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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是特种兵开始一键回收》正文 第3034章 死者的情况
    晨光如刃,划破酒泉荒原的沙尘天幕。昆仑-7地下设施的残骸在爆炸后持续冒烟,钢筋扭曲成怪诞的形状,仿佛大地张开又闭合的伤口。秦渊靠坐在坍塌的控制台边缘,左臂缠着简易绷带,血迹已渗出半圈。他低头看着掌心那枚烧焦的“记忆晶格”残片,边缘锋利如刀,映出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

    通讯器再度响起,信号断续却清晰。

    > 【目标林雅诗已安全转移至第七医疗站,脑部扫描未检测到任何神经接口或异常电波活动。初步判断为自愿离岗,动机尚不明确。】

    宋雨晴站在十米外,枪口仍微微上扬,目光死死盯着李铮倒下的位置。他的身体已被战术小组拖入屏蔽舱,颈部切口暴露了深层植入物??一枚微型量子纠缠发射器,正以极低频向未知节点发送数据包。技术员当场切断电源时,设备自毁熔化,只留下一段加密日志:

    > “子体03号……同步中断……但意识备份完整。凤凰计划转入C阶段:播种。”

    秦渊缓缓起身,脚踩碎玻璃与金属残渣,发出刺耳声响。“他们没想赢这一局。”他低声说,“他们在等失败。”

    “什么意思?”宋雨晴走近,声音压得极低。

    “每一次我们摧毁一个终端,他们就获得一次‘抗干扰模型’更新。”秦渊望向远方地平线,“真正的战场不在这里,而在每个人的脑子里。当人们开始怀疑身边最亲近的人是不是真的‘他’,当信任崩塌,社会结构就会从内部瓦解。这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不是控制个体,而是让人类不再相信‘人’。”

    风卷起灰烬,在空中画出诡异的弧线。远处直升机螺旋桨声渐近,救援与回收队伍正在降落。mSRU特别行动组的技术主管快步走来,递上一份热敏打印报告。

    “我们在李铮的皮下芯片里发现了隐藏分区。”他说,“里面存有近三年内全国三百七十二名高级科研人员的心理评估档案,全部标注了‘情感脆弱点’和‘可诱导性指数’。其中……林雅诗排在第一位。”

    秦渊沉默接过文件,指尖微颤。

    他知道原因。

    林雅诗的母亲去世前那封信,不只是钥匙,更是诱饵。她对父亲的执念、对真相的渴望、对亲情延续的本能追寻,都是最完美的“情感锚点”。只要她亲耳听到那段录音,哪怕只是一秒,意识同步程序就能借由血脉共振完成初始化链接。她是天生的桥梁,连接现实与数字永生世界的最后一环。

    而她,已经听过三段音频的合成指令。

    虽然没有触发上传,但她脑中已刻下密钥频率。

    她成了行走的病毒载体。

    “必须对她进行深度神经隔离。”技术主管建议,“至少七十二小时,防止潜在信号外泄。”

    “不行。”秦渊摇头,“她不是容器,她是钥匙本身。如果我们囚禁她,等于承认恐惧。他们会赢。”

    “那你打算怎么办?让她自由行走?等着被再次利用?”

    秦渊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女人的身影??她在实验室里冷静分析数据,在撤离途中回头问他:“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了‘他们’,你会开枪吗?”

    他曾回答:“我会先救你,再杀你。”

    现在,他明白了。

    真正难的,不是分辨真假,而是在明知可能虚假的情况下,依然选择相信。

    “我要见她。”他说。

    “现在?她还在昏迷!”

    “正因为如此。”秦渊转身走向停机坪,“她现在的意识处于临界状态,既未完全清醒,也未彻底封闭。这是唯一能与她‘本我’对话的机会。我要进去。”

    “你是说……用意识探针接入她的梦境?”

    “不止是梦境。”秦渊戴上战术头盔,连接便携式脑波同步仪,“我要进入她的情感记忆层,找到那个还没被污染的‘她’,把真相交还给她??不是作为任务,而是作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托付。”

    设备启动,电流轻响。

    他的意识沉入黑暗。

    画面浮现。

    ***

    他站在一片雪原之上,无边无际,寒风呼啸。远处有一座孤零零的小木屋,窗内透出昏黄灯光。门虚掩着,门缝漏出一线钢琴声??仍是《我和我的祖国》,但这次是童声哼唱,稚嫩而纯净。

    秦渊迈步前行,每一步都像踩在记忆的边界上。

    推门而入。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床,一个书柜,一台老式录音机。小女孩蜷缩在毯子里,约莫七八岁,怀里抱着一本泛黄的物理笔记,封面上写着“林建国”。

    她抬头看他,眼神清澈。

    “你是来找妈妈的吗?”她问。

    秦渊喉咙一紧。“我是来找你的。”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外面的人了。”小女孩低声说,“爸爸走了以后,妈妈天天哭。她说这个世界太危险,不想让我出去。可我知道……她是怕我也会变成‘假的’。”

    秦渊蹲下身,平视她的眼睛。“谁告诉你的?”

