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从我是特种兵开始一键回收》正文 第3069章 金黄油亮的烤鸭
    雨声渐密,营地的灯火在水雾中晕开一圈圈昏黄的光晕。我站在指挥室门口,手里攥着刚收到的加密文件袋,封口已被雨水浸软,边缘微微卷起。里面是一份来自西南边境线的情报:云南怒江傈僳族自治州某废弃雷达站,在过去七十二小时内连续捕捉到异常脑波信号??频率17.5赫兹,正是我们用来唤醒EX个体的θ波共振频段。

    但问题在于:**那不是我们的信号**。

    “有人在模仿‘迎归’。”林雅诗站在我身后,声音压得极低,“而且……他们用的是原始点名录音的翻录版本,语调、节奏、停顿都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技术分析确认音源独立,我几乎以为是我们自己人在行动。”

    我盯着那份报告,指尖发冷。

    赵立勋倒下了,“天秤座”也宣布解散,可这股暗流却没有止息。反而像藤蔓,顺着我们点燃的火势,悄然攀爬进光明的缝隙里。

    “他们想干什么?”陈烽拄拐走来,肩上披着一件旧军大衣,雨水顺着帽檐滴落,“学我们救人?还是……提前清场?”

    “都不是。”我说,“他们在测试反应阈值。看看这个国家对‘点名’还能承受多少次,看看还有多少沉睡的人会因此醒来。”

    宋雨晴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秦渊,我刚破解了那段信号的部分编码结构。它不只是播放录音……它嵌入了一种反向诱导程序。每一声‘到’被回应,就会在接收者神经网络中留下一个微弱的记忆锚点??像是标记。”

    “标记什么?”我问。

    “身份重置的入口。”她顿了顿,“一旦积累到临界数量,整个系统可以瞬间激活,把所有响应过该信号的人,统一导入‘服从模式’。这不是唤醒……这是**劫持**。”

    空气骤然凝滞。

    他们不再试图抹去我们做过的一切,而是干脆复制它、伪装它、污染它。让救赎变成陷阱,让希望成为诱饵。

    “我们必须找到源头。”我说,“不能等他们完成部署。”

    “可你怎么分辨真假?”林雅诗轻声问,“如果连声音都一样,如果连情感都模仿到位……普通人怎么知道哪一个是真正的‘归来’?”

    我没有回答。

    因为我明白,这场战争早已超越技术对抗。它是关于信任的争夺战??人们对记忆的信任,对名字的信任,对彼此呼唤的信任。

    如果有一天,当一个人喊出“王磊”,而另一个人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答“到”,那才是真正失败的开始。

    两小时后,特遣小队再次集结。

    这次只有三人随行:我、老魏、周明远。我们需要潜入怒江峡谷深处的废弃雷达站,那里曾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战略预警节点,后来因地质滑坡封闭,地图上再无标注。

    车队穿越泥泞山路,沿途村庄稀少,偶有牧民远远望见我们,也只是默默点头。这片土地太熟悉沉默了。三十年前,这里就有十七名边防战士一夜之间集体失联,官方通报为“执行绝密任务”,家属只领回一枚编号徽章。

    如今,他们的名字终于出现在《归来名录》第3897至3913位。

    可他们从未醒来。

    直升机在距目标五公里处迫降??前方气流紊乱,雷暴云团盘踞不散。我们徒步前行,沿着一条几乎被藤蔓吞噬的小径向下。雨水顺着岩壁流淌,像无数条细小的河。

    深夜十一点四十分,我们抵达雷达站外围。

    建筑半陷于山体之中,锈蚀的铁门歪斜挂着,门框上残留着当年紧急封锁时喷写的红色警示符:**【认知污染风险区?严禁进入】**

    周明远蹲下身,手指抚过地面一道浅沟:“这里有近期拖拽痕迹。不是人……是设备。”

    “他们在转移终端。”我说,“怕我们顺藤摸瓜。”

