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唐山海笑眯眯，脸上笑容显得格外亲切。
“来这逛逛。”
“在过不久就要回家了，打算给家人买点礼物带回去。”
杨浩笑着解释道。
“买礼物？”
“你该不会……又是想来这里捡漏吧？”
唐山海想到了那幅唐寅真迹，言语中不禁有些惊讶。
“那不能。”
“我上次纯粹是运气好，我对古玩鉴赏其实并不在行。”
杨浩摇头笑道。
唐山海闻言，没有说话，脸上一副“我就静静看着你装逼”的表情。
对于杨浩说的这番话，他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如果捡漏唐寅真迹是运气好，那么鉴别出《秋霜玉树图》总不能也用运气二字来解释了吧？
见到唐山海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杨浩唯有报以两声苦笑。
“既然都碰到了，那要不要一起逛逛？”
“你不是要买礼物吗，正好我可以帮你掌掌眼。”
唐山海发出了结伴的邀请。
“那当然是求之不得啊。”
杨浩欣喜道。
“那就走着。”
唐山海也是笑了笑。
除去对杨浩的欣赏外，他对杨浩的身世来历也非常感兴趣。
唐山海曾派人去暗中调查过杨浩，但仅仅只是调查到杨浩在钱塘生活的一些事迹，对于杨浩的出身来历却没有半点收获。
这不禁给杨浩的身上，笼罩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因此能有机会跟杨浩相处，唐山海还是很愿意的。
一行三人，随后便穿行在这座燕京乃至全国最大的古玩市场内。
能够看得出来，唐山海在这里人缘很不错。
几乎每走几步，就会有人上前来打招呼。
“唐老，今儿个这么有空呢？”
“唐老健硕，这身子骨，一般小年轻都比不上。”
“这不是唐老吗？要不要过来坐下喝杯茶？顺便看看我这刚从乡下收回来的一套茶具，这可是清代官窑产的。”
人人脸上都带着尊敬，而且还是发自内心的那种。
唐山海也是平易近人，一一回应。
只是这回应的方式，却是有点毒舌。
“是挺有空的，没办法，毕竟我银行里的钱多到不用干活儿也能养活我自己。”
“身子骨健不健硕，我还真不知道，但送你走肯定没问题。”
“清代官窑？明显是西郊瓷器坊的现代工艺品，就你这眼力劲，还是干点别的行当去吧。”
这种别具一格的打招呼方式，让一旁的杨浩听了，还真有些替唐山海担心。
担心他会不会有一天，被人堵到巷子里套麻袋……
但很快杨浩就放下了担心。
虽然唐山海毒舌了一些，但这些摊主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一个个乐呵呵的。
“舒服了。”
“我也是，我这一天听不着唐老怼人，我这就浑身不舒坦呐。”
“我要是有唐老一半的怼人功力就好了，家里肯定是我说了算。”
摊主们嬉皮笑脸的说道。
“贱骨头。”
唐山海也是笑骂了一句。
看得出来，他们双方都很享受这种相处模式。
又是打趣了一阵后，唐山海这才领着杨浩二人继续前行。
他一边走，一边指着两侧的摊位说道。
“说起来，这些人才是我的老街坊。”
“我不是燕京本地人，出生在中部的一个小县城。”
“关于小时候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家里很穷，然后二十岁的时候逃荒来到了燕京，被我师傅看中，之后就在这里扎了根。”
“三十岁的时候，我第一个古董铺子，就开在了这潘家园里。”
“一直到我六十岁的时候，我才从这里搬走。”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如今的潘家园，规模是我看着一点一点扩大的。”
说到这里，唐山海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言语之中，颇为感触。
杨浩也是解了心头疑惑，知道了他和这些摊主们关系如此要好的原因。
“论经历，唐老这一生还真是精彩传奇。”
“都可以去拍部电影了。”
杨浩轻笑一声道。
“你别说，还真有人想把我的经历拿去改编拍成电影。”
“不过被我拒绝了。”
唐山海抚须笑道。
“那这人眼光不错，知道拿您的经历去拍成电影后，上映肯定会大卖。”
杨浩又是一笑。
虽说这番话有些拍马屁的嫌疑，但绝对是他的真心话。
尽管唐山海讲述起自身过往的时候，语气十分的轻描淡写，但杨浩还是能够脑补出一段波澜壮阔的传奇人生。
“不说这些了，都是过去的事情。”
“你想给你家人买什么礼物，说出来听听，保不齐我能给你些建议。”
唐山海笑眯眯的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想给我妻子买块古玉养身。”
杨浩也不隐瞒，笑着说道。
“那就去汲古斋。”
“在这潘家园里，收藏古玉这方面，汲古斋若是说自己排第二，那没哪家敢说自己是第一。”
“至于这些路边摊，没啥看头，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唐山海熟门熟路的介绍道。
汲古斋的名号还是十分响亮的，杨浩也是听说过，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一行三人随后也不含糊，直奔汲古斋而去。
跨进汲古斋的门槛，见到为首的唐山海后，掌柜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
“这不是唐老吗？”
“大驾光临，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
唐山海闻言，又是发挥了其毒舌功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小宋啊，你可真是越来越谦虚了。”
“你这汲古斋都自称小店的话，那你让别的店铺还怎么有脸开下去？”
“就你这间铺子，一年营收几千上亿，那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一年营收几千万甚至上亿！
就凭这间不足五十平米的店铺？
王铮眼中闪过了一抹惊讶，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叫做真人不露相。
杨浩倒是没有过多反应。
对于汲古斋的利润，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数的。
汲古斋本就在古玩界声名远扬，再加上古董交易里面利润极大，一年营收几千上亿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哪里哪里。”
“在唐老您面前，我们做晚辈的，可不敢妄自尊大。”
汲古斋掌柜面容恭敬，言语之中也满是恭维。
唐山海在古玩界的江湖地位，在这一刻尽显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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