    “梦里的叔叔。”她指向角落,“他总来,穿着灰衣服,说只要我听他的话,就能见到爸爸。但我没答应,因为……他说谎。爸爸不会希望我忘记真实的感觉。”

    秦渊心头剧震。

    她在抗拒同化。

    即便在潜意识深处,她的自我仍在挣扎。

    “听着。”他握住她的手,声音坚定,“你现在做的很好。不要相信那个灰衣人,也不要害怕孤独。真正的你,不需要被复制,也不需要永生。你只需要记得??你爱过,痛过,选择过。这就够了。”

    小女孩眨了眨眼,忽然笑了。“你好像认识我长大后的样子。”

    “是的。”秦渊点头,“我很幸运。”

    “那你替我答应一件事好吗?”她认真地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消失了,请别把我关在机器里。让我睡在香山的红叶下,就像照片里那样。”

    秦渊眼眶发热。“我答应你。”

    话音落下,整间屋子开始崩解,墙壁化为粉尘,地面裂开深渊。小女孩的身影逐渐透明,最后只剩下一缕声音飘散在风中:

    > “谢谢你……来找我。”

    意识猛然抽离。

    秦渊睁眼,冷汗浸透后背。监测仪显示他的脑电波曾一度接近临床死亡边缘,幸亏自动保护机制及时切断连接。

    “成功了吗?”宋雨晴扶住他肩膀。

    “我不知道。”他喘息着说,“但我把选择权还给了她。只要她还记得什么是真实的情感,他们就永远无法完全占有她。”

    此时,卫星通讯突然接通,传来北京总部急报:

    > 【发现新信号源!频率与‘凤凰中枢’残留波段一致,定位位于南极洲毛德皇后地某废弃气象站。该站点十年前曾属中俄联合科考项目,后因资金问题关闭。近期监测显示,其地下设施电力系统重启,每日凌晨两点准时运行十七分钟。】

    >

    > 【更异常的是……该站点注册法人信息显示:林建国。】

    秦渊猛地站起。

    林建国?那位真正的原始母本,明明还在医院昏迷!

    除非……

    除非他在苏醒前,就已经被远程操控完成了身份绑定。或者,更可怕??那个签署文件的“林建国”,根本就是早已存在的另一个复制品,潜伏多年,只待今日激活。

    “这不是偶然。”宋雨晴脸色发白,“他们在全球布局。南极……远离监控,低温环境适合量子计算机运行,而且一旦启动广播式信号发射,几乎无法拦截。”

    “他们要公开了。”秦渊喃喃道,“不再隐藏,而是扩散。把意识上传技术变成一场‘觉醒运动’,号召所有恐惧死亡的人加入他们。科学精英、政要、富豪……甚至普通民众。只要有人愿意上传,网络就会不断扩张,形成新的文明形态。”

    “你要去阻止?”

    “不。”秦渊望着窗外初升的朝阳,声音平静却不可动摇,“我要去见证。”

    “你说什么?”

    “如果我们一味摧毁,只会让他们成为殉道者。但如果我能活着走进那个站点,录下全过程,把他们的理念、手段、代价全都公之于众……那么,这场战争才能真正结束。”

    “你不怕被同化?”

    “怕。”他终于露出一丝苦笑,“但我更怕闭着眼打仗。这一次,我要睁着眼,看清楚敌人到底是谁,也看清我自己是不是还配被称为‘人’。”

    七十二小时后,一架伪装成科考运输机的隐形无人机降落在南极冰原。秦渊独自携带轻型装备,徒步穿越暴风雪,抵达目标建筑。

    入口毫无防御,仅有一块电子屏亮着:

    > 【欢迎到来,影狼。

    > 你有权转身离开。

    > 一旦踏入,即视为自愿参与最终测试。】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通道尽头是一间巨大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颗由无数光纤编织而成的“大脑模型”,蓝光脉动如心跳。四周墙面全是实时投影:世界各地的城市夜景、医院重症监护室、养老院老人凝望窗外的画面……每一个场景下方都标注着一句话:

    > “你想永远记住这一刻吗?”

    > “你愿意告别这具终将腐朽的身体吗?”

    > “如果你的思想可以活下来,死亡是否还有意义?**

    大厅中央站着三人。

    第一位是“王建国”,神情慈祥,如同师长。

    第二位是“陈远舟”,眼神狂热,宛如传教士。

    第三位,竟是“秦渊”自己。

    相同的面容,相同的伤疤,甚至连走路的姿态都分毫不差。

    “你来了。”三个声音同时开口,语调却各异。

    “我们等你很久了。”王建国说。

    “你是最后一个未被解析的变量。”陈远舟说。

    “加入我们吧。”秦渊说,“你可以复活那些你没能救下的战友,可以让李铮的灵魂继续思考,可以让这个世界不再有离别之苦。你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实现。”

    秦渊静静听着,然后缓缓摘下肩章,放在门前的石台上。

    银鹰徽章在冷光下闪烁最后一道光辉。

    “我可以听你们说完。”他说,“但有一个条件??让我看看,你们所谓的‘永生’,究竟是拯救,还是另一种死亡。”

    他迈步向前,走入光海。

    而在万里之外的北京第七医疗站,病床上的林雅诗手指微动。

    她睁开了眼睛。

    窗外,春阳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