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气氛无比凝重。
杨健连大气都不敢喘，低着头，生怕会触怒到杨然。
“你约他见面，都聊了些什么？”
“最好不要对我有所隐瞒，你知道我的脾气。”
杨然双眼微眯，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杨健心里一凉，知道自己不能再随便糊弄了，随后只能是硬着头皮，将自己今天和杨浩接触的所有细节都一一讲述了出来。
在得知他全程都是被杨浩牵着鼻子走，玩弄于鼓掌间后，杨然忍不住摇头嗤笑道。
“废物就是废物。”
“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果真是不堪大用。”
“找条狗来办，都比你办得好。”
他的言语之间丝毫没有留情面，嘴脸刻薄且无情。
杨健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咬着牙说道。
“杨然，好歹我也是你堂哥，能不能对我尊重一些？”
杨然闻言，脸上讥讽更甚，耻笑道。
“尊重？”
“你难道不知道尊重都是靠实力获取的吗？”
“就凭你这种废物，也想得到我的尊重，你觉得你配吗？”
“在我眼里，你连狗都不如。”
见他说得如此过分，杨健瞬间怒了，脸色铁青道。
“杨然，你实在太过分了！”
“我只是这次失败了而已，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而且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我家帮忙，你和你妈休想在杨家站稳脚跟！”
一番话说完，杨健顿时觉得解气了不少。
只是看到杨然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后，他心里就开始有些后悔了。
杨然双眼微眯，呵呵冷笑道。
“跟我提以前，是想让我对你们家感恩戴德？”
“行啊，既然你喜欢翻旧账，那咱们今天就来好好翻一翻。”
杨健心里咯噔一声，表情略显不自然的结巴道。
“我……我刚刚头脑不清醒，说错了话。”
“我……我没有想要翻旧账的意思……”
只可惜这话说出来，就连他自己都不信，声音越来越小。
杨然依旧我行我素，如同没听见他说的话一样，自顾自的说道。
“05年6月，你爸在燕州采购了一批鸡肉，账面上费用花了500万，但实际有两百万进了你爸的私人账户里。”
“同年8月，你妈说要去漂亮国考察和学习别人先进的酒店管理经验，总共去了十天，用掉了两百万的经费，我还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先进的管理理念，学费居然要这么贵。”
“还有06年……”
杨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这一桩桩，一件件，彻底掀掉了杨健脸上的遮羞布。
不留半点情面！
“别再说了……”
杨健低着头，听他声音就好像快要哭出来了一样。
“别再说了？”
“难道不是你先要翻旧账的吗？”
“你们一家人这些年做的蠢事，要不是有我和我妈帮你们兜着，你真以为不会被人发现吗？”
“给狗一块肉吃，狗还知道冲人摇尾巴。”
“我说你连狗都不如，你觉得我有说错？”
杨然冷笑连连。
一字一句，将杨健的尊严彻底践踏在了脚下。
杨健无力反驳，也无法反驳。
毕竟杨然说得都是事实。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跪下来像狗一样乞求杨然，希望杨然不要将这些事情说出去。
不然让家族的其他人知道，他们一家三口根本承受不住来自族人们的怒火。
“大……大少！”
“我错了！”
杨健痛苦的闭上眼，随后重重跪在了地上。
他这一跪，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态度。”
杨然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嘲弄和不屑。
杨健心领神会，把心一横之后，就开始磕起了头。
一个，两个，三个……
杨然依旧没有动静。
没有让他停下，也没有让他继续。
杨健知道，自己还没有让他满意。
他没有停下，继续磕头。
直到实木的地板被染上一抹血色，杨然才淡淡说道。
“你可以滚了。”
“记得滚之前，把地板擦干净。”
杨健如蒙大赦，磕头如捣蒜，不断在道谢。
等走出书房后，他的眼泪便再也止不住，如同洪水决堤般淌落。
书房里终于安静下来，但杨然的心绪却仍是不得安宁。
杨健的行动失利，出乎了他的意料。
包括杨浩的身份，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其实杨然不是接受不了杨浩的成功，他只是没办法接受，自己眼下最看重的项目，胜负手竟然全系于杨浩一人身上。
“还真有些不好办呐……”
杨然转头看向窗外，口中呢喃低语道。
他的眼中，也是罕见的流露出了一丝迷茫。
“少爷。”
“夫人回来了。”
就在此时，管家的声音从书房门外传了进来。
“知道了。”
杨然沉默片刻，开口回道。
他随后搓了搓自己的脸颊，站起身后，眼中迷茫顿时一扫而空。
在确认自己仪态没有问题后，杨然这才走出了书房。
来到客厅，母亲沈虹正坐在沙发上喝茶休息。
见到他下楼，沈虹放下茶杯，缓缓问道。
“外卖项目，现在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杨然没有隐瞒，开口道。
“失败了。”
“我建议……放弃这个项目。”
沈虹秀眉微蹙，但却并没有立刻生气，淡淡问道。
“你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决定，给我一个理由。”
杨然耸了耸肩，开口道。
“理由很简单，丽华外卖项目的总负责人……就是杨浩。”
什么！
沈虹瞳孔骤缩，本来想去拿茶杯的手，也是僵在了半空中。
她抬起头，看着杨然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
“丽华外卖项目的总负责人，就是当年被赶出去的杨浩？”
杨然没有言语，默默点了点头。
母亲如此失态的一面，他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可想而知，这个消息有多震撼。
“没想到十年不见，还真让他重新翻身了。”
沈虹不愧是纵横商场多年的女强人，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所以我才建议……放弃掉这个项目。”
“因为只要有他在，以他对我们的仇恨，我们根本无法插手进入这个项目当中。”
“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
杨然叹息一声，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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