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楼崩塌的烟尘虽已渐渐散去,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刺鼻的硝烟与尘土的味道。
陆寒站在废墟之上,目光冷峻,他深知,赵珫虽死,但其背后的阴谋或许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
“雷九。”陆寒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你带人去搜查那些‘民夫’藏身的地窖,仔细些,莫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雷九抱拳领命,带着一众神箭营旧部,迅速朝着地窖的方向奔去。
地窖中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雷九等人手持火把,小心翼翼地在里面搜寻着。
突然,一名士兵的脚下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众人的目光立刻聚集过去,只见在一堆杂物的后面,隐隐约约露出三个巨大的木桶。
雷九心中一紧,快步上前,仔细查看。
当他看清木桶上的标记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是硝磺混合火药!”他惊呼道,声音在寂静的地窖中回荡。
众人围拢过来,只见火药桶的引信还剩下半寸未燃,只要再有一点火星,整个雁门关恐怕都将陷入一片火海。
“好险!若不是陆先生英明,后果不堪设想。”一名士兵心有余悸地说道。
雷九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下令道:“赶紧将这些火药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严加看守。”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地窖口。
杨无邪手持苏梦枕的亲笔信,缓缓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陆寒身上,冷冷地说道:“楼主问:若春雷局真在雁门,为何十年无声?”
陆寒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地窖外的雪地上。
沉思片刻后,他弯腰捡起一根枯枝,在雪地上迅速画出了北斗七星的形状。
众人的目光随着他的笔触移动,只见第七星位正对着关内的一棵古槐。
“这……这是什么意思?”种昭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陆寒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春雷局的关键,就在那棵古槐之下。”
谢卓颜听后,立刻率剑阁弟子朝着古槐奔去。
他们来到古槐根部,开始奋力挖掘。
没过多久,一具铁匣出现在众人眼前。
谢卓颜小心翼翼地打开铁匣,里面藏着神箭营的密档和七枚铜哨。
“这铜哨有何用处?”种昭好奇地问道。
陆寒拿起一枚铜哨,说道:“这哨音可召动散布雁门周边的十二处火窑暗桩。这些火窑,便是春雷局的关键所在。”
种昭闻言,恍然大悟,冷笑一声道:“我叔父当年烧的就是这些火窑?原来不是造私兵,是备火器抗辽!”说到这里,他猛然想起幼时听闻的“槐下春雷”童谣,脸色骤变。
“难道……这一切都是早有安排?”种昭喃喃自语道。
陆寒点了点头,说道:“十年前,神箭营便已察觉到赵珫等人的阴谋,所以才埋下了这些暗桩,只等时机成熟,便可发挥巨大的作用。”
与此同时,雷九带人在一旁清点遗属名册。
看着手中的名册,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了?”陆寒察觉到雷九的异样,问道。
雷九咬牙切齿地说道:“三百人中已有八十七人死于辽东矿难,余者多被卖至西夏为奴。赵珫勾结西夏马商,用我们换战马!”
众人听后,无不义愤填膺。
就在这时,一名少年从马队中冲出,扑向陆寒膝前。
他的怀中紧抱着半块刻有“陆”字的玉珏,眼中满是泪水。
“陆叔叔,我是副统领之子啊!”少年哭着说道。
陆寒看着少年手中的玉珏,心中一阵激动。
这玉珏,正是他生母的遗物。
他轻轻扶起少年,说道:“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杨无邪夜访杨业营帐,将楚相玉已遣胡黑率三百死士绕道飞狐陉,欲焚毁雁门粮仓的密报呈上。
老将军看着密报,眉头紧锁,犹豫是否调兵。
种昭得知此事后,主动请缨道:“末将愿领五百轻骑截杀——但需陆先生授我‘春雷哨’一支。”此言既出,等于承认陆寒非叛逆。
陆寒看着种昭,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铜哨,递给种昭,说道:“这枚铜哨,便交给你了。希望你能顺利完成任务。”
种昭接过铜哨,郑重地说道:“陆先生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杨业看着种昭,点了点头,说道:“好,就依你所言。但你此去务必小心谨慎,不可轻敌。”
种昭领命后,立刻回去整顿兵马。
陆寒站在营帐外,望着种昭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祈祷他能平安归来。
夜深了,雁门关外一片寂静。
陆寒独自一人来到残垣上坐下,手中拿着一枚铜哨。
他的目光望向远处的山坳,心中想着即将发动的春雷局。
突然,他缓缓举起铜哨,放在嘴边,轻轻吹响。
哨音清脆而响亮,在夜空中回荡。
远处的山坳中,忽有火光三闪。
陆寒的嘴角微微上扬,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陆寒独坐残垣之上,手中紧握铜哨,轻轻吹响。
哨音清脆响亮,如流水般在夜空中回荡。
远处的山坳中,火光三闪,如同星辰坠地,映照在雪地上,触目惊心。
陆寒低语道:“春雷未哑,只是等雪化。”
然而,哨音余韵未散,关外的雪坡上竟传来契丹号角的嘶吼声。
耶律大石的主力部队提前压境,似已察觉雁门关的异动。
杨无邪的瞳孔骤然一缩,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他暗自心惊:哨音竟已为辽人侦知!
陆寒眼眸微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低声自语:“来得正好。”他缓缓站起身,朝着营帐的方向走去,心中已有了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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