奸淫、敲诈、勒索等等坏事做绝,简直是罄竹难书。”
“少侠若是能帮本县除此一霸,那简直是功德无……无……”
朱老爷说着,忽地看到林平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目光冰冷,不禁心中一寒,语声一滞,再也说不下去了。
林平之笑道:“朱老爷,看来你有点儿不老实啊,还在这儿跟我玩儿心眼儿?”
朱老爷脸色一白,连忙道:“不敢,不敢。小老儿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叫我天打雷劈。少侠可以随便找人打听。五虎帮绝非良善之辈……”
“好了,”林平之摆手阻止他继续狡辩,又道,“我没时间听你啰嗦!我且问你,我受你侮辱,跟你索要一点儿精神损失费——一点儿也不过分吧?”
朱老爷虽然没有听说过精神损失费的说法,但也明白对方是在要钱,虽然心中不舍,却又不敢拒绝。
他陪笑道:“不过分,不过分,当然不过分。少侠尽管吩咐,只要老朽能够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他虽在笑,但脸色发苦,僵硬至极,简直比哭还难看。
林平之微微点头道:“我也不多要你的——就一百两银子如何?”
朱老爷忙道:“使得,使得!”
“你的银子放在哪里?我自己去取——你不会说,你这个房间里没有银子吧?”
朱老爷脸色微变,忙笑道:“有的,有的,便在床头的小箱子里——里面足有两百多两银子,少侠请尽管全部拿去便了,全当老朽给少侠赔礼道歉……”
林平之摇头道:“说是一百两,便是一百两。超过了的,我分文不取。”
对他此时这副身体来说,一百两的重量已经不轻,再多就太累赘了,影响他的武功发挥。
当然,如果是银票,那又另当别论。
说着,林平之按朱老爷所说,找到一个小箱子,拿到朱老爷的面前打开,从中取出十锭十两一枚的银锭,找了一块布包起,揣到怀里,余者便放到旁边的桌上。
朱老爷看林平之果然言而有信,只取了一百两,心中的不舍稍轻,也更安定了些,连忙赔笑道:“少侠果然是一诺千金,说一不二,真有古孟尝之风啊!小老儿当真是心服口服,佩服至极!”
林平之听他吹捧,也禁不住有些开心,神色稍缓,又问:“类似今天这样的事情,你做过几次了?”
朱老爷面色一白,忙道:“仅此一次,真是仅此一次……”
“少侠,我也是读书明礼的人,不敢说乐善好施,却也不敢胡作非为。”
“这一次……这一次,实在是被那个‘恶犬’贾三给蛊惑了,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会犯此大错……还请少侠明察!”
林平之道:“看来你是真不老实啊!”
“若你当真没有做过,那贾三又怎么敢找到你?不怕你拉他去送官?”
朱老爷面色惨白,一脸恐惧,半晌方嗫嚅地道:“我……我此前做过……做过三……三次……”
林平之笑道:“你怕什么,我说过留你一命,便不会失言。”
说着,他随手拽了一条毛巾强行塞到陆老爷的嘴里。
林平之接着道:“不过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为了防止你以后再犯这样的错误,我今晚便大发慈悲免费为你做一个小手术。”
朱老爷微微一怔,随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连连摇头,目光中尽是乞求之色。
随着一下剧烈的颤抖,朱老爷不再挣扎,面色惨白,瘫靠在椅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下半身鲜血淋漓,不断落到地上。
林平之随手抽了条丝巾,小心地擦拭着手术刀上的血迹,和声道:“朱老爷,你放心!”
“你这个小手术非常成功,只有一个很小的伤口,绝对不会给你造成额外的伤害,随便找个大夫,就给你看了,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呢,现在条件有限,我就不给你止血了。”
“嗯,以你的身体,一两个时辰之内,应该也不至于失血过多而死。”
“如果两个时辰之内,还没人来,那就是老天爷想要收你,跟我无关了。”
朱老爷此时生无可恋,反而找回了几许勇气,抬起头来,面色苍白,怨毒地瞪着林平之,恨不得要将他生吞活剥,只可惜嘴被堵住了。
林平之冷冷瞪了朱老爷一眼,令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目光中的怨毒消去些许,复又多了一些恐惧和生气。
林平之不再理会他,转身便往外走。
走到外间,林平之突地“咦”了一声,止住脚步。
只见主位东侧的墙上挂着一柄连鞘长剑。
这柄剑长约二尺八寸,古朴典雅,古色古香,却又平平无奇,毫无华贵出彩之处。
但以朱老爷房间里的装饰风格,到处都非金即玉,奢华至极,又怎么会随便寻一柄剑挂在这里?
林平之伸手将剑摘下来,掂了一掂,连鞘足有三四斤重。
按燕翅推绷簧,仓啷一声,室内闪过一道幽幽的青光。
宝剑甫一出鞘,林平之便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冰凉温润的寒意隐隐沁体,一时间,不禁神清气爽,心中一丝隐隐的浮躁、郁闷和羞惭,尽数一扫而空,连头脑思绪都仿佛灵活了几分。
“好剑!”林平之不禁脱口赞道。
这柄剑的剑柄长约五寸五分,剑刃长约二尺五分,剑刃色泽青幽,隐隐带着一层细密的波状纹路。
这一看就是以某种异铁百炼而成的宝剑,即使还不能削铁如泥,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