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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同一片天空下,汴京城的局势正愈发紧张
    东方不败终究撑到了最后,眼睫轻轻颤动几下,终于缓缓闭上。

    直到船舷被月光映照得如白银般,她才彻底放松,身体朝船板沉落下去。

    赵方才扯过一条薄毯盖在她身上,转身走出船舱。

    云朵向天边慢慢退去,月亮也渐渐移向山尖。

    晶莹露水滴落,在船板上聚成小小水洼,微风一吹,水面晃动,宛若碎裂的银箔。

    海水渐渐上涨,将船身轻轻托起,微微摇晃。

    远处岸边的灯火陆续亮起,如撒在黑色绸缎上的点点星子。

    船舱内的灯火熄灭,四周忽然变得异常安静——山峦的影子、海浪的细碎声响,都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赵方才微微抬头。

    他察觉到《雨天尊》的气息,正在暗中紧紧盯着自己。

    他想起那句“六大神捕守龙州”的说法,忽然心中一动:这天机阁,又在龙州这盘棋局中埋下了什么棋子?

    他负手站立片刻,吩咐船家将船划向燕子坞。

    将东方不败安置在客栈后,他刚坐下,就听到有人开口:“王爷倒是好兴致,不知这位姑娘是何人?”

    一个酥软娇媚的声音,顺着风飘了进来。

    夜色中裹挟着一阵幽香,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飘到窗边。

    那身影轻盈如烟,说话声恰似清风拂铃,清脆悦耳。

    赵方才抬眼望去,来者正是祝玉研。

    她身着碧色衣衫,长发垂至腰后,用一根白色丝带松松束着。

    发带尾端顺着肩头滑落,垂在绣着细密银纹的裙角上。

    腰间系着素色丝带,白色衣衫下摆轻轻晃动,宛若白云飘拂。

    宽松袖摆垂落,露出一小截洁白如玉的手腕,仿佛美玉浸在水中,温润可人。

    她往那里一站,连周围的风都变得轻柔,明明是成熟女子的模样,却偏偏透着十七八岁少女的娇俏。

    “你的伤势刚好转,帮我照看她两天。”赵方才道。

    祝玉研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东方不败,语气慵懒:“我已经在照看一个病号了,怎么还要再加一个?”

    赵方才笑了笑:“这可不会让你白忙活——我教你完整版本的《阴录》心法,比你手中的残本完善得多。”

    “哦?”

    祝玉研眼角微微上挑,如沾着露珠的花瓣,笑着说:“我刚得到一篇秘术,正想找王爷讨教呢。”

    她如今的差事,便是驻守燕子坞,确保“打更人”总部的安全稳定。

    所以她平日里要么在坞中待着,要么自行修炼,要么找教她《生意经》《剑术》的人请教切磋,日子过得十分清闲。

    再加上与赵方才相识不久,心中正充满好奇。

    “可以。”赵方才干脆利落地答应。

    祝玉研笑起来,眼角弯成月牙:“要不,把楚清雪也叫上?”

    赵方才看了她一眼。

    她指尖捻着发带,声音轻柔:“我想看看她的正骨手法。”

    祝玉研往后靠了靠,椅子腿脚在地板上擦出轻微声响:“你似乎对她更感兴趣?”

    赵方才没有接话。

    祝玉研笑了起来——她自然感兴趣,能看到楚清雪被人支使做事的模样,简直是难得一见的乐事。

    她挥了挥袖子,语气轻快:“王爷不喜欢?那走吧,咱们先去找楚清雪!”

    这三天里,赵方才一边调理医治东方不败,一边将《阴录》心法拆解成细致要点,一点点融入她的经脉之中。

    东方不败的气息,如被雨水滋润过的青草,渐渐恢复生机与活力。

    与此同时,赵方才也将家中事务妥善安排妥当。

    正午的太阳刚越过屋檐转角,府中车马已备好,停在门廊之下。

    “王爷,该启程了。”张有桥上前来,躬身道。

    赵方才点了点头:“好。”

    他先是对老夫人说:“奶奶,我要前往京城了。”

    老夫人拉着他的手:“好男儿当志在四方,去吧,不必牵挂家里。”

    赵方才又转向王语嫣。

    她身着月白色衣衫,站在那里如一株柔弱的柳树,气质淡雅如烟。

    “语嫣,家里的事情,就辛苦你了。”

    王语嫣轻轻点头,未曾言语。

    赵方才此次前往京城,不知要耽搁多久,所以这一次,王语嫣并未一同前往。

    一番叮嘱后,赵方才翻身上马,从嵩州出发,朝着汴京行进。

    同一片天空下,汴京城的局势正愈发紧张。

    长枪架在门廊之下,泛着冰冷寒光。

    萧剑坐在院子里,手中捏着一杯早已冷却的茶水。

    他目光注视着院角那个手持长刀、伫立不动的“黄遥”,眼角神色渐渐沉了下来。

    萧剑本就是用刀高手,自然能看出,“黄遥”修炼的是一门极为刚猛霸道的刀法。

    但那刀法刚练到刚猛凌厉之境,他却没有返回苏州,反而落入了自己手中。

    萧剑是“打更人”成员,此次来到汴京,一是为了寻找罗情,二是顺便开了这家客栈作为据点。

    他消息极为灵通,再加上官家忽然将刘靖国公替换成了端王——哦不,现在该称呼他为端王殿下了。

    如此一来,钱财和人脉都变得顺畅,日子总算不再像以前那般拮据艰难。

    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纷争。

    汴京,既是大宋腹心、权力枢纽,亦是无数人魂牵梦萦的胜地。

    欲在大宋立足,非英雄豪杰,便需奇才异士——否则,谁能在这座城里博取“名扬天下”的机缘?

    这里更是大宋最繁华之地:天下半数财富汇聚于此,世间声誉荣耀在此铸就,最深的阴谋诡计亦藏其间。

    更有五湖四海慕名而来的绝色佳人,裹挟着南腔北调的酒香,这般诱惑,何人能拒?

    正因如此,想在此地崭露头角,难如登天。可越是艰难,越显珍贵——自古险境,最易造就英雄。

    汴京的英雄,从无光明正大名号之求,唯“强”而已——强到能将对手狠狠踩在脚下,强到能在刀光剑影中存活。

    一人想崭露头角,或许凭一身蛮力便可;但要长久立足,必静待时机,顺势而为。

    更何况汴京这座城,宛如薄冰覆于万丈深渊,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稳扎稳打,稍有疏忽,便会粉身碎骨。

    英雄的崛起,往往伴着一方势力的兴盛。有人步步攀升,便有人摔落谷底。

    那些失败者,终成他人垫脚石,以鲜血与骸骨,为成功者堆砌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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