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无物为真，万事皆允
（三合一，所以明天大概就摸个一天吧？）
“哦，竟然还有漏网之鱼吗？”
对于这个很是突然响起的声音，罗辑并未有太大的反应，主动封闭掉最后一丝仅存人性，成为绝对理智，无瑕的完美之神后，他可以说不会有情绪上的起伏变化。
纵然说话的语气，口吻与内容上，可能会给人与之不符的感觉，却也是表面现象而已，实则本身就如站在第三人称的上帝视角，似一台最为精密机器般冷眼看着。
“有点能耐，但主动暴露自己的存在，再是说出这样的话，我很好奇……”
罗辑的声音虽冰冷而理智，可却给人一种如猫捉老鼠般戏谑的感觉。
“你，到底是哪来的底气呢？”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作为绝对理智的存在，他全程都不会与之进行任何的交流，但凡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绝对。
对于这些个不知是巧合呢，还是巧合呢，又还是巧合呢进行邪神召唤，获得到来自两位原初神力量，从而获得到各自不同强大能力的对象，他不介意说上一二。
“难不成，你认为区区这些玩意，就能对我造成伤害，乃至击败我不成？”
修长白暂的指尖扬起，轻点按于那些环绕于己身，就是不曾落下的白色丝线上，罗辑双瞳深处赤光一闪，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不再说，可整片苍茫虚空都似静了下来般。
翻滚的能量潮汐，涌动的地水风火，运动着的各种微小粒子，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全都跟按下暂停键的电影一般。
而在他的双眼之中，在他的身体周围，更是于此荡起了一股浩瀚无匹，煌煌如苍天般伟岸的气息，仅仅立身于此，就成为天地万物围绕的中心，森罗万象便会因而运转！
此刻，即便未曾享用这份唾手可得的‘果实’，但得益于事先时分，留于灵能界里燃烧，扩散蔓延，直至将之尽数烧却，转换为柴薪强化于己身的缘故，可谓有了显著的增长。
虽不像已死的凯莎，鹤熙等人那样夸张，但同样可以说是巨大的飞跃。
当然其中最主要的，其实并非烧却了灵能界，乃至有部分烧到此世界的虚空，而是在于解析获得到了他们的能力。
玄宇宙，真理之眼，连接平行宇宙，沟通量子泡沫，氪星战体，时之环，弑神之力，银河之力……这每一个放在最普通常人身上，都会让他们拥有纵横宇宙，逐鹿星河的未来。
常人尚且如此，就更论是天资，才情都举世无双的罗辑。
依靠本身的境界，加之配合上全知之眼，庞大到无以计量的计算力，就如先前所说的，会比这些原版要更加优秀，要更为强大！
也正因如此，他方才能如此轻松的，以碾压横扫之姿独战单挑，将之给尽数击败镇杀。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丝毫不为此而所动，那个苍老声音的主人，在莹莹光点的闪烁聚合下，身着一袭纯白长袍如幻影幽灵般漂浮着的基兰，轻轻地说道：“就让我用事实来告诉你吧。”
说话间，亿万辉光如040燃烧起来般，变得越来越璀璨，越来越炽热。
虽然在现代的科学中，大部分人都认为灵魂一说是虚假的，但事实上，所谓灵魂却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很是微弱，微弱到就算用最尖端的仪器都观测不到。
但当这微弱的灵魂齐聚时，足够庞大的时候，便会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即便是婴孩都能清楚感受到。
而在此时此刻，基兰所做的，进行的就是将灵魂，将意识，将情绪给尽数凝聚。
那些白色的丝线既是希望，又是绝望，既是留恋，又是排斥，既是光明，又是黑暗，既是快乐，又是痛苦，既是……
“接招吧，终极恐惧！”
“感受这来自个生灵的‘力量’！”
话落的那一刻，汇聚那已被毁灭全宇宙人员的‘力量’如箭矢般，以无法理解，无法解释的方式射向罗辑而去。