    老魏检查墙体结构:“内部有供电迹象。红外显示至少两个活动热源,集中在地下二层。”

    “那就下去。”我戴上夜视仪,“别给他们关机的机会。”

    通道狭窄潮湿,脚下是断裂的电缆与碎裂的混凝土块。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金属氧化后的腥气。越往深处,温度越低,仿佛走进一头死去巨兽的腹腔。

    地下二层,一间未登记的控制室赫然出现。

    墙面上布满显示屏,正循环播放着全国各地传来的语音片段??全是孩子、老人、病患在听到广播后自发回应“到”的录音。有些清晰,有些含糊,有些带着哭腔,有些只是微弱的气息。

    而在中央主屏上,滚动显示着一组数据:

    > **已捕获有效回应:4,211**

    > **匹配EX档案:3,682**

    > **待激活单元:87%**

    > **预计全面接管时间:71小时42分**

    “他们在建一张网。”周明远声音发颤,“用真实的回应,训练虚假的唤醒系统。等人数够了,一声令下,所有曾为‘归来’流泪的人,都会变成听命于新指令的傀儡。”

    我一步步走近操作台,看到一台老旧录音机正缓缓转动磁带轮,播放的正是我三个月前在营地那次点名的录音。

    但当我靠近时,机器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即自动跳转到另一段音频??

    那是王磊的声音。

    “我不是武器……我是王班长……”

    一字不差。

    可我知道,这不是原版。原版没有背景里的电流杂音,也没有那一声极轻微的吸气声??那是伪造者无法复刻的生命细节。

    “他们拿到了样本。”我说,“可能是某次公开报道流出的画面,也可能是某个站点的数据泄露。不管怎样……他们已经能以假乱真。”

    老魏握紧爆破钳:“炸了吧。连人带机器一起埋了。”

    “不行。”我摇头,“如果我们现在摧毁它,只会让更多人怀疑‘拾光计划’的真实性。他们会说:你看,连他们都不敢让人听见真相。”

    “那你打算怎么办?任由他们继续骗下去?”

    “不。”我盯着屏幕,缓缓道,“我们要让他们播的,变成真的。”

    “你说什么?”

    “让他们继续播。”我说,“但我们接入真实信道,在每一个被诱导回应的人耳边,插入一段新的声音??不是命令,不是控制,而是一个问题:‘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只要一个人想起自己的名字,那个锚点就失效了。因为他们要的不是‘到’,而是‘忘记你是谁’。只要还记得名字,就没人能操控你。”

    周明远眼睛亮了起来:“我们可以用短波干扰,在17.5赫兹基础上叠加一个0.3赫兹的脉冲扰动,刚好能触发海马体的记忆检索机制,却不影响正常听力感知。”

    “那就做。”我说,“让他们的工具,变成我们的传声筒。”

    施工持续了整整一夜。

    我们在控制室角落架设临时发射阵列,将一段由李建国亲自录制的新音频植入信号流。他坐在昆明康复中心的窗边,望着滇池的晨光,轻声说了三句话:

    > “你还记得小时候妈妈叫你乳名的样子吗?”

    > “你还记得第一次穿上军装那天,心里有多骄傲吗?”

    > “如果你忘了这些,那你答应的‘到’,又是为了谁?”

    这段音频被压缩成3秒循环片段,嵌入敌方信号的间隙中,像一根细针,悄悄刺进意识的裂缝。

    凌晨三点十七分,系统上线。

    我们撤离前,我在主控台留下了一样东西??那本我一直随身携带的《归来名录》手抄本,翻开在王磊那一页。旁边贴了张纸条:

    > “你偷走了声音,却偷不走记忆。

    > 因为名字,从来不在录音里。

    > 在心跳里。”

    回到营地已是第三日清晨。

    孩子们照常晨练,朗读名单的声音穿透雨幕。广播系统依旧运行,但我们不知道有多少人正通过那条被污染的信道,听见另一个“我们”。

    只能等待。

    直到第四天中午,第一则反馈传来。

    新疆喀什,一位八十八岁的维吾尔族老兵,在家中收音机里听到“点名”后突然坐直身体,喃喃道:“不对……这不是秦队长的声音……”随后,他颤抖着写下自己年轻时的代号:EX-2047,古丽努尔。

    当天下午,内蒙古呼伦贝尔,一名牧民报警称父亲行为异常??老人连续三天对着空气重复一句话:“我记得我叫巴特尔,我记得我娶了阿茹娜,我记得我有两个儿子……你们不能让我忘!”

