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影绰绰，迷糊间，秦沛感觉自己某道长河漂泊。诡异的是，他并不是随波而下，而是在河水中逆流而上。

    河水纷纷避让，让他没有窒息感。只是意识总是混混沌沌，无法清醒。

    迷离间，他仿佛看见了很多圣景，似玄似幻，看不真切。

    他感觉自己逆流了许久，隐约间他仿佛看见是长河的源头。

    那里有一座山。秦沛骤然回神，发现自己已经站到了高山之下。

    仰视而望，高山峻极，气势峥嵘。上有仙鹤栖息松柏间，中有灵猴翻沟嬉戏，下有千树万花争艳。林间幽鸟啼鸣，花间锦鸡争斗。蔼蔼瑞光照山间，氤氲渺渺霞光盛。

    此山只因天上有，人间难有几回闻。

    那曲折山路，绵延天界。秦沛震惊之余，踏步前行。

    不到须叟之间，只见眼前霞光异彩，再在睁眼，已到山巅之处。

    山巅寂静，白雪皑皑。那处有一茶桌，上面摆着两杯热气腾腾的香茶。茶桌上摆有另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些香果。

    秦沛顾不得疑惑，来到茶桌前，选一近位置坐下。

    忽见，对面矮椅上，白雾朦胧，片刻后，幻化成一小道童来。

    “来了。”小道童甜甜一笑，坐在了矮椅上。

    秦沛点头，抬眉望去，这才看清小道童真容。

    超凡脱俗，不食烟火。这是秦沛第一眼看见的感想。

    骨轻神爽容颜丽，哪知仙人在跟前。

    一身道袍松垮，青丝鬓角轻垂。

    “道友，请用茶。”小道童扶手推杯，神情不似孩童般天真。

    秦沛低头看去，那茶杯中飘着几片青叶，香气怡人。

    再看，小道童已经举杯自饮。他这才拈起茶杯，本欲小嘬一口，不想茶香四溢，不禁一饮而尽。

    一口浊气吐出，秦沛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味道回味无穷，却不见桌上有茶壶。他心道：“可惜了，只喝了一杯。”

    感叹时，小道童含笑而视，他再将果盘推了过来，道：“道友，请用。”

    稚嫩的声音，成熟的语气，让秦沛觉得有点怪异。

    他看向果盘，那香气四溢，让他闻之既饿。

    想了想，他拿起一颗红色果实，咬了一口，肉软多汁，香甜可口，口味甚喜。

    两三下吃尽红果，再伸手时，他突然一顿，手停半空。

    见那果盘之中有一小人在手舞足蹈地乱动，秦沛心中一惊，仔细看去，那小人通体雪白，如那雪梨，头上小辫上有着一根根藤，和苹果上的根藤一模一样。

    秦沛正疑惑，那小人挣脱众果，欲跳出托盘。

    “这该不会也是果子吧。”秦沛心道。

    他嘴角忍不住一抽，目不转睛地看着盘中小人跳出果盘，踉跄地摔倒在了茶桌之上。

    秦沛伸手去扶。那小人四肢健全，五官具备，它一撑着秦沛指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秦沛靠近小人右腿膝盖处有一点破皮，里面流出白色的汁液，那汁液奇香无比，让秦沛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小人神情有些吃痛，它一瘸一拐地朝着秦沛的手心爬去。

    秦沛连忙把他捧起，心中要有猜想，这该不会就是人参果吧。

    人参果虽然长得像人，但它毕竟是死物，不可能动的。而是听说人参果有重重禁制，不能落地，不能手碰，不然失了神效，消失不见。

    小人身上散发的果香实在太浓，搞得他食指大动，真想放在嘴边咬一口。

    他将小人托近观察，五官尽有，但皆是同色。

    那头上的根藤足以说明它不是九窍之灵。它两腿间平滑如线，仿佛如画笔勾勒出来的。在看它屁股之间，果真没有腚眼子。

    传闻非九窍者不能成仙。

    他强忍着一口吃掉小人的冲动。却不想小人突然跃起，跳在他嘴边，双手扒在他嘴唇上。

    秦沛本能抿嘴，不想小人双臂上下一撑，撬开了秦沛的牙齿，然后如灵蛇般钻了进去。

    秦沛还未反应过来，只觉是口中果香四溢，连忙伸手去捞，只捞了个寂寞。小人顺着咽喉滑落而下。

    这种生吞活物的感觉，让他心里无法接受，连连作呕。

    什么也呕不出来，总感觉胃部有什么东西在跳动，这感觉太让人糟心了。

    他苦着脸看向对面坐着的道童：“你肯定有办法把它弄出来对不对？”

    只见小道童微微摇头，“那果子对你百利无一害，想来此刻已经消化干净了。”

    “这么快？”秦沛不信，他扯开上衣，看着两肋之间那蠕动的皮肤，他只觉胃中翻涌。再次干呕，仍旧什么也没吐出来。

    他知道，这只是心理作用产生的胃痉挛。

    “那是什么果子？居然主动往人口里钻。而是还懂计谋，乘我不备钻进我嘴里。”

    口中再无半丝果香味，他这才好受些。再看桌上的果盘，他再也不敢伸手去拿了；再钻出一个钻到他嘴里，恐怕他心里承受不了。

    “那可不是什么长生果，其中妙用你日后自会知晓。”说完，小道童从矮椅上站起，他走到了悬崖边上，目光俯视着前方。

    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那日在梦中，他就是在山峦中看见小道童站在悬崖边上，还以为他要跳崖。

    秦沛顺着道童的目光看了下去。

    那是一条不见尽头的长河，河水时而波涛，时而平静。

    正欲开口，头顶白雾忽然降下细雨。再回首时，那道童身影再次消失。

    “你是谁？”对于空无一人的山巅大喊。

    凄凄凉凉，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什么都没问，又消失了。”秦沛垂首气道。

    秦沛再上茶桌前，只见那托盘中，似有文字，他果实们倒出，里面写着“食九皇果者，因果皆成。”

    雨越下越大，水雾缭绕，山洪泛滥。

    猛然间，秦沛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须叟后，秦沛又惊又气道：“又来这一出！”

    山峦如梦幻泡影般消失，秦沛如上次一样，从半空坠落而下。

    近万米的高空，秦沛不知落了多久，从一开始的惊慌，渐渐变得平静，再到面无表情。

    “奇怪了，上次落到一半就惊醒了。怎么现在还在下坠。”秦沛空中挠挠头想了半天，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