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寅时，寒风如刀，雁门关外的雪如同被神明倾洒一般，纷纷扬扬地飘落。

    谢卓颜率小七重返火器营焦土，只见积雪覆盖的地方偶有褐色结晶反光，仿佛冬夜中的点点星辰。

    “这就是楚相玉的毒计。”谢卓颜低声道，声音在风中显得格外冷冽。

    她取出玄铁剑，轻轻刮取地上的结晶，触手微潮却不结块，正是掺了雁门雪盐的火药特性。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身边的小七：“这火药，不仅遇水失效，雪化即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更多的证据。”

    阿木尔在她身边瑟瑟发抖，他吞了口口水，颤抖着声音提醒道：“辽人称此物‘冻雷’，雪化即爆，一旦遇火，威力比普通火药更加惊人。”

    谢卓颜皱了皱眉，但并未因此动摇。

    她将取到的样本小心封入油布，转身对小七下令：“走，我们去城南的冰窟，那里可能有答案。”

    冰窟位于雁门关南的一处隐蔽地点，四周被厚雪覆盖，仿佛与世隔绝。

    谢卓颜和小七押着铁鹞子一路疾行，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冻雷的寒意仿佛从冰窟中透出，令人不寒而栗。

    谢卓颜一马当先，踏入冰窟深处。

    冰窟内冰壁森然，寒风在通道中呼啸而过，几乎让人窒息。

    小七跟在她身后，手中握着火把，火光在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更添几分阴森。

    铁鹞子被押到冰窟中央的一块空地上，他挣扎着，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么多年了，你们这些汉人还是这么蠢。楚相玉的计谋，你们永远也猜不透。”

    谢卓颜手中玄铁剑轻轻一挥，剑尖在铁鹞子的伤口上轻轻一划，盐硝粉立刻敷了上去。

    剧痛让他忍不住嘶吼起来，声音回荡在冰窟中，仿佛来自修罗界的诏令。

    谢卓颜冷声道：“楚相玉给耶律大石的是劣火药，自己藏的才是真货——对不对？”她的目光如冰刀一般锋利，直刺铁鹞子的双眼。

    铁鹞子冷笑，却不敢再言语，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谢卓颜并不多言，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片刻后，铁鹞子终于忍不住，狞笑道：“楼宇……咳……你们连火器营都没烧干净！”

    谢卓颜眉宇间闪过一丝冷意，她挥手示意小七继续搜查。

    小七掀开冰层下焦木，赫然发现地下暗格，内藏百枚陶罐，罐口封蜡完好。

    “这……”小七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发现。

    谢卓颜缓缓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罐底，认出了上面的符号：“这是楚氏私标！辽军用的火药，只是他试炼废料！”

    小七赶紧掏出冰凿，用力凿开陶罐，取出火药样本封入油布。

    她将样本递给了谢卓颜，神色凝重。

    谢卓颜接过样本，她割下铁鹞子衣襟，蘸血在冰面疾书：“汴京火器，必藏盐硝。速查楚府别院地窖。”

    铁鹞子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突然暴起撞向冰壁，头骨碎裂的瞬间，他嘶喊着：“楚相玉……要炸皇城司！”

    谢卓颜猛地一震，手中的油布掉落，冰面上的血字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刺眼。

    她深吸一口气，对小七沉声道：“廊坊马车，速回雁门关通报陆寒。”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风雪骤急，寒风如刀割，鹅毛般的雪花在空中狂舞，仿佛要将整个世界覆盖。

    谢卓颜深吸一口气，将火药样本塞入怀中，贴肉保存——唯有体温可防火药受潮失效。

    她抬起头，望向汴京方向，眼中寒光如刃，仿佛能够穿透千里云雾，直抵那座繁华的皇城。

    “陆寒，你若信我，便赌这一把。”她低声道，声音在风中几乎被淹没，但那坚定的语气却如雷鸣般响彻心间。

    她转身对小七沉声道：“速回雁门关，通报陆寒。”说着，她挥剑斩断冰层，冰块四溅，冰冷的水花溅在脸上，刺骨的寒意透过肌肤，直透骨髓。

    小七点头，转身跃上马背，飞奔而去。

    谢卓颜目送小七远去，嘴角露出一丝坚毅的微笑。

    她回身望向冰窟深处，只见冰壁在寒风中摇曳，发出吱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秘密。

    突然，冰窟轰然塌陷，冰块如山崩般倾泻而下，将铁鹞子的尸身与秘密一同深埋。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