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透过画舫的纱帘,零碎地落在长榻上,满是暖意。
“嗯……”一声轻哼从师妃暄口中传出。
她缓缓从沉睡中醒来,只觉得身上像是压着重物一般沉重,还伴着浑身乏力的酸痛感,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慵懒劲儿。
她恍惚了片刻,脑海里一片混乱——自己,竟然就这样成了他的人?
脸颊瞬间泛起阵阵红晕,师妃暄轻轻喘了口气,心里像有小鹿在乱撞。
“唔,好痛……”绡绡也低吟出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师妃暄抬头看去,只见绡绡正趴在自己身上,同样刚从睡梦中醒来,头发乱糟糟的,一副筋疲力尽、极度疲惫的样子。
两人四目相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不约而同地朝着对方动起手来。
“魔女!都怪你!”师妃暄咬着牙,猛地翻身将绡绡按在身下,拳头毫不犹豫地砸了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绡绡,她怎么会落到这般狼狈的境地。
“好啊!你竟然还敢反咬一口!”绡绡身形灵巧地侧身躲开,反手就朝着师妃暄的头发抓去,“明明是你先动手的!谁让你偷偷跑来偷听,我才故意捉弄你的!”
话音刚落,她顺势再次按住师妃暄,一条长腿一翻便反压了上去,衣袖中悄悄滑出一枚寒光闪闪的银刺,径直朝着师妃暄的肩窝刺去。
这一击的力道相当重,师妃暄疼得闷哼了一声。
本来就浑身酸软无力,此刻更是觉得又羞又愤,难堪到了极点。
她强撑着力气反手扣住绡绡的手腕,两人经过一番激烈的扭打与缠斗,最后竟然互相牵制住了对方,谁也没法再移动分毫,算是打了个平手。
“哇!师妃暄你竟然耍赖!还敢咬我!”绡绡感受到肩头传来的刺痛,惊呼起来,忍不住对着师妃暄骂道,制住她的力道也下意识地松了几分。
师妃暄心里憋着一股说不出的怨气,对绡绡恨到了骨子里,此刻只想好好出这口气,让对方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绡绡的脸越涨越红,心里又气又急——这个女人是疯了吗?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简直比真正的魔女还要疯狂!
她的眼眶渐渐红了,眼里满是晶莹的泪水,绡绡咬着牙,语气坚决地说:“师妃暄!我跟你拼了!”
她彻底豁出去了——你敢咬我?难道我就不会咬回来吗?
舱外,赵方才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裳,眉目清秀开阔,正聚精会神地翻阅着手中的《天魔秘》。
听到舱内传来激烈的动静,他放下手中的书卷,推开门走了进去,开口说道:“你们醒了?快过来喝点鱼汤暖暖身子吧。”
掀开珠帘的那一刻,赵方才的脚步突然停住,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他这是看到了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师妃暄和绡绡同时转头朝他望去,眼神和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下一秒便猛地从对方身上分开,动作慌乱不已。
赵方才轻轻咳嗽了一声,故作镇定地说:“你们继续,继续,就当我从来没来过。”
说完这句话,他放下手中的帘子,转身退了出去,心里却暗自觉得有些好笑。
没想到,当帘子再次被掀开时,师妃暄和绡绡已经端坐在长榻上,面对面整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衣物,神色都带着几分不自然。
绡绡理了理自己的领口,有些慌乱地开口问道:“完了完了,殿下会不会误会什么?这可怎么办才好?”
师妃暄的脸颊微微一红,有些恼怒地瞪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埋怨:“都怪你!要不是你,怎么会发生这些事!”
绡绡赶紧拉紧自己的衣服,裹了裹身子,反驳道:“明明是你先动手的!我现在就去跟殿下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师妃暄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连忙说道:“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免得越说越乱!”
就在这时,赵方才再次推开门走了进来,看着两人这副模样,笑着打趣道:“瞧你们俩,刚才还闹得不可开交,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安分了?”
绡绡眼珠一转,立刻从长榻上站起来,扑到赵方才身边,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殿下,事情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都是师妃暄先动手打我的,你看,她还咬我呢!”
师妃暄紧紧咬着嘴唇,眼神狠狠地瞪着绡绡。
这个魔女,竟然敢在这里颠倒黑白,还故意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博取同情,真是可恶到了极点。
绡绡冲着师妃暄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得意地往赵方才身边又靠了靠,还不忘挑衅地瞥了师妃暄一眼。
她就是故意这么做的,谁让师妃暄之前总是摆着一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姿态?如今被她这么捉弄,看她气不气!
师妃暄性格本就清冷孤傲,不愿意和绡绡过多争执,只是沉默地坐在一旁,神色平静无波。
可绡绡偏就不信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于是又往赵方才身边凑了凑,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师妃暄脸上的神色变化,想要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
赵方才轻轻呵斥了一声,抬手拍了拍绡绡的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又有几分严肃:“别闹了,赶紧喝完汤,洗漱一下,咱们就动身返回姑苏。”
“是!谨遵殿下吩咐!”绡绡立刻收敛了自己的小性子,乖巧地答应道。
大年初一,寅时刚到。
天空才刚刚泛起微光,太湖之上就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如同轻纱覆盖,朦胧而安静。
姑苏城内,归云庄里一片祥和之气。
船笛声悠扬,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在水边玩耍的孩子们看到远处驶来的船只,立刻蹦蹦跳跳地大声呼喊起来,声音里满是喜悦。
陆乘风正在厅堂里悠然品茶,看着下人们忙碌的身影,随后望向河埠的方向,那里已经贴上了崭新的符箓,透着节日的喜庆。
“老爷,你说英儿这次过年会回来吗?哎,好好的一个孩子,偏偏要去当兵,吃苦受累的,真是让人揪心。”陆夫人站在厅堂门口,脸上满是担忧,忍不住念叨着。
陆乘风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平淡地说:“妇人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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