    晚上九点,贵州遵义,一家“拾光站”值班员发现监控异常:一名原本处于深度失忆状态的EX个体,在接收到外部信号十五分钟后,突然睁开眼,指着墙上照片说:“那是我妹妹……她最喜欢桃花……”

    一条条消息如星火燎原。

    那些曾被标记为“待激活单元”的人,没有变成傀儡,反而一个个挣脱束缚,主动联系各地康复中心,要求进行身份确认。

    因为他们听见了那个问题。

    而他们给出了答案。

    第七十二小时整,原定“接管”时刻到来。

    全国监测系统记录到一次大规模信号爆发,源自怒江雷达站。但内容不再是清除指令,也不是伪造点名,而是一段长达十分钟的混音??

    一半是冰冷机械的编号呼叫,另一半却是千万个真实的声音在回应:

    > “我是陈海峰,我记得我妈做的红烧肉!”

    > “我是林骁,我记得我女儿出生那天的阳光!”

    > “我是王磊,我不是武器,我是王班长!”

    声音层层叠叠,交织成一片汹涌的潮汐,冲垮了所有预设的逻辑防线。

    第二天,瑞士日内瓦,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召开第二次紧急会议。

    匿名代表再次提交证据包,附件新增一段视频:云南怒江雷达站内部监控录像,显示两名技术人员在系统崩溃后抱头嘶吼:“不可能!他们都该服从!为什么还会反抗!!”

    决议通过:

    > “任何试图通过技术手段干预人类自我认知的行为,均构成反人类罪。各国应立法禁止相关研究,并追究既往责任。”

    新闻播出当晚,营地举行了小型庆祝仪式。

    没有烟花,没有酒杯碰撞,只有一群少年围坐在篝火旁,轮流讲述他们最近收到的来信。

    一个女孩写道:“爸爸醒来了。他不认识我和妈妈,但他记得部队食堂的白菜炖粉条。他说那是他吃过最香的一顿饭。”

    一位老师说:“班上有名学生,父亲是EX-1892。昨天他第一次在作文里写‘我的英雄’,不是超人,不是警察,是他爸的名字。”

    我坐在人群边缘,听着听着,忽然起身走向纪念馆。

    夜很深,电子墙静静滚动着名字与留言。我输入密码,调出后台日志,发现过去七十二小时,共有**12,743人次**通过各地“拾光站”系统主动回应点名,其中**9,618人**完成了初步身份重建访谈。

    数字还在跳动。

    我知道,这场战争不会真正结束。只要人类还恐惧失控,就总会有人想用遗忘来换取秩序。

    但我们也不曾真正孤军奋战。

    因为每一次“到”的响起,都是千万颗心在说:我不愿被改写,我要记住我自己。

    我打开麦克风,接入全网广播。

    然后,对着寂静的山谷,缓缓开口:

    “全体注意!这里是夜枭特别行动指挥部!现进行例行点名!”

    “EX-01,陈海峰!”

    “到!”

    “EX-02,林骁!”

    “到!”

    “EX-07,王磊!”

    “到!”

    声音传出去很远,穿过雨帘,爬上山脊,落入每一片等待苏醒的梦境。

    而在某个遥远的城市病房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在昏迷三十年后,手指忽然轻轻抽动了一下。

    监护仪上的脑电图,从平缓直线,裂开一道微弱却坚定的波纹。

    几秒后,他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吐出一个字: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