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军营中央,伫立着一座华贵府邸,潘仁美就住在这里。也许是坏事做了太多,唯有住在军中,周围二十万大军庇护,才能让他安心。
为了享受,潘仁美特地在军营中建造了这座府邸。
“父亲,包拯来了!”
这天中午,潘仁美刚刚吃完饭,四十八道菜,每道只尝一口。正要再沏一壶好茶,潘虎、潘豹忽然大步进来。
“嗯?”
潘仁美眉头一皱,~脸上涌出一层阴霾。
前几天开封府传召,不知为了何事,因为心中有鬼被他拒绝。但是没想到,包拯如此执拗,-竟然亲自来了青州。
“他这是来找死啊。”
潘仁美嘴角冷笑,随口问了一句。
“他随行几人。”
“二十万。”
“多少?”
“二十万。”
“什么!”
还以为老迈听错了,直到潘虎又说了一遍,这才确实听清楚,不禁瞬间脸色大变。
“这怎么可能!”
区区开封府,不过一些衙役,哪来二十万大军?除非是皇上调兵。
想到这里,潘仁美又是一阵惊慌。到底是为了什么,朝廷竟然派兵二十万,这可是平叛的架势啊!
而且朝廷这么做,就不怕潘家举兵造反吗?
“走!去看看!”
实在太过奇怪,潘仁美阴沉着脸,起身走出府邸。
坐车来到辕门之外,只见不远处空地,旌旗如林,黑压压一片,当真有二十万大军!军容整齐,装备精良,却看不出是哪地驻军。
再看大军前面,正是包拯率领开封府众人。
“包大人远道而来,未能远迎,告罪。”
潘氏父子相视一眼,不敢怠慢,连忙笑脸迎上去。
“潘老将军好大气派,本府令签也传不动你。”
瞥一眼潘仁美父子,包拯冷哼一声。
“既然如此,本府就只能亲自来青州。”
“大人说笑,老夫实在老迈,走不动道儿了。”
“包大人莫怪,我们兄弟也确实军务缠身。”
“别站着了,快进大营吧。”
潘氏父子打着哈哈,做一个请的动作。
包拯一声冷哼,在展昭护卫之下,率领开封府衙役,径直走进青州大营。
潘氏父子簇拥着包拯,又回头看一眼那二十万大军,不禁微微皱眉。
包拯来者不善,但为何如此掉以轻心,以至于只带几个衙役进营?
片刻之后,青州大营帅帐!
包拯品级最高,端坐上面。展昭侍立身侧,两班衙役排开。另外青天三铡刀,就置于大帐门口。
“威武!”
随着两班衙役低声呼喝,潘氏父子面面相觑,不禁紧张起来。包拯什么意思,难道要在这军营之中升堂?
啪!
正在这时,惊堂木忽然响起,包拯一声大喝。
“潘仁美!”
“老夫在。”
“潘虎!潘豹!”
“末将在。”
包拯点名,三人又是浑身一震,不得不起身应声。
“天波府杨家,向本府鸣冤,状告你们父子三人!说金沙滩一战,尔等懈怠军情,致使我军惨败!杨继业等父子数人,身陷敌阵力竭而死。”
包拯声音低沉,脸色越发冰冷。
“最可恨的是,尔等为了掩盖罪行,将杨延嗣射杀芭蕉树上!如此万恶不赦之大罪,尔等可否招认!”
“金沙滩……包大人,老夫冤枉!”
听包拯说完,潘仁美已经脸色煞白,连忙大声喊冤。
潘仁美为官几十年,坏事着实做了不少。但一直让他夜不能寐的,唯有当年金沙滩一战。时至如今梦中,还见杨家父子冤魂索命。
此番包拯前来,就心知不妙,但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为了此案!
“包大人!岂可听杨家一面之词!”
相比之下,潘虎、潘豹还年轻,胆气也盛。面带愠怒,目光冰冷的看着包拯。
相比之下,潘虎、潘豹还年轻,胆气也盛。面带愠怒,目光冰冷的看着包拯。
“一面之词?你们看这是什么!”
包拯一声冷喝,将一份证词掷于地上。
“这是……”
潘虎连忙捡起,父子三人一同观看,瞬间脸色大变。
这是当年老兵的证词,说看到杨延嗣浑身浴血入营,又亲眼目睹杨延嗣绑在芭蕉树上,被潘虎、潘豹射杀!
“这不可能!”
父子三人面露慌张,又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当初做那事,是在军营之中,确实难免被人看见。但他们事后料理干净,但凡有可能看到的士兵,都被杀了灭口!
莫非百密一疏,还有漏网之鱼?
但就算如此,时隔几十年,包拯又是如何找到这人?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看着潘氏父子三人,包拯嘴角冷笑。
单凭开封府的人手,确实找不到这人。但东厂不一样,监管天下,就没有他们不能插手的地方!而且曹少钦执掌天宗,情报网覆盖江湖没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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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此事交由曹少钦,这才终于找到目击证人!
“诬告!这纯熟诬告!”
片刻之后,潘仁美忽然把证词撕个粉碎,扯着嗓子大喊。
“此人定是被杨家收买,诬告我们父子!”
“不错!这是假的!”
“还望大人明鉴!”
潘虎、潘豹也反应过来,一口咬定证词不实。
如此大案,牵连如此之大,又时隔几十年,单凭一名老卒供词,确实无法定罪。
“既然如此……”
包拯脸色阴沉,又是一声大喝。
“呈物证上堂!”
“物证?”
潘仁美父子又是一怔,时隔这么多年,连当初扎营的地方都未必能找到,又哪来的什么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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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呜!
正当三人疑惑之时,大帐之中忽然平地刮起一股狂风,一团黑烟涌出。
“这这……这是……”
就在三人惊疑的目光中,一只身穿甲胄的厉鬼在黑烟中现身!
“潘仁美!潘虎!潘豹!你们可还认得我!”
这厉鬼不是旁人,正是杨延嗣!
今时不同往日,七郎鬼气阴森,就算这军营之中,也可现身。当然,若想杀潘氏父子报仇,却做不到。执掌军权,自有军队气血加持,鬼怪忌惮极深。
“你是杨六郎!”
正所谓做贼心虚,就算时隔几十年,杨延嗣已经面目腐烂,潘仁美还是认出他的身份。
“怎么可能……”
潘氏父子满脸惊慌,冤魂化为厉鬼,真的找他们复仇来了。
啪!
正在这时,惊堂木响起,包拯一声大喝。
“杨延嗣!还不呈上证物!”
“是。”
暂时压制怒火,杨延嗣从身上拔下一根箭矢。
“大人请看。”
时间太久,这根箭已经腐朽,但钢铁所铸箭头上,仍然可以看出一个清晰的‘潘’字!
“潘仁美!你还有何话可说!”
射杀杨延嗣的,正是潘家箭矢,又有杨延嗣冤魂在此,铁证如山!
“我我……”
潘仁美早已吓得六魂无主,哪里还说得出半句话。
“来人!”
正在这时,潘虎忽然一声大喝。
“将这冒充包大人的妖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