“哼，坐井观天，对力量一无所知的小青蛙，殊不知垃圾再怎么多也还是垃圾，既改变不了本质，也改变不了其他。”
身为当事人的罗辑，感受那亿万兆生灵每分每秒汇聚而来的攻击，感受那已是要远远超出单体级出力的力量，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如若说是降临之初也就罢了，可现在的他有十足的信息，把握，就算亲身接下对方这垂死挣扎的最后一击，依然可以毫发无伤。
“可笑的妄想，就由我来击碎！”
手臂抬起伸出，犹如握有整个宇宙，整个世界一般，抓向这射来的‘箭矢’。
然而当他的手触碰，接触到‘箭矢’的那一刹那，那张从始至今都毫无表情，情绪的脸上，双瞳中都有了显著的变化。
“这……怎么可能？！！”
全宇宙自一百三十七亿年大爆炸以来，所有生灵的数量是比宇宙里物质还要更为庞大，是真正意义上的海浪，是名副其实的天文数字。
如此更别论是每一分，每一秒的他们，都算作是一个单独的个体了。
在是这样的情况下，单单一个就是无数，万兆亿便为万兆亿个无数，无数个无数聚集起来的冲击，哪怕时下的罗辑都是决计无法承受！
“轰——”
以至遭受那浩瀚澎湃到无以复加的冲击，就如一柄，两柄，千千万万的巨锤般猛地轰击大脑，一下便使罗辑的意识被撕裂成无数块，整个思维陷入了停滞，灵魂遍布起密密麻麻的裂痕，整个人陷入至极其危险的状态。
“咔嚓——咔嚓——咔嚓——”
崩碎的破裂之音于他身上不断(cged)响起，此起彼伏，络绎不绝，如被点燃的爆竹一般。
“大意了……”
感受己身而今的状态，罗辑的语气，声音不再冰冷无情，而重新有了‘人’的意味。
“不过这也无所谓，再重启读取存档一次就是了。”
说话间，他崩裂的身体上，闪烁起如水银般流动着的淡淡曦光，后方龙蛇蜿蜒起伏，像是圆环般转动了起来。
“铮——”
极尽闪耀的光波满溢扩散开来，视线被一片光芒所掩盖，时空的次序失去逻辑，过去、现在与未来三者以极其矛盾的方式叠加，三维空间里的事像跟打满了马赛克一样扭曲模糊，空间失去了意义，无数历史的画面呼啸着而过，无穷斑斓的星云，景象与事物一一闪现。
在此之下，那已被终结毁灭掉的宇宙，包括其内的众多生灵，随即在开天辟地，万物之初的第一缕辉光中倒退回溯，逐步回到那终结森罗万象的一枪挥出之时。
“就是现在！”
就在读取‘存档’即将彻底完成之际，纯白的流星之枪如夜空中的流星，跨越了次元空间，传说了时间界限，突破了维度的差异，直直穿刺命中在重回完美理智神祗的胸口。
“同样的招式，对我可起不到第二次作用，虫子。”
连看都不看胸口那狰狞的，几乎就要将上半身与下半身撕成两半的伤口，罗辑冷冷说道。
“另外，你的这番所作所为，让你之前并肩作战的战友，还有生你，养你，育你，本能再苟延残喘上几秒的世界及其所有，没了这个机会。”
“终极恐惧，身为绝对理智的你，看似完美无缺，实则根本什么都不懂，有的时候牺牲，放弃是为了未来，是为了得到！”
连人形都无法维持，只剩下最后一缕意识支撑着的基兰应道：“舍弃这有意义，也无意义的短暂，迎接的是无限的未来！”
“究竟还是现实太过绝望了，还是说幻想太美好使人沉沦，这才让你有这样的想法？”
“马上，马上你就会明白的。”
即便没有了脸，看不到表情，但就声音而言，此时基兰应该是在笑着。
“死——！”
不知为何，罗辑莫名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当即出手，将这位时光神给当场抹杀。
可就在夏一可，如淡淡的微风，似微微的细语，好像女人的呢喃，犹如战士的怒吼，仿佛老人的轻叹，又若孩童的啼哭，千千万万，无穷无尽不同的声音一个接一个响彻脑海。
“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这种无聊可笑的小把戏。”
无视这足以令常人，不，就连某位大地守护者都保准给弄得精神崩溃，疯癫发狂的低语呢喃，罗辑意念微动，开始像杀毒般进行清理起来。
精神世界里，银光如冲破堤坝的灭世洪水般势不可挡，一路平推白色的丝线，可待到进度过半之时，丝线却剧烈震动起来，主动融入银光中。
然而当罗辑以为到此为止结束，正欲抽离出来时，又是一层就算是他都难以理解的‘牢笼’挡在了前方，像是将犯人关押一般，让其无法做到摆脱。“怎么回事？”
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中，他的每一次都是成功的，是毋庸置疑的正确的，但在成功，在正确的那一瞬间，却又不知怎么回事地进入到，滑落至全新的阶段。
一次，两次，三次，百次，千次……，千百万次，无数次皆是如此，就宛如永无止境的莫比乌斯环，给困在了名为‘成功’，困在了其名‘正确’的监牢之中！
……
远超凌驾于现实不知几何的高维空间中，如以上帝视角旁观，目睹一切的银发血瞳少女，那张三无扑克的精致面庞上略有丝丝缕缕的变化。
而在是这样的情况下，她朝向拥有色彩要更淡些许银色长发，脑袋长有一根超长呆毛，碧绿色眼睛似翡翠玛瑙的美少女，冷冷地向其说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一切交给你就好？”
面对来自于三无少女的质问，银发的美少女，或者说是匍匐蠕动的混沌，奈亚拉托提普挂着自信满满的笑容应道：“我说你就放一百颗心好了，我所设计的剧本计划，又怎么可能会发生错误，出现偏差呢？”
“别看他陷入了那所谓悖论的，永无止境的监牢里，可相信我，用不了多长的时间，这就将给破除解决，并且归属成为令其变得更强，迈向更高领域的阶梯。”
“话我都懂，但不知为何，我就是觉得这不靠谱，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寻常人等若是如此，那基本可以说是空穴来风，但换做是你我这等存在，这种感觉比之那些预言还要更为精确！”
原初三柱神之一，所有时空支配者的犹格·索托斯如是出声，“所以，为了避免发生出什么预料之外的状况，出于稳妥起见的话，还是加以干预为妙。”
“不！”
她的话音才刚落，眯起眼睛如一只狐狸般的奈亚子，就笑吟吟地说道：“没有这个必要，只要操作得当的话，那么就算是不好的预感也是能将其变为好的。”
“况且我有这个信心，也有森帕森头（百分之一千）的把握，保证这不会出现问题的。”
不服人形，而是回归本想，变作亿万光辉集合体的犹格·索托斯缓缓旋转着，像是一大坨的大风车般道：“希望真能如你说的吧。”
“呵呵，我奈亚做事，你就放心好了，要真出了啥状况，保证统统都搞定，要是没办到的话，我的名字就倒过来……”
挺了挺那虽不能说是一马平川，毫无起伏，却也绝对与‘封满’这一词占不到边的某个部位，奈亚子信心满满的说着。
然而她的话都还未说完，似发现到了什么惊讶的，让之不可置信的事宜景象，突然脸色就是一变，并脱口而出道：“我靠，这特么的是啥情况！”
“看样子，从今往后你的名字，就要倒过来了。”
犹格·索托斯幽幽出声。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对此，奈亚子浑然不做在意，义正言辞的喝道：“有时间在这嘲讽我，说些无用的风凉话，不如快点来……”
……
“该死的，如果再这样一直继续下去，‘我’将不再是‘我’！”
感受体内的状况，即便不去主动理会，仍是不断进行着冲关，然后又开新关，再是冲过，重新再开，如此不断反复循环着的轮回，罗辑深切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可即便是如此，这又能是如何呢？
纵然是现如今的他，仍旧是想不明白，搞不懂这较于己身来说，只能算得上是只稍微强壮点，能力特殊点，已然给消灭吞噬掉的家伙，到底是如何造成导致这一切的。
那绝非是单纯依靠宇宙自诞生以来，每一分，每一秒的既可以说是同一个，又不能算作同一个的生灵。
正如刚才所说的，垃圾再多还是垃圾，单纯积累数量在一定层次前，或许是能做到质变，从而影响整体，但这换做现如今罗辑所处的领域，可以说是基本没可能的。
除非是像面对，遭受宙本身质量一拳时，吸收众多平行世界而超过单体级的凉冰，那方才能大幅度提高增加胜率，左右战局的发展。
至于像凯莎，基兰，鹤熙那样的，说现实难听点就和割草无双里最低难度的小兵差不多，真打起来就是一拳一个小朋友，不，是一击一片死光光！
然而即便是如此，仍然改变不了时下的困境。
“无法理解，实在是无法理解啊。”
全力运转计算力，配合着‘全知全视’的拉普拉斯之眼，在尝试了所有方法后，依旧不曾摆脱，找出发现哪怕一丁点破局方法，可能的罗辑，那张冰冷苍白的英俊面庞上，露出本不应出现的难看之色。
“明明是‘正确’的，本应是‘成功’的，可为何会持续不断的进行下去，产生出全新截然不同的‘监牢’？”
“难道说，真如那只蝼蚁所说的一样，无瑕的完美便是最大的错误，绝对理智将会造就绝对的弱点，进化的终点便是毁灭么？”
“或者可以理解成，我所做的这些全是无意义的……”
一想到这里，萌生出如此的想法，在极为清脆响亮的破裂声中，罗辑的身躯上浮现出一条又一条，一道又一道的裂痕，从中迸射发出纯白的，富有勃勃生命气息波动的光芒。
对此，就像不曾发现到似的，当事人不仅全然没在意，去加以进行任何举动，反倒低头自言自语着。
“未来……就只能深陷于此……吗？”
身体崩裂的愈发严重，即使在下一秒解体都丝毫不会让人意外，思维无限接近停滞，意识变得无比沉重，眼前的视界缓缓暗了起来，灵魂之火如风中残烛般。
可就是这样，那些自他体内传出的生命之光却越来越闪耀。
“抱歉了，吾爱，就让我暂时的休息一会吧……”
深深地眺望向虚空的某个方向，那深爱之人的影像，似于此再次于眼前闪现，罗辑缓缓闭合上双眸，意识进入无声的沉寂，璀璨闪耀到了极致的辉光绽放，犹如宇宙最初大爆炸后的光亮。
但接着在顷刻间，那才刚刚合上的双眼猛地睁开，内里诸色流转，火光耀眼炽盛，不可名状的混沌起伏，某种自灵魂最深处焕发而出的色彩，或者说是执念。
“不！不对！根本不应该，不会是这样的！”
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自言自语的说了起来，“在重新拥入她，在做到之前……我怎能驻足停下，又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此刻不复先前时分，声音不再冰冷无情，不带分毫人的气息，而是有种似刚刚睡醒，还未清醒换过来时的迷茫，以及某种难言的意味。
“没意义的，就算做到了又能如何，有什么意义呢？”
“还是睡吧，还是休息吧，你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你已经很累很累了，你……”
轻柔如妇人母亲，又若天边和熙云彩，再像无数男女老少，宇宙万物一起发出的轻语低喃，在罗辑的心灵脑海之中，跟复读机般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聆听着这个声音，让罗辑觉得身体仿佛回到最为初始，不可过多描述的诞生之处，那种温暖的挤压按摩感，使他想要就这么沉沦睡下。
如果说是刚才，这十之**会起到作用，但换做现在那就注定无济于事，甚至借此让他发现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还有最为关键的破局之机！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原来这一切是这样……”
看着自己如一件破碎，再给重新粘合起来瓷器般的双手，及其身躯，意识，心灵，乃至灵魂与存在本身，罗辑笑了，自进入到此方世界以来第一次笑了。
他已经搞懂这一切，想明白了这所有，知晓了为何会是这样。
“无物为真，万物皆虚，诸行皆可，万事皆允，主动融入成为‘我’的一部分，从而让‘我’变成桎梏囚禁我的牢笼，真是不错的算计，但很可惜，我已经搞懂了，那么……”
挂着属于‘人’的笑容，既是完美，又不完全完美，既是理智，又不彻底理智的神祗，置身立于虚空之上，诉说着只有他一人才能听见的话语。
“接下来，就让我来亲手锻造‘最强’之剑，斩断这桎梏的‘枷